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官浅今日在宫尚角身边随侍时总觉得有些不对劲。
到底是哪不对劲呢?
她把这书房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最终把目光落在宫尚角砚台旁那盆月季上。
她怎么不记得这里何时摆了盆月季。
“若是不想陪侍就出去。”
宫尚角心思在文书上,余光却还能看到上官浅研磨的手停了下来。
“是浅浅走神了。”上官浅起身朝端坐的宫尚角行了礼,伸出衣袖下的青葱玉指摘下花盆里的一朵月季。
“我日日陪在公子身边,却不知这里何时多了盆月季。”
宫尚角分了个眼神给那盆开的正好的鲜花:“远徵昨日端来的,说是梵音姑娘种的让他偷了来装点角宫。”
上官浅讪笑一声。
她种杜鹃,宫远徵就要送月季来,还是偷的别人的。
这死小孩怎么这么轴呢。
“想必梵音姑娘和徵公子闹了好久吧。”
“这我倒不清楚。”宫尚角想到昨日弟弟送花时和自己描述梵音被气到炸毛的神色,那样生动的模样是他从前都不曾见过的。
“不过你把这花摘了,远徵和梵音都要和你闹了。”
话音刚落,宫远徵便跌跌撞撞地从门外摔了进来,满身的泥灰手里还攥着本破破烂烂的书,脸上还有几道擦伤留下的血痕。
“远徵!”
宫尚角一个眼神,上官浅就自觉低下头出了房间,顺带支走了门口守着的侍卫。
宫远徵把那只剩半本的医案交到哥哥手上,捂着胸口重重地咳了两声,想来该是方才被金繁一掌打出了内伤。
“怎么回事?”
宫尚角看到那医案就知道,宫远徵定是从羽宫回来,只是他贵为一宫之主,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把他伤成这样!
宫远徵按下兄长替自己找伤药的手,咽下喉间一口血气:“是金繁,他一个绿玉侍怎么会有那么大的本事!”
他情绪一起伏,连带着伤处又开始发痛,捂着嘴咳了好一会儿。
“我会去调查他的,先上药。”宫尚角要把人按在茶桌旁帮他上药,可宫远徵横冲直撞地像头小牛一样要往门外跑。
“你去哪?”
“梵音还在羽宫!”
他去羽宫偷医案时被金繁撞了个正着,两人不免大打出手,刀剑碰撞的声响吸引了去找宫紫商途径羽宫的梵音。
梵音以为羽宫碰上了刺客,提刀就要去帮忙,冲了进去才发现原来只是遭了贼,那贼还是徵宫宫主宫远徵。
宫远徵擅用毒和暗器,和金繁对上捞不着好处,梵音赶到的时候他正被金繁一翻刀身打趴在地上。
见着他这么窘迫的场面,梵音也不知道自己日后会不会被灭口。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要把宫远徵从那个侍卫手底下救出来。
她捞出腰后挂着的竹筒,把里头的东西朝金繁身上一抛。
“哎呀我的蛊虫!金侍卫快帮我抓住它!”
金繁的武力值绝对不只是个绿玉侍,这是在密道前那晚梵音就察觉出的,所以和他硬碰硬绝对赢不了。
趁着金繁分神应付梵音的空挡,宫远徵捡了地上被撕坏的医案施展轻功飞远。
“神女大人!”
战局突然被打断,眼睁睁看着那半本医案被抢走,金繁怒上心头,可却又不能对梵音下手。
少女抱歉地朝他笑笑,指着地上爬的那只黑虫子开口:“对不住啊金侍卫,我这蛊虫顽皮偷跑了出来,你说要是执刃或者哪位主子被咬了可不好是吧。”
金繁恶狠狠地瞪了她一眼,帮她抓了那只黑虫送到她面前。
梵音往他手心里看了看,狡黠一笑:“瞧我这记性,今日身上装的就是只普通药虫,你瞧,它根本不咬人。”
“你!”
知晓自己被两个小孩耍的团团转的金繁气急,握紧了手心,那药虫瞬间变为齑粉被吹散。
梵音倒抽一口凉气。
幸好没和他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