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陆“好了,知道你是太认真了。”
商陆噗嗤一笑。
商陆“我没在意,你放心。”
听到她这么说,宫远徵的心重重放下,却滋生了另一种奇怪的情绪。
他不知道那是什么感觉。
有点甜,有点酸,有点涩。
商陆眨着眼睛,叽叽喳喳问这问那,宫远徵愣是找不到一点缝隙走开,只能耐下性子一一解答。
讲了半晌后,宫远徵横竖看商陆记的笔记不满意,便坐到商陆身边,夺了笔亲自来写。
宫远徵自己都没发觉,他平日里少得可怜的耐心,今日快溢到后山去了。
-徵宫-
金复在徵宫门外唤宫远徵。无人回应。
金复拦了个下人问。
金复“徵公子不在宫里?”
“徵公子早晨便出去了,往黛院的方向去,现今还没回呢。”
这真是奇了怪了。
金复是第一次看到只对毒和哥哥着迷的徵公子,如此长时间地待在除了徵宫、角宫以外的地方。
太阳西斜,温柔的黄昏洒落在书案上,也蒙蒙地勾勒着宫三玉琢般的轮廓。
商陆越看越喜欢。
杏圆的眼,白皙的面,粉嫩的唇。
尤其是那双因为专注变得晶亮和炽热的眼,眸光盈盈,眉眼间都是少年意气。夕阳西下,橙黄温柔的光晕里,衬得宫三更是个美人。
宫三不再是传闻里的医毒天才,而是近在咫尺的、鲜衣志满的少年。
好鲜活。
商陆有些累了,可宫远徵对于毒物的要求极为严苛,仍在认真地阐述两味毒的细微差别,托着腮,有一声没一声地应着。
商陆“嗯。”
商陆“对对。”
商陆“是!”
商陆“好。”
宫远徵“商陆,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宫远徵生气地扭头看向商陆,却正撞进商陆柔和的眼底。霎时变成了哑巴,陷在商陆清莹的眼里,忘记了自己要说些什么。
小狮子清了清嗓,恶狠狠地说。
宫远徵“听不懂便也罢了,我也不讲了。”
商陆“乖弟弟,辛苦你了,我全听懂了。”商陆轻轻拍了拍宫远徵的脑袋,满意地点头。
商陆“今天就到这里吧。”
宫远徵满头铃铛清清脆脆地撞在一起响,他如触到炭火般,抖了一下。
宫远徵“你……别摸我头!”
商陆“好了好了,不摸不摸,远徵弟弟聪明的小脑袋是金子,再摸就摸坏了。”
商陆商陆笑得可开心。
宫远徵气鼓鼓地踏出了中厅,身后传来商陆的笑声。
商陆“远徵弟弟,有空再来找姐姐玩啊!”
朱厌快步上前。
朱厌“徵公子辛苦了。这是我家小姐做的桂花糕,权当感谢公子。”
宫远徵看了一眼精致的糕点盒,径直绕开朱厌向黛院门口走去。
朱厌“徵公子,小姐做的桂花糕这世上还没有第二个人尝过呢。徵公子只管拿去吃,口味不合的地方尽管告诉我。”
的小狗耳朵敏锐地竖起来,我是第一个尝的?
宫远徵停住了脚步,伸出手,凶巴巴道。
宫远徵“拿来。”
朱厌送走宫远徵后,缓缓退回院内,收干净了脸上的笑。
朱厌“小姐。”朱厌叹气。
朱厌“小姐又起玩心了。”
一板一正的姿态在她小孩的年纪与模样上呈现,莫名有些滑稽。
商陆打了个呵欠,扔了笔到桌案上。
沾了浓墨的毫笔在桌案上滚了又滚,毫不留情地染了些许宫远徵精心写下的批注。
商陆,擅蛊惑人心,也精于此道,乐此不疲。
朱厌“小姐,这次不同。他姓宫。”
商陆“姓玉皇老子也没用。”
商陆眨巴着亮晶晶的眼。
商陆“再说了,我怎么了。我可不像那些粗鲁的无锋武夫,只知道喊打喊杀,刀光剑影地伤害人。”
商陆“我对他不好吗?那桂花糕我可只尝了味道,其余一个没留,都叫他带走了。”
朱厌真的很怕她家小姐再这么玩弄人心下去,会遭雷劈。
商陆“好了,好朱厌,你放松点。”
商陆“你看看你,小门小户的女侍,哪儿有你这般讲规矩的。小心露马脚。”
朱厌依旧担忧重重,皱着眉不说话。
商陆笑着去摸朱厌紧皱的眉头,想让那眉松开。
商陆“好朱厌,好姑娘,别皱眉头了。我此番出来,不就是找乐子么,你知道的呀。”
商陆“不好玩吗,朱厌。”
商陆“那宫三生得真标志,我看着心里欢喜。”
朱厌叹了口气,顿感无力回天。
朱厌“小姐说什么便是什么吧。”
商陆懒懒打了个呵欠。
商陆“今日翻遍黛院,可有收获啊。”
朱厌“暂时没有。看来宫二先生是相信您的。”
商陆“你以为,今天宫三为什么会来?”
商陆笑了一声,把宫远徵写着密密麻麻批注的医案随意一卷,扔到一边。
商陆“这宫家真是热闹。我来这儿还没两天,戏台子都搭了多少个。”
商陆“宫门大戏热闹,可宫家人真是冷情。”
商陆假模假样地叹一口气。
商陆“我好歹也是为宫门出生入死过的,怎么就引得他们来试探我。”
恰巧自己闲来无事,宫二宫三又生得标志,那便陪他们唱上一番戏。
消磨时间罢了。
转头看向朱厌。
商陆“朱厌小姑娘,武功高强是好,但心眼子也得学学,我瞧着你姐姐就不错。切莫光看着一处钻。”
朱厌“小姐!”
朱厌提高了嗓音。
朱厌“您也是姑娘呀。”
商陆正值桃李年华,却没有一颗少女心。明媚温柔的漂亮皮囊下,空空如也。
商陆没有心。她只是觉得好玩。什么东西好玩,便装着小意温柔与可人模样,上去逗弄一番。
东西到手了,便不稀罕了。
商陆“我原本只是瞧着那宫二冷面冷心,拿下有些难度才起了兴致,答应来这宫门走一遭。要不然谁稀罕来这旧尘山谷,四方的天,无都无聊死了。”
商陆“不过现在嘛,我倒是稀罕起宫三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