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陆“只是……想和你搭搭话。”
商陆“宫二先生忙碌,偌大的宫门,你连个能聊天的人都没有。
商陆明媚的笑颜近在咫尺,太近了,他能清晰地捕捉那一缕柑橘香,萦绕在他鼻尖。
宫远徵连呼吸都不由自主地放轻。
宫远徵“就你话多,我不需要。”
恶霸小狗在心里狠狠挥了挥拳头,霸道冷酷地说。
商陆没听见宫远徵恶狠狠扔下的那几个字似的,转头又研究起了宫远徵的头发。
商陆“远徵弟弟,你这铃铛可真好看。走起来声音也好听。”
丁零当啷,脆生生的。
果然是小朋友。
商陆靠近宫远徵一步,虚虚指着宫远徵头上的铃铛。宫远徵呼吸一滞,身子和温软骤然靠近,却僵硬得动弹不得。
商陆“每天早晨起来,编这头发在系铃铛,要花不少时间吧。”
商陆浑然不觉,依旧细细端详着宫远徵辫子上的铃铛。
好近。
宫远徵的耳尖又开始泛红。
商陆立马联想到这冷面冷语的小少爷乖乖地坐在桌案前,修长白皙的手指翻飞,一条一条编好辫子,再系上漂亮的小铃铛。
喜欢漂亮物件的宫远徵,本身也很漂亮。
商陆这样想着,看着面前装着凶巴巴样子的宫远徵,觉得可爱极了。
宫远徵“不……不多。”
宫远徵有些慌乱。
商陆是第一个注意到他头上编发和铃铛的人。
也是第一个……笑着看他的铃铛,夸他铃铛漂亮的人。
模仿哥哥暗戳戳的小心思被骤然揭开,宫远徵有些恼羞成怒,想装凶唬回去。但是商陆的声音又软又好听,漂亮的笑眼望过来,刻薄的话就被堵在嗓子眼里说不出。
商陆“我也喜欢这编发样式,要是得空了得请你教教我。”
宫远徵“我很忙的。”
宫小少爷挺了挺背。
商陆“是是是,忙点好。”
商陆明显是哄小孩的语气。
商陆“走吧,宫小忙人。对了,只只很喜欢你呢,它很少这么乖地让陌生人抱。”
宫远徵忍无可忍地闭了闭眼。
宫远徵“你对所有人都这样吗?”
商陆“啊”了一声,白皙的脸蛋上笑容有一瞬间的凝滞。
宫远徵“不要问,不要说,很吵。”
宫远徵把猫塞进商陆的怀里,转身走了。
商陆“哎——”
商陆“弟弟!远徵弟弟!宫!远!徵!”
商陆“宫远徵!”
宫远徵头也不回地落荒而逃,把那张漂亮的笑脸和柑橘柠檬香远远甩在身后。
心不能再跳了。
再跳要蹦出来了。
商陆“干什么呀,我又不吃人。”商陆蹲下身,捡起掉在泥地里的铃铛,“我是想说,你的铃铛掉了。”
商陆用帕子把铃铛包了起来,揣进怀里。
-徵宫-
宫远徵心里很乱。
他是被无锋那一拨又一拨的刺客整烦了,现在看到路过的蚂蚁都要疑心是不是无锋派来的间谍。这个商陆,虽说底细明晰,和宫尚角是过命的交情。可做镖局的,眼里只有金子,若是其余人花了更大的价钱买通,易生二心。
宫远徵有疑心。可是一闭上眼,那双笑得弯弯的眼睛就浮到眼前。更深露重,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在床上滚了半宿,宫远徵气呼呼地起身,披了件大氅直奔角宫。
-角宫-
宫远徵“哥,她真的没问题吗。”
宫尚角“你的担忧不无道理。”
宫尚角放下书卷,道:
宫尚角“如今宫门元气大伤,稍有行差踏错便是粉身碎骨。”
这便是——默许了弟弟想要试探商陆的心思。
宫尚角“不要做得太过。”
即使宫尚角和商陆是过命的交情,宫尚角也保留了三分怀疑。如今是宫门的特殊时刻,容不得一丝闪失与异心。江湖中人,见人戴人面,见鬼戴鬼面。更何况,宫尚角深知商陆不是个简单的角色。若自己能看透,也不必冒着翻脸的风险去再次试探。
为了宫门安全,谨慎一些也好。
傲娇小鬼得了允诺,盘算起恶作剧,脑袋里都是坏主意。
算计商陆的第一步,获取她的信任。想起商陆那温和可人的笑脸,宫远徵轻嗤一声:这还不简单。
多去她眼前晃晃就是了。
算计商陆的第二步,套出商陆感兴趣的宫门事物,以此为饵量身定制圈套。
宫远徵想:这更简单了。
以商陆那话篓子性格,不用宫远徵说什么,她都能把家底抖搂个底儿掉。
宫尚角“注意分寸。”
宫远徵“我明白,哥哥。”
坏小孩笑得兴奋,因盘算着坏主意而亮亮的眼睛望向黛院的方向。
可怜的商陆,还被蒙在鼓里,做梦想吃手撕烤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