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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思归23

不思归(叶冰裳同人)

出了京城,马车才渐行平稳,叶冰裳一颗沉浮之心放了下来,便想起当日在幻境中,丑翁曾告诉她该如何做人,即得志于时而谋天,则好管、商,失志于时而谋其身,则好庄、列。

  

“这世间热闹局是冷淡的根芽,爽快事是牵缠的根叶。待残局了却,你就来幻境入口寻我,你的命,上天自有安排。”

  

这多日来,总是想起丑翁临行前与她说的这句话,“待残局了却”,何事是了却?何时是了却?如今她这般无声无息地消失,对自己而言总还算是个解脱,对萧凛而言又何尝不是另一种解脱呢?

  

他终于可以不必死守现实,不必忘记浮生般若,可以坦荡地面对那些不够磊落的情愫。

  

他可以是桑酒的少雎,不必勉强成为叶冰裳的萧凛。

  

行了这一路,不知不觉两月时光,寒春已去,近处山坡灼灼桃花盛放,日垂西山,暮色掩上山岚,映红桃花也同夜色溶在一处。

  

远处荆棘丛生的草原上,夜幕低垂,但带有青草泥土的空气芳香悠扬,在她的侧上空,有一颗孤独的星星,随着夜色渐深,它渐渐变大,渐渐明亮,此时刚刚出现,呈玉石般的桔色,成为夜空中银光闪闪的一点,叶冰裳放在车帘,下了马车。

  

“王妃可是要下马车歇会?”潜龙卫温炎的声音由远及近。

  

那日庞宜之将叶冰裳送至京城北门外,不舍之情梗在心间,十里又十里,总是不舍离别,谁知这一别是否有缘再相见?

  

温炎正奉萧凛之命于城中收集叶储风叛国之证据,那时叶冰裳还在静思堂,萧凛也并未真想动他,只是将此把柄捏于手中,以防将来叶家于军中有异变。他一向做事谨慎,先是一直隐于暗处,而后见马车出城已远,而宣王却不派侍卫来阻拦,其中原委,他猜了个七八分。

  

王妃要离京,而殿下却不知道,他一个外人虽不知其中曲折,却担心叶冰裳受人蛊惑,或有危险,当即纵身一跃,拦下马车。庞宜之自然是觉得来者不善,二人言语三两句就要刀兵相见。

  

叶冰裳在贺州时,多是温炎来替萧凛送信,一来二去也记住了此人样貌,便不对他隐瞒什么,将来龙去脉与他说了,温炎这才收了手中刀剑,对庞宜之陪了个不是。

  

“既然王妃决意离去,此去路途漫漫,温炎愿意护送王妃。”

  

庞宜之侧目看了眼叶冰裳,心跳声渐渐紧促,似是等待她对自己的审判,原是他不舍离去而已。

  

“有劳你了。”叶冰裳面露感激之色。

  

庞宜之闭眼,深深呼了一口气,对叶冰裳道:“借一步说话。”

  

“先生就此说吧。”

  

相比起来,她终究是更不愿信他,庞宜之心中叹气,但也无法,只道:“他是殿下亲信,宜之信不过。”

  

温炎听此言,即说:“王妃于大人有恩,于温炎亦有恩,大人是朝廷命官,此去不便,还是由我来护送更为稳妥。”

  

叶冰裳也点头道:“他说的是,冰裳就此与先生别过罢。”她对庞宜之福了一福,便转身走去,并无留恋之情,甚至没有情谊。

  

庞宜之惨然一笑,心中了然,他是个忘恩负义的人,曾狠心背弃过她,如今她礼数周到,却始终连一个眼神都不愿给他,温炎遂即驾着马车护送叶冰裳远去,摇摇晃晃的马车消失在庞宜之眼中......

  

空气清澈,沁人心脾,高高的野草滴着露珠,几处药草散发出扑鼻的奇特香味,从离京那晚算起,已经两月有余,春天的脚步也随着微风踢踏而至,叶冰裳接过温炎递来的水,往那片暮色下的桃花林走去。

  

不一会儿,四处的蟋蟀开始鸣唱,远处青山隐隐,桃林间袭来阵阵清风,疲乏不堪的牛群在星光下赶路,与远处青山共成暮色下的轮廓。

  

虽坐销岁月于幽忧困菀之下,而生趣未失,叶冰裳忽然想起远在贺州的阿枫,想起贺州岁月,不知这段世间他过得如何,城中事务是否棘手,亲事可定下了吗?

