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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尘往事

云之羽:观前尘

  在宫尚角的内心里,其实也有恐惧。

  

  他有两个刻骨铭心的恐惧,而这两个恐惧,全都与宫远徵有关。

  

  其中一个恐惧是宫远徵喜欢自己。作为他爱护有加的弟弟,竟然爱上了身为的哥哥的自己。这是大逆不道的忌讳,是不能为外人言的耻恋。

  

  宫尚角自己是不怕的,反正他一直都活在阴影里,成为刀,成为鬼,成为不见天日的树根。他这一生,注定是要为了宫门鞠躬尽瘁死而后已,注定是要为了除掉无锋而存在,注定是要被卷进江湖的恩怨与仇恨中,碾碎成微不足道的埃尘。

  

  但他的弟弟宫远徵却不一样,他有情有义,是最清正纯善的人,他是用毒用药的天才,既让人畏惧又能救人以性命,所以宫远徵要活成向阳而生的参天巨木,他要活成江湖中的传奇,世人抬起头,只需要仰望他的高大,只需要看到他的枝繁叶茂、繁花硕果。

  

  而宫尚角的另一个恐惧则是害怕宫远徵的死亡,尤其是怕宫远徵为自己而死。

  

  宫尚角最不敢回想的,就是前世的沉痛结局,刀光剑影的瞬息之间,宫远徵不知道从哪里冲过来挡他在身前,为他挡下了致命的一击。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了,宫尚角只记得大片大片的红染透了他的衣服,而弟弟躺在他的怀里永永远远地闭上了眼睛。

  

  宫尚角害怕宫远徵的身上沾染泥污,害怕宫远徵牺牲,而他最怕的是自己成为弟弟的污点,最怕弟弟为了自己牺牲。

  

  这一世重生,宫尚角的心中沉沉地压着磐石一般的誓言。

  

  是他错了,他应该在宫远徵小时候还没长成时就给他足够的爱护与关心,给他世间的一切美好东西,让他只知草木青,不理血恨污。

  

  是他错了,他不该教宫远徵学武功,不该教他以天下事为己任,不该让他出宫门,不该让他和自己一起担起宫门的荣辱,和自己一起并肩杀敌。

  

  宫尚角立誓许诺以宫远徵活着的生命,许诺以他幸福快乐的生活。但如今,宫远徵却伸手向他索要自由。

  

  他不知道怎么给,也给不了,于是他做了那折断鸟儿翅膀的恶徒,把它困入群山环抱的囚牢。

  

  可折断了翅膀的鸟儿也要奋力飞向天空,宫远徵是人,他亦有自己的选择和坚守。

  

  宫远徵要对他生情,他阻不了;宫远徵要习武、要出山谷、要去外面的世界,他亦阻不了。

  

  宫尚角只能惊若寒蝉似的,眼睁睁地看着宫远徵一步一步走上属于他自己的道路,沿循着应验他自己的因果。

  

  长老院宫尚角头脑发热地去过了,执刃的屋子宫尚角也不管不顾地冲进去了。可他又能改变什么呢?

  

  人心的不渝能凿穿山、填平海,世间万物,都阻止不了一个人向他的前路奔赴。

  

  前世宫远徵并没有获得长老院的批准,也没有得到执刃的许可,但他依旧跳出这座山谷的桎梏。

  

  宫尚角陷在前世的回忆里,一时竟分不清今夕何夕。

  

  前世宫远徵也出了旧尘山谷,但和这一世不太一样。

  

  那时宫尚角虽然对弟弟的目光如有所感,但当他无意间撞破了宫远徵对自己直白的感情时,他还是彻底慌了神。

  

  宫远徵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宫远徵,于是便索性躲着不见,他以为自己把宫远徵晾上一阵,远徵弟弟那把亲情错当爱情的模糊错觉便会淡下去直至消失。

  

  但他不料再见面时,远徵弟弟的那双眼睛变得更亮了,里面除了倾慕,还多了许多偏执。

  

  前一世宫尚角对此一筹莫展,他固执的认为这是不对的,远徵弟弟少不更事,自己不能害了他。

  

  于是抱着这种想法,宫尚角开始彻底躲着宫远徵了,小到远远在路上看到了就绕路,大到长老院叫各宫集体议事也不去参加。

  

