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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思归24

不思归(叶冰裳同人)

与夏国一战,周国死伤惨重,国库空虚,若一旦开战,恐怕粮草不济,将士疲于战争,人心思变,因而澹台烬退兵求和之举,非但没有被世人过多评说,反倒获得多数臣民的支持。

新皇暴虐,不是个广开言路的君王,自他登基以来,朝中多数言官不是秋后问斩就是流放异地,久而久之,剩下的人也不敢多说什么,拿着俸禄过一日便是一日,但于此次征战,新皇却愿意纳谏,此举不免震动朝中内外。

近月来,宫里流言不断,只因昭华宫里迎来了一位绝美的女子,澹台烬不近女色在宫里宫外不算是个稀罕事,自他登基始,后宫里一个妃嫔都没有,那些想靠家中女儿攀上皇亲国戚的贵族都苦于这个皇帝食色不进的性情。不过,自从昭华宫来了个贵人,宫中的嬷嬷都说这后宫要变天了,让各司的宫女们都小心着服侍。

自叶冰裳到皇宫后,她的一切,澹台烬皆亲自过目,就连服侍的宫女他都挑了又挑,这些宫女到了昭华殿后,还未服侍到人,就被叶冰裳制止了,她只对澹台烬说了一句:“我自己可以照顾自己。”她不愿,澹台烬也就不再勉强。

战事平息后,整个上京数日不见放晴,阴雨连绵,晚间与白昼无异,几日前就连殿外石阶都被淹在水中,直至今日雨势小了才退了下去,但细小连绵的雨滴还是“啪嗒啪嗒”地敲打着窗子,同宫里的人一样,百无聊赖。

叶冰裳整个人倦懒地泡在浴桶内,外边的木廊上传来一阵裙摆曳地的沙沙响动,不久,脚步声到了殿内,净室的竹帘被掀起,凌儿探头往里瞄了一眼,道:“姑娘洗好了么?要不要添些热水?”

叶冰裳点点头,让她进来添了些热水。那日从军营回宫时,叶冰裳曾给了凌儿一些银两,让她去别处寻个谋生的事,好好地生活,但凌儿改了主意,当即道:“凌儿有眼不识泰山,不知姑娘看似柔弱,却有这般本领,天下之大,哪比得上跟着姑娘好。”她便是死缠着叶冰裳两三天,叶冰裳无法,只好带着她一道进宫来。

叶冰裳又泡了一会,自吃了永生花后,她的体质要比以往好上许多,若换作从前,她定是抵挡不住像这样数日的阴雨,腰间和膝盖便似渗了雨似的酸疼。今早去见澹台烬时,一把油纸伞根本抵不住屋外的阴风,风吹细雨,斜斜地从伞底飘进她的衣襟,澹台烬见她步履匆忙地进殿,衣衫鞋袜都湿透了,顿时心生不悦,念她每日查他功课,风雨无阻,竟忘了自己即便吃了永生花,也是个药罐子。

回去后,叶冰裳才发觉自己的呼吸有些困难,说话时也带上了鼻音。

浴桶里的水渐凉,凌儿催促她起身,为她套了件淡粉的寝衣,内里是月白的轻纱裙子,沐浴完她便不再盘发,只在半挽的发上插了一只簪子,随性的素衣更是若隐若现地凸显了她纤弱的身形和冰肌玉骨。

叶冰裳坐在妆台前正发愣,凌儿就递了一碗热气腾腾的汤药给她,“姑娘快把药喝了。”

叶冰裳接过药碗,抿了一小口,苦涩难言,可亏得她从小病魔不散,习惯了这入口的苦感。“有些烫了,我待会再喝。凌儿,你不用干这些事,我自己来就好。”叶冰裳用软软糯糯的声音说着。

凌儿忙道:“姑娘说好让我照顾你的,不许赶我!”