  

温炎在一旁跟着叶冰裳往桃林深处走,见她神情忧思,不禁问起:“王妃可有心事?”

  

她淡淡一笑,也问他:“从这里到贺州城有几日脚程?”

  

“若是快马加鞭,不出十余日内便可到达。”

  

叶冰裳微惊,原来她行了这么远,却又离贺州如此近。

  

“王妃可要回贺州看看?”

  

她沉思片刻,道:“不必了。”

  

她终究要走,既然不能永远留在贺州,又何必去负累他人?

  

“你随我赶路已有两月,若再不回京复命,恐殿下那不好交代。”

  

温炎听叶冰裳这么说,眼神暗了暗,她是要赶他走么?可他又有什么理由不走?

随即便道:“无妨的,殿下不常见我,况此次所查之事并不急切。

  

“温炎,我知道你心中感激我儿时对你的救扶,你的心意我都明白。若你要报恩,这已经足够了,我只怕将来会因此害了你,而人生终有一别,就像山顶那片云海,聚了又散,散了又聚,聚散终有时。你便回去吧,临走我也有件事想烦你帮一帮。”

  

温炎停下脚步,顿了顿道:“王妃请说,上刀山,下火海,温炎在所不辞。”

  

叶冰裳摇头笑道:“何须你如此?”

  

只见她缓缓蹲下身,从袖中掏出一块花色绸布,将散落一地的桃花用手捧起,一捧捧放到绸布上,差不多可以装满后,将绸布四角系起来,递给温炎。

温炎接过装满桃花的绸布袋,大感好奇,“王妃这是?”

  

叶冰裳微微一笑,道:“劳你替我送到贺州丹枫手上,他在草原十八年,还从未见过桃花盛开。还有一事,我如今已不是王妃了,你就唤我冰裳好了。”

  

温炎脸色微红,他一个粗人不懂其中诗意,却能真切地感受到她的灼灼情意,如春日暖阳般温和而炙热。

  

眼前之人,是恍如神明般良善的存在,那“冰裳”二字,如鲠在喉,直到他离去那天都未曾唤出口......

 

温炎走后,叶冰裳照着幻境中丑翁告诉他的方位一直往西边走,直到落日时分,腿脚都麻了,远方地平线上半轮红日将青山影子投射在大地上,她的影子也被拖到了对面的山丘上,大地被染得火红,天边红霞万丈。

  

春风吹起她长发的发梢,衣袂在风中翻飞。

  

一老者从远处山头拄拐走来,待走近时,叶冰裳才将他看清,仙风鹤骨,白须飘逸,目光慈祥,霞光照在他的银白长须上,为此镀上一层金光。生于世间多年,她所见过的人中唯有萧凛貌似谪仙,性情儒雅,今日见此白发老者,心中难以自禁地生出阵阵惊叹。

  

“仙人便是当日幻境中的阿翁么?”叶冰裳开口问道,语气恭敬。

  

白发老者对她微笑着点点头。

  

叶冰裳又道:“当日阿翁教导,冰裳片刻不敢稍忘,今日千里跋涉而来,只求阿翁为冰裳指一条明路。”

  

她双膝跪地,目中含泪,在霞光中似有莹莹光亮。

  

老者将她虚扶起,后用一手捋了一把银须,良久道:“我当日说待残局了却,你再来寻我,可姑娘红尘未了,还需挣扎于苦海片刻。”

  

“请阿翁明示。”

  

老者沉吟一会,道:“我送姑娘去一个地方。”还未等叶冰裳反应过来,人已经到了一座城中,她环视四周,只见路有一戏台,台上戏子唱:

  

俺曾见金陵玉殿莺啼绕,秦淮水榭花开早,谁知道容易冰消?

  

眼看他起朱楼,眼看他宴宾客,眼看他楼塌了。

  

叶冰裳驻足观看,见街上人迹稀少,不见贩夫走卒,或有两三市井之人,为生活奔波,皆是步履匆匆。

  

又听台上戏子唱:

  

这青苔碧瓦堆,俺曾睡风流觉,将五十年兴旺看饱。

  

那乌衣巷不姓王,莫愁湖鬼夜哭,凤凰台栖枭鸟。

  

残山梦最真,旧镜难丢掉,不信这舆图换稿。

  

诌一套哀江南,放悲声唱到老。姑娘可听明白了?