  最后就连他在外受了伤,回来后也藏起来不医治,生怕自己去徵宫拿药的时候会碰上宫远徵。

  

  伤口一直拖着不处理,最后那伤口越发严重,宫尚角也发起了烧。

  

  他烧得迷迷糊糊躺在床上的时候,感觉有人给自己额头上敷了块湿冷的帕子,解开衣服给他的伤口上了药。

  

  宫尚角艰难地抬起沉重的眼皮,就看见宫远徵跪在自己床前,手上还拿着刚拆下来的染血布条。

  

  “是因为我在徵宫,拿药要经过我的手,所以哥哥宁可连伤都不治了吗?”见宫尚角醒了,宫远徵便开口道。他的眼圈红红的,可他硬是咬着牙,一滴泪都没掉下来。

  

  看到宫远徵这个样子的时候,宫尚角就立刻心软了,他想拉弟弟起来,但浑身酸痛得没有力气。

  

  “哥哥也不必这样糟践自己的身体。”宫远徵起身站起来,让宫尚角欲抓他的手指扑了个空。

  

  宫远徵抹了一把眼睛,声音里带着决绝:“哥哥若是不想看见我,那我离开便是。”

  

  宫远徵走了,在一个夜深人静的晚上,骑着马悄无声息地从旧尘山谷离开了。

  

  得到这一消息后宫尚角差点疯了,他调动了全部能调的侍卫在外跟他一起找人,接连找寻了一年,结果连宫远徵的影子都没摸到。

  

  直到有一次在一片树林里,有侍卫来报说在附近看到了无锋出没的痕迹,宫尚角赶过去查看。无锋的刺客人数不多,几下便被他消灭干净,宫尚角顺着那几个无锋刺客的来路找回去,果然发现了被他们刺伤倒在地上的人。

  

  可是他怎么也没想到,倒在地上的是他找了一年多没寻到踪迹的远徵弟弟。

  

  无锋刺客的剑上有毒,毒性发作太快,宫远徵来不及找解药就倒在了地上。

  

  不知道是不是那药有致幻的作用,他似乎看见了哥哥宫尚角的脸。

  

  看着自己想象出来的幻觉,宫远徵笑了笑问出了自他离开旧尘山谷时便压在心中的疑惑:“哥哥,你就这样厌恶我吗?”

  

  宫尚角魂飞胆颤地赶过去把宫远徵扶在臂弯里,不料下一秒便听到了这一句泣血的诘问,接着宫远徵就拉着他的袖口昏了过去。

  

  那一幕足以成为宫尚角前后两世都触目惊心的画面。

  

  就在宫尚角心急如焚之时,远处忽然走来一位身着白衣的姑娘,那姑娘走路无声,瞬息便来到了近前,足见内力深厚不可测。

  

  “你是谁?”宫尚角戒备地拔刀出鞘。

  

  “我是孤山派的掌门,上官浅。”那姑娘看了他一眼,蹲下身,伸手径直去探宫远徵的气息。

  

  孤山派曾与宫门结为联盟,共同抵御无锋,孤山派也曾多次在宫门危急之时提供帮助,然而十多年前孤山派惨遭无锋灭门时,宫门却并未采取任何行动。

  

  这件事,是宫门自立派以来唯一做过的不义之事。

  

  后来孤山派再次重建,便与宫门彻底割了席,孤山派的新掌门将此事告之四海,孤山派一门永不与宫门为友,从此宫门之事,无论轻重缓急,孤山派弟子皆不可插手。

  

  宫尚角也听到过一些关于孤山派新掌门的传闻。

  

  传闻中那孤山派的新掌门武功高深,通晓多方门派的剑法,甚至对还医药毒蛊颇有研究,有无数慕名人前去拜师。而掌门也没有什么要求,只要拜师便来者不拒。只不过那掌门不问世事,也不出山,因此江湖中无人得见真容。

  

  宫尚角没想到面前的人竟会自称是孤山派掌门,却也不知道真假。

  

  “孤山一派已对外宣称与我宫门划清界限,如今这又是何意……”宫尚角戒备地把宫远徵和这位的上官浅姑娘分隔开。

  

  面前的人笑了笑,眉眼间自带着一种风情,她指这宫尚角怀里的宫远徵答非所问道:“你若再不让我给他用药,他可就要死啦。”

  

  语气活泼俏皮,轻松得像是完全不把生死当做一回事。

  

  宫尚角对这人的态度感到很不适,皱眉道:“还不知姑娘缘何来此,自然不敢把幼弟随意交付……”

  

  话未说完,却见那自称是孤山派掌门的姑娘手疾眼快地往宫远徵嘴里塞了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

  

  宫尚角炸毛了,对着那姑娘便是一击,同时还发出一声怒吼:“你喂他吃了什么?!”