叶冰裳笑了笑,温声说:“你我不是主仆,在这陌生之地,你照顾我,我也照顾你的。”

“得识姑娘,是凌儿此生之幸。”凌儿眼中闪着微光。

她是个浅薄的貌美之人,可怜之处或许就在于她曾经美好过。十二岁之前,她也是个被父亲捧于掌上的明珠,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的童年岁月,是她这一生念念不忘又羞于对人提起的隐秘,直至家道中落的那天,她流落烟花地,每日唱的是淫词艳曲,十二岁便精通描眉涂脸,摇尾乞怜,只能在男人身下讨生活。

若她未曾见过光明,或许也本能地可以忍受黑暗。

跟着叶冰裳是她自己的打算,京中的大小姐流落民间,染上粗俗势利的市井气息,多年来的生存经验告诉她,跟着叶冰裳比自己流浪强,但无可否认,在被叶冰裳温柔平等相待时,她的心也受了波动。

“姑娘真是个极好的人啊...”她有感而发,静静地帮叶冰裳梳头,忽然想起什么似的,又道:“陛下派人过来说,让姑娘明日好好歇息,不要再往养心殿去。”

叶冰裳想他近日刻苦,比起过往已是大有进益,当下也不着急于一时,便道了一声“好。”。其实他天资聪颖又勤奋好学,只是儿时遭遇凄惨,是这黑暗的世道造就了他不知礼教的浅薄和阴郁的内心。

“陛下似乎很依赖姑娘呢...”凌儿痴痴地说。

叶冰裳无奈地笑了笑,“何谈依赖一词?”

“他好似爱慕姑娘,离不开姑娘。”凌儿蹙眉道:“但这也不算件好事。”她一向机灵,有些事心中明了,却不张口讲,点到为止。叶冰裳也听懂了她语中之意,心上倦倦,早早便上床歇息。

雨下了一整夜,第二天早早醒来,雨声不断,叶冰裳用了些吃食,缓缓走到昭华殿前的木廊道上,恰逢雨季,柳木所建的外侧廊道,已爬上了霉绿。木廊曲折蜿蜒,廊上瓦盖微微弯曲,不够蓄水,廊檐便哗啦啦地流下一束束的水流,从远处看便似连成一片的透明珠帘。

周国的春天与夏国很是不同,远处青山隐隐,雨雾缭绕,青山似腰,云雾作带,给人以清新温柔之感。

廊下雨燕叽叽喳喳地叫唤,似乎也在抱怨这恼人的雨季,它们的翅膀被雨淋湿,飞得吃力,一股脑全到这廊下避雨来了,宫中的老嬷嬷见了便担心整日叫唤的鸟儿惹恼了屋中的贵人,要将这些无家可归的雨燕赶走,叶冰裳知道后忙来制止,这一赶要将它们赶到哪里去呢?待这雨停了,它们自然会走的。

她一人安安静静地在这廊下站着,望着远处青山寂寥,偶有一二叹声,心中怅然。

身后突然响起一声清咳,将她从思绪中唤了回来,叶冰裳转身一望,廊道曲折通幽处,站有一白衣身影,不知他在那站了多久,见她转身这才缓缓走了过来。

待他走进,叶冰裳才惊觉此人是澹台烬,一袭白衣,飘逸出尘。

“陛下?”叶冰裳起初不敢相信,当澹台烬站在她面前,她才不得不相信眼前所见。

“陛下不是...说今日我不用去督促了么?怎么...”叶冰裳疑惑地问他,以往所见,他皆是阴郁之态,邪魅之色,喜着深色衣物,今日所见,却是谦谦君子,温润如玉,白衣翩翩。

澹台烬温柔笑道:“你不来寻我,我可以来寻你。”他耳朵微红,刚刚走上廊道,伸手摸了摸,还在发烫,显然是对这副装扮也不甚自信,颇感扭捏作态,心中惴惴,不知她是何反应。

果然如他所预料,不过是略有些吃惊而已。

“陛下来多久了?”叶冰裳问。

“同你在廊下听了一会儿雨......只是不忍打扰你。”

廊下听雨?叶冰裳心道,他竟不知何时变得如此诗意...这回倒像是个文人了,这袭白衣如今很是衬他,也不枉费她这多日来不知疲倦地陪他读书求知。

俩人静静地站了一会,嘀嗒的雨声,节奏分明。渐渐雨势忽然大了些,顺着西风飘进廊道,澹台烬眼疾手快地把叶冰裳往里牵了牵,才没让雨打湿她披肩的乌发。

“多谢。”叶冰裳对他温柔含笑,低头时却见他的衣摆湿了一圈,鞋袜也进了雨水,显得厚重,便道:“雨大了,陛下进殿坐坐么?”