  

戏子用尖细嗓音唱着“姑娘可听明白了”,手中折扇收起,指着叶冰裳。

  

身姿婀娜,顾盼生辉,她也不过十四五岁模样,这一齣《桃花扇》余韵叶冰裳于儿时听过,待戏子唱罢下台梳妆,便上前问道:“姑娘当街唱这亡国曲调,不怕惹祸上身么?”

  

戏子将宽袖半掩面,顾盼一笑,“将死之人,谁又管我唱什么,再说这亡国曲调有何不对?周夏之战不逾一年,如今战事又起,如何能不亡国?”

  

叶冰裳一张小脸吓得惨白,忙问她:“你说周夏两国又要开战?为何?”

  

“我一介平民,如何得知,只听民间传闻是为了一女人。我们那个新登基不久的皇帝是个十足的暴君,这几月来不知虐杀了多少天牢里的犯人,恨不能屠了夏国的城,如今皇帝还坐镇于这渝州城外。”

  

叶冰裳闻言怔在原地,她没想到澹台烬得知她的死讯后,竟会疯狂至此。

  

戏子将她细细看了几眼,问道:“这里人都唤我凌儿,你如何称呼?”

  

“...叶...叶冰裳。”

  

凌儿笑了笑,“真美的名字。这里是两国交界地渝州,很是危险,姑娘逃命去罢。”

  

叶冰裳蹙眉道:“渝州是周国地界,我如今在周国?”

  

“嗯...”凌儿淡淡应了一句,拿起木梳重新梳妆。

  

叶冰裳见她淡然,不解道:“姑娘为何不逃命?”

  

凌儿叹道:“昨夜在天香阁陪酒时得罪了上京中的一位军爷,他便要将我投到牢里杀了,他那时醉的厉害,被府里的下人带了回去,今夜若想起来,我不是一个死字么?就是逃,我身无分文,雇不起马车,单靠脚力便是逃个一年,也逃不出周国。”

  

叶冰裳怜惜道:“你家人也不在了吗?”

  

“十二岁那年家父在京中犯了事,我也被削籍为贱民,流落到烟花巷里,像我这样的人,谁会在乎?死了便死了。”

  

叶冰裳默默无言,不知该说什么,凌儿瞧了她一眼,道:“你这一身绫罗绸缎,又怎知世间多苦多难?我也是笨的,与你有什么好说的?”

  

凌儿神情落寞,转身便要走。

  

叶冰裳向前两步,抓住凌儿手腕:“你要回天香阁?不怕那军爷真的杀了你吗?”

  

“以色侍人者,不就是贱命一条。”凌儿目光呆滞。

  

叶冰裳听此一言,顿时生了同病相怜之感,某种意义上说,她和凌儿是一样的,天下之大却无容身之地,以色侍人,换了个爱驰恩绝,而如今,她恐怕还要落得一个祸水之名,受万民唾骂。

  

这世间不知有多少个她们一般的女子,倾城貌,蒲柳命...

  

她叹道:“你我即有缘,不如你跟着我罢,我或许能救你一命,你知道澹台陛下驻扎何处么?”

  

凌儿闻言眼里仿佛闪着光,但又遂即消失,口中叹道:“那个皇帝暴虐成性,姑娘此去,怕是连自己都没命活,何必趟这浑水?”

  

叶冰裳也不勉强她,只道:“你若信我便随我来。”

  

凌儿伸出一根手指在一旁脸颊点了几下,脚尖轻轻点地,眼中带着疑虑和担忧,但看着叶冰裳渐渐走远,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追了上去。

  

*渝州军营

  

澹台烬自得知叶冰裳死讯后,本就瘦削的面颊,如今更是凹陷,身影如同鬼魅。忆起雪夜火堆旁的细吻,他都觉得难以喘息,他这样的人,从来都是桀骜阴郁,不可一世,可每每遇见叶冰裳,他就脆弱得像一个伸手要糖的孩子,会伤心,会难过,会酸会甜,才活得像个真人。

  

可她死了...所有人都说她死了......他不信,派出一队队精兵,一个个密探,还有他豢养已久的血鸦,浑然不见其踪影。让他不得不信......

  

他先是杀了那个叶家祖母,每只血鸦都啄下她身体的一块肉,坑坑洼洼,表情扭曲的死状,令人作呕。

  

不够,还是不够...那些造成她死去的人都要死的比她惨,黎苏苏他不会放过,萧凛他更不会放过,包括他自己他也不会放过.....澹台烬恨自己为什么当日没把血鸦放在她身边,监视她的一举一动。

  

你只道她不屑这样的把戏,想成为她眼中的君子,可你是吗?你配吗...

