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香浮动,烛火幽幽。
郑南衣一推门,就猜到了这间屋子背后藏着见不得人的勾当。毕竟,那小姑娘的演技实在蹩脚。
不过若不是她突然出现,郑南衣还真有些头疼该如何收场。
郑南衣是在看见后门外飞扬的绿纱罗,才猛地意识到不对劲,也是在这个时候,她发现万俟哀竟一直跟在她身后虎视眈眈。
他一定看见了,她刚刚差点儿就要迈出后门了。
那一刻,郑南衣只觉得遍体生寒。
她不知道万俟哀对她的疑心有多深,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扮做迷路的样子。
好在,这个横插一脚的小姑娘给了她喘息的机会。
郑南衣悄然往前,尽管她早做好准备,然而骤然出现在眼前的一张肥猪脸,还是令她油腻腻到几乎要呕出声。
她觉得自己的眼睛和心灵受到了极大的侮辱。
郑南衣这小半生,吃过亏,受过苦,但身边一直都是些俊男美女,可从未受此摧残,要对着这么个家伙。
真是天可怜见。
“你是谁?”
郑南衣如是问道。
“小美人,我便是你今夜的夫君。”
被肥肉挤到只剩一条缝的三角眼,满是欲壑难填的邪气,贪婪地将她从头看到尾。
面对这个急不可耐朝她这边滚过来的矮冬瓜,郑南衣还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她不该说他像猪的,毕竟猪跑的比他快多了。
脑满肠肥的男人似感受辱,色眯眯的目光很快便恶毒起来。
郑南衣看着冒出来的几个打手,毫无波澜。
“你会付出代价的,臭婊……”
男人的话没有说完。
而他也再也不会有说完的机会了。
滚烫的手掌覆在眼前,郑南衣只能看见一片黑暗。
冲天的血腥气,然后是毛骨悚然的咕咚声。
咕噜噜,什么东西滚远了。
郑南衣的身子止不住地颤,仓惶般一挪脚,就有湿滑的液体绊着她,滑倒在身后石墙般的胸膛上。
她捂着口鼻,控制不住地干呕着。
郑南衣确实知道无锋的人心狠手辣,但她是第一遭碰见这样血腥残忍的场景,一时半会儿,也被吓得缓不过神。
只是这一不留神,便教人有机可乘。
万俟哀是天生的破坏者。
强烈的摧毁欲让他在情感上也是十成十的疯狂扭曲。
有时是轻飘飘羽毛似的亲吻,有时是猛兽对付猎物的撕咬,阴冷黏腻的触感,很快便引得郑南衣一阵战栗。
郑南衣的眉头不断蹙起,万俟哀的动作比她想的糟糕多了。
似乎是十分渴望血液,着了迷地破坏她每一处裸露的肌肤。
郑南衣知道他疯,但没想到疯成这样。她想起他那些可怕的传言,开始剧烈反抗起来。
“万俟哀,你放手!”
然而,揽住她的手,就像不断收紧的藤蔓,她越挣扎,便越难以逃脱。
随着颈间传来强烈的刺痛感,郑南衣能感受到血液在不断流失,她有一种要被吸干血的错觉。
这家伙,是蝙蝠变得吧?!
郑南衣拉着万俟哀遮住她眼睛的手,试探性地叫道,“努尔?”
控制她的力道忽然就松了些。
郑南衣不敢去看周围的惨状,只小心翼翼转过身,望着他,“努尔,我刚刚被人骗了,走错路了。”
“我知道。”万俟哀挑起她的下巴,指腹摩挲着,直至透着熟透的红,才抬眼,“我最讨厌骗子了,所以我把骗你的人都杀了。”
“那我们现在可以回去了吗?”
郑南衣的腿蠢蠢欲动,还没跨出一步,就被人摁在了墙壁上,进退不得。
万俟哀朝前迈了一步,“我说了,我最讨厌骗子了。”
“你怎么能忘了,你骗我的事呢?”
他咧着嘴,露出的牙齿,透着森然的白。
“猜猜这是什么?”
郑南衣看着他指尖垂落的狐狸尾坠饰,心中愈发不安。
“是你送给我的红狐狸,它真的很漂亮。”万俟哀直勾勾瞧着她,“你知道这东西怎么做的吗?”
柔软的狐狸毛划过少女躲闪的眉眼,万俟哀凑近她耳边,轻笑道,“活着剥皮,可保皮毛光洁如新。”
眼见郑南衣大怒,万俟哀幽幽叹道,“是你害死它的。”
“如果不是找不见你,我又怎么会扒它的皮呢?”
“小菩萨,你手里也沾了血了。”万俟哀唇角的笑意越来越大,困住尤做困兽之争的郑南衣,“现在,你该赎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