  

  那一击宫尚角并未有所保留,不料竟连对方的裙边都没碰到。登时宫尚角的冷汗流了下来,这孤山派掌门的功力远在他之上,若对方今天要来复仇,怕是难以抵挡。

  

  “着什么急啊,你说话太啰嗦了,我只是怕远徵弟弟撑不了那么久呀。”上官浅跳出几步远,笑着打趣道。

  

  却见宫远徵猛地咳嗽了几声,呕出一团黑血,随后杂乱的脉象便平稳了下来,只是人还昏迷着没醒。

  

  宫尚角小心地号了脉,又探过气息,确定宫远徵无碍,所中的毒也解了,他这才舒了一口气,将提着的心放了下来。

  

  “多谢上官姑娘出手的相助。”宫尚角起身恭敬行上一礼。

  

  “角公子何须多礼。”上官浅言笑晏晏地走近几步,她步伐摇曳,若不是她方才显露身手,还真看不出是练过武功的样子。

  

  上官浅走上前摸了一下宫远徵的脉,从袖子里掏出一个小瓶递给宫尚角,说若是远徵弟弟三个时辰还未苏醒,便服下这里面丸药。

  

  “上官姑娘的恩情我记下了,来日孤山派有任何需要,宫门一定竭力相助。”

  

  “这就不必了,孤山派与宫门早已恩怨两清,从此再不来往,”上官浅神色淡了下来,挥了一下衣袖道,“我此次前来,不过是为了还之前欠你弟弟的一个人情。”

  

  说罢她也不再多做停留,转身便离去了。

  

  几个时辰后宫远徵躺在床上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入眼是熟悉的床幔帷帐,他这是在徵宫他自己的床上。

  

  一年多没回家,也不知道宫门里变样了没有,哥哥怎么样了,过得好不好。

  

  哥哥……宫远徵依稀想起自己中毒昏迷前好像看见了哥哥的脸,宫远徵苦笑了一下,原来是哥哥把他接了回来。

  

  他正要翻个身坐起来,忽然感觉自己的袖子被压住了,看过去时才发现宫尚角趴在自己的床边睡着了,还紧紧抓着自己的一只手,也不知道守了多久。

  

  结果这细微的一动,宫尚角便醒了,他看见弟弟睁着乌黑的眼睛正看着自己,已然是痊愈的样子。

  

  “远徵……”宫尚角声音沙哑,心里难受得要命。

  

  一年不见,远徵弟弟瘦了,显得两只眼睛越发的亮。

  

  床上的人坐了起来,目光平静地看着他,没有怨恨也没有生气,似乎还像以前一样,信任依赖着他。

  

  宫远徵用另一只没被抓着的手抚上宫尚角的面颊:“哥哥别哭,我没事。”

  

  宫尚角一把将人搂进怀里,抱紧了,他的肠子都快悔青了,他痕自己为什么要和远徵赌气,害得远徵不肯回家,今日若他没有及时赶到,没有找到远徵弟弟,那后果简直不堪设想。

  

  “哥哥错了,远徵弟弟以后都不走了好不好。”

  

  清瘦了许多的少年贪恋着这个拥抱,便张开手臂回抱了回去:“都听哥的。”

  

  当然后来宫远徵也没有乖乖待在宫门里,他跟着宫尚角一起外出处理江湖事务、料理田产商品、配合杀敌应对无锋。

  

  后来宫尚角一直把宫远徵护得很好,再艰险的状况里也没有让弟弟受过半点伤。

  

  于是宫尚角便以为自己能就这样护住宫远徵一辈子,可是就在清缴无锋的最后关头,他当宝贝护了一辈子的人突然冲出来,替他挡下了致命一击。

  

  他的弟弟死了,他的世界也从此灰暗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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