  

他往夏国丢了文书过去,要将叶三要回周国,他会活活折磨死她,可笑的是,他还未找萧凛算账,只是派了些兵骚扰边境,想探他虚实,以他对萧凛的了解,他绝不是一个愿意开战的人,未曾想萧凛这次就如同疯了一样,火速派兵攻了周国的城池,若非刚息战不足一年,周国还未恢复元气,他怎会忍了一次又一次,等待时机。

  

萧凛似乎没有停下来的打算,他不出兵,萧凛就一直打,直打到了渝州地界,澹台烬忍无可忍,放出了豢养已久的魔物。

他此刻才摸清萧凛的作为,不过是他早有派兵围打周国的打算,但又不想担此发动战争的骂名,故而待自己先有所动作,他再名正言顺地发兵,这样一来,他还是那大夏臣民心中的信仰,他光风霁月?澹台烬暗恨叶冰裳被蒙蔽的一生。

  

身为一个男人,他既不能一心一意地待自己的妻子,又不能护她一生无虞,还妄想治理天下,既然他要死,那就一起死好了。

  

正思绪间,恨不得能啖其肉饮其血,忽得下属来报:“军营来了一位姑娘,说是要见陛下。”

  

“姑娘?”他脑中思索,来者是何人,但思来想去,只能想到黎苏苏...她来自投罗网?他冷哼一声,道:“让她进来。”

  

营帐的帐帘被一双纤细素手掀开,帐外夕阳十里,春风一叶,于此帐中空隙穿梭,吹起姑娘耳郭旁的细发,她逆光站在那里,恍若神明。

  

澹台烬脸色苍白,双唇颤抖。

  

“裳儿...?真的是你吗?”

  

他三步并作一步跑向她,抱紧她,满怀的温软,扑鼻的馨香让澹台烬意乱神迷,这个感觉就是她,不会是别人。

  

她稍稍推开他,冲他苍凉地笑了笑,澹台烬的泪便似断了的丝线一般,流个不停,宛如是对待一件失而复得只属于他的稀世珍宝,自从有了情丝以后,他似乎比常人还要多情。

  

“陛下......是我。”她看向澹台烬的神情并无苛责,却有怜惜。

  

也许阿翁口中的苦海挣扎便是在说她和澹台烬这样的可怜人罢,我儿时对你有恩,你长大后亦对我在意关怀,我赠你平安符,护佑你平安长大,你千里赠我永生花,为我庆贺生辰...我给你的,你给我的,细数不能尽。

  

若是劫,我此来应劫,若是苦海,我也需拉你一把。

  

叶冰裳疲倦地抬起手,为澹台烬拭去泪痕,柔声道:“陛下,百姓无辜,退兵吧...”

  

三日后,萧凛派出的精兵还未达渝州境内,朝廷正严阵以待,却于早朝时收到了周国的停战文书。

周国自愿无条件退兵,与夏国求和,并承诺澹台烬在位期间,周国士兵绝不踏入夏国国土半步。

文书中另附有一封休书,乃是澹台烬给叶夕雾的休书。

  

本无夫妻之实,如今连夫妻之名也没有了,叶夕雾在夏国身份尴尬,如今又随叶啸被贬为庶人,一国文书竟夹带着给她的休书被呈递上朝廷,一时之间,叶夕雾成了整个夏国的笑话和茶余饭后的谈资,城中势力之人,无不落井下石。

  

宣王府中,萧凛独坐书房,暮色降临,府中的灯昏昏灭灭,衬得他更加孤寂,他已经整整两月没有睡上一个好觉。

  

再看他满眼酸涩,眼眶猩红,全然只想着为何澹台烬会突然退兵求和?然而直觉告诉他,澹台烬和叶冰裳又有什么约定是他不知道的......

  

似乎她走了以后,萧凛就开始变得愈发没有耐心,愈发暴躁,书房、寝殿常常被砸得满地狼藉。

  

昭玉被王府管家带着走进萧凛的书房,满眼看着消极颓废的六哥,昭玉不禁落了泪。

  

她在时,你为何不珍惜......现在这般,又是何苦?

