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四个字,带给雪长老几人的震惊不可谓不大。
一瞬间,大家就陷入诡异的沉默之中,但很快,屋里又再度炸开了锅。
两位长老拉着月长老确认了再确认,直问到月长老眼神幽幽,无奈望天,他们才又打算换个人继续折磨。
奈何宫尚角压根不接茬,一心扑在郑南衣身上,对他们一切提问都视若罔闻。
花长老二人眉头皱的老高,气恼于宫尚角的无礼。
两人齐刷刷叹了口气,大有天要亡我宫门之感。
然而他们就是再不齿于这档子混乱事,但在子嗣日渐稀薄的宫门之中,有孕的郑南衣就是所有人的希望。
所以两人迫不及待地围着郑南衣的床边转了又转,伸长了脖子想去看看她。
只是,宫尚角的背挺得异常笔直,不给他们一点儿机会接近郑南衣。
“尚角,她这孩子是……”
花长老原本是个直来直去的,但现在的情形前所未见,饶是他再急性子,此刻也不得不小心斟酌着用词。
这到底该怎么问啊?
花长老正发愁呢,抬头又看见难掩忧色的雪重子二人。
他不厚道地想了想,行吧,五个答案,现在起码能排除两个,也算有些眉目。
就是不知雪长老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其实作为长老而言,只要这孩子是宫门前山所出,孩子父亲是谁倒也没那么重要。
但问题就在于,他们太清楚宫尚角三兄弟的德性了,都是些独占欲强的人,一个赛一个的难缠。
原本就都不会将郑南衣拱手相让,现在再多一个孩子,天知道会不会为此争个头破血流。
如果让另外两个知道宫尚角直接认了这个孩子,宫远徵或许还好,宫子羽却铁定要闹得满门风雨。
所以,郑南衣的去处就成了令两位长老头疼的问题。毕竟郑南衣去哪宫安顿,就意味着孩子父亲的确认。
考虑到这些麻烦,雪长老背着手,低声问道,“尚角,不然先把郑姑娘送到月宫安置,你看怎么样?”
被点名的月长老步伐一顿,撞上宫尚角那似要生啖其肉的目光,差点吓得就此与世长辞。
雪长老!
这个时候就不要带上他们月宫了啊!总不能你们雪宫被嚯嚯干净了,现在就要拉他们下水啊。
月长老对着宫尚角摆了摆手,拒绝之意分外明显。然而两位长老就跟没看见似的。
花长老接话道,“是啊,月长老医术精湛,不比远徵差……”
“不不不,徵公子天纵奇才,还是送到前山吧。”
月长老说的很快,生怕晚一句,他今晚回去躺在床榻上就能直接看星星了。
想想上一回,光是宫子羽和宫尚角,就差点把他月宫掀翻了,这次要再加上喜怒无常的宫远徵。
他的月宫,别说一块完整的瓦片了,可能地皮都没了。
“月长老无需谦虚,你的医术,全宫门人尽皆知。”
月长老:我的医术好不了一点儿,我的月宫也好不了一点儿……
“有月长老在,可以替郑姑娘安胎养身……”
月长老觉得比起郑南衣,他现在更需要保命。
花长老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宫尚角骤然起身的动作打断。
“尚角,你这是做什么?”
雪长老见他直接将人打横抱起,立马就唤来紧挨着的雪重子二人注意点郑南衣的情况。
现在这个异常紧张的雪长老和刚才凶神恶煞的他简直判若两人。
宫尚角把两位长老的转变看在眼里,他敛眸,遮住眼底若有似无的讥讽。
雪重子和雪公子一左一右站在宫尚角两边,就跟金刚护法似的。
而他们第一个拦住的人却是两位长老。
被挤在外围的雪长老讪讪地看着他二人,一口气噎在胸口,吐也不是,咽也不是,气的够呛。
“尚角,你是要带她回角宫?”
“可万一这孩子是羽宫……”
宫尚角的眼神轻飘飘的,落在花长老身上,却让他觉得仿佛重若万钧,那睥睨天下的威压之势,差点让他喘不过气来。
花长老素来看重礼数,如今这个展露狂相,不敬尊长的宫尚角令他不虞之余又有些后怕。
种种权衡之下,花长老意识到这问题是再不能问下去了。
同样这么想的还有雪长老,他也不想在这个时候触霉头,只寄希望于郑南衣醒来后能解开这个棘手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