  

朝廷多数官员是不愿同周国开战的,唯有萧凛像是堵着一口气,无处发泄,定要同澹台烬比个高低。

  

今日在宫中遇见他,见他宛如一个心死之人,茫然无依,昭玉看不过去,带了些叶冰裳教给她的吃食来探望萧凛。

  

一进门,便是看到这一片狼藉惨状,她的六哥何时变得这般?

  

一声“六哥”将萧凛从思绪中唤了回来,让昭玉看到自己这副模样,他忽然有些失措。

  

“......昭玉...你怎么来了?”

  

“我知道皇嫂走了以后,你很伤心,可是六哥,逝者已逝,生者还要往前看才是。”

  

她走到桌案旁,将食盒打开,拿出一盘她照着叶冰裳的方法精心制成的糕点。糕点颜色雪白,散发淡淡的清香,萧凛看着却毫无食欲,从叶冰裳走的那天开始到现在,他已经瘦的不成样子,眉骨更添凌厉。

  

“谢谢你,昭玉,可我现在没什么胃口。”

  

昭玉道:“这都是皇嫂教我的,可能没她做的好,你好歹尝尝。”

  

萧凛此刻闻言,才抬眸认真得看着这些糕点,他伸出手拿了一块,放在嘴里嚼了几下,露出惨淡的一丝笑容,微微点头说:“很好吃...”昭玉听出他的声音有些梗咽。

  

一块糕点下肚,他又苦笑道:“她待你比待我好,这样的糕点,她从未给我尝过。”

话头酸涩,心中也酸涩,在她心里,他又比得上哪个?

  

“我听闻周国递来了给叶夕雾的休书,六哥打算怎么处理?”昭玉问他。

  

萧凛心中无波无澜,只说:“那不是我该管的事。”

  

昭玉垂眉,沉吟良久对萧凛说:“其实皇嫂走之前同我说过...若是...若是她有一天不在人世,愿六哥能看看叶夕雾。皇嫂说:‘三妹妹与从前不同了,会是殿下良配。’”

  

昭玉偷偷瞧了一眼萧凛,见他脸色比之刚才更差,冷冽的目光似要杀人一般,昭玉不禁有些害怕,不想再多说什么刺激他,当下,便停了下来不再说。

  

萧凛冷然道:“她还说了什么?你一五一十告诉我。”

  

“六哥...其实......”

  

“昭玉,告诉我。”萧凛坚持。

  

昭玉叹道,复述了叶冰裳的话:我不想要了,什么都不想要了,不要他的怜悯,也不要他为我铺的路。我并非对他无情,也曾想过他能带给我的声誉钱财,想过该如何报答他的好,也想过同他白头偕老,只是不知从何时开始,心就冷了。我知道他是这世上少有的几个对我好的人,但是太晚了,如果能重来,我不会同他相识。其实三妹妹同他甚是般配,若我有天不在人世,也是衷心地祝愿他能与三妹妹修成正果,相爱一生。

  

憋了这么久的话,终于一股脑全说了出来,昭玉缓缓舒了一口气,侧目看萧凛时,突然见他笑了,笑着笑着,温润地脸庞出现了令人看不懂的扭曲和黑暗,令昭玉心生凉意。

  

萧凛心道,没错,浮生般若的确影响了他的感情,可他心中始终都是叶冰裳,当日将死之际,他曾想过,若翩然还在世上,她会看到他的心,他的心一直守着叶冰裳。

  

明明她才是无情之人,无情地丢下他,无情到要把他拱手推到旁人身上,毫不在意他。

是啊,我活该孤苦一生,反正你叶冰裳也早就忘了萧凛了。 

  

“六哥?”昭玉见萧凛悲凉的脸上滑了几滴伤心泪,她狠了很心,道:“六哥,皇嫂希望你能给她一封休书。”

  

萧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目光越来越阴郁,昭玉被他看得心虚。

  

“六哥...你同意么?”

  

这番话,伤得萧凛说不出话,平复良久才唤了几个侍卫进来,冷声道:“送九公主回宫。”

  

“六哥!让她干干净净地走不好吗?她希望你能成为少雎!”

  

“住口!”萧凛怒道,顿时红了眼眶,“愣着做什么?把她带回宫!”

  

什么叫她想干干净净地走?在她心里,同我在一起便是不干净,是么?

  

“她希望你能成为少雎...”

  

昭玉这句话不知多么刺痛他,刺得他心肺俱裂,恨意从心生。

  

看啊萧凛,她便是走了都不忘践踏你的情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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