澹台烬点点头,随她进了殿,他环顾四周,寻了个凳子坐下,虽然这昭华殿是他赐的,可他却很少过来,一是因为叶冰裳陪他读书,每日都会往养心殿去,二是因为他心中知晓,叶冰裳不喜欢他过来,尤其是晚间。

在男女之事上,她对他还是颇为防备。

叶冰裳唤了凌儿去找尚服局拿干净的鞋袜过来,又去里间把炭盆搬到澹台烬身旁,往里丢了几枚新炭,用铁钳子轻搅了几下,炭盆里散出几颗火星,周身也暖了些。她身子较常人来说,还是偏弱,况多年畏寒的习性难改,便是到了春日,遇到这样的阴雨天,睡前还是要烧炭暖和一会。

澹台烬进殿时担忧地看了她一眼,想上前帮她,被她冷淡地拒绝后,就一直微皱着眉头没说话,见她终于弄好了,便轻声问:“今早听闻你受了寒,可好些了?”

“无大碍,过几日便好了。”叶冰裳淡淡道,抬眸时对上了澹台烬的眼睛,诚觉他真的变了一个人,眉眼似乎都要温柔了许多,她给了澹台烬一个笑容,柔声道:“白衣很适合陛下。”

“当真?你喜欢么?”澹台烬突然眉头舒缓,急切知道她的答案。

叶冰裳垂眸道:“我喜不喜欢有何重要,陛下喜欢便好。”

澹台烬闻言,眼神暗了暗,“重要的...”他喃喃道。萧凛喜着白衣,你难道不喜欢白衣么?他心中这样想,却没有说出口,他顿了顿转了话锋,道:“还未问过你,为何逃了出来?”

她沉默了,眼里无光。她为何要逃出来?其实她本不想这么快走,她的母亲还在京中,听闻叶啸被贬为庶民,跟着叶家也倒了,但母亲却被萧凛接回府中安度余生,他到底不是无情之人,还会顾念他们过去的情义,为她抚养母亲。

她对萧凛过去定然是有爱意的,但这份爱意在他的种种作为中慢慢冷去,她走时曾托付昭玉,让她多劝慰萧凛,尤其是在三妹妹这件事上,毕竟如今的三妹妹已经不是原来那个刁蛮任性的叶夕雾了,是身份高贵的天神之女,凤凰之裔,翱于九天,栖于云霄,她和萧凛或许是相配的。

而她自己呢,就如同那廊道上的雨燕,终身飞行,劳碌无根,她与萧凛终究是错了,一开始就是错的,若不出意外,往后万万年,她和萧凛都将形同陌路人。下此决心,她忽觉身心通畅,淡然一笑,对澹台烬道:“那里不属于我。”

“若萧凛来寻你,你随他走吗?”

叶冰裳摇摇头:“还请陛下替我守住这个秘密,便让他当我死了,永世别再来寻我。”

“有你这句话我便安心了。”

岁月漫长,我可以等一等。

叶冰裳知他所说何意,他的心意明晃晃如月光,是个人都能看出来,凌儿看出来了,廿白羽也看出来了,便是宫中老人也知道新皇待她情义匪浅,她又怎会不明白......可她,终是没能回应,故作不知。

澹台烬从叶冰裳那里出来,迎面碰到前来寻他的廿白羽,廿白羽见他一身白衣出尘,一时瞪大了眼睛,嘴唇微动了动,却忘了自己要说什么,也无怪近来朝中言官总说,陛下似是比过去讲道理多了。

澹台烬侧目看了廿白羽一眼,表情无喜也无怒,问道:“你要来说什么?”

正在出神的廿白羽被唤回现实,略有些尴尬道:“属下听闻澹台明翰近来有些动作,正暗中联络朝中几位官员...有两位大人在和他秘密通信,信被我们截了下来,陛下是否看看?”

澹台烬接过廿白羽递来的信,只略看了几行,信中说他平日行事暴虐,民间也对他颇有不满,越往下读他脸色越沉,脸上似布了一层阴霾,冷声道:“与澹台明翰通信的两个,灭门,别留活口。”

说完,拂袖而去。

廿白羽一怔,看着澹台烬远去的身影,衣着的确可以透露一个人的心境变化,但在某些方面而言,他还是他,狠厉、桀骜、不择手段。

瓢盆大雨又一连下了几日,直至今日才停了下来,宫中花园石阶上布满被风雨吹落的花瓣,澹台烬见今日难得放晴,便约下叶冰裳晚间去逛逛集市,来了这么久,还未带她出门去看看。

叶冰裳倒也没有扭捏,欣然应下。到了晚间,她也没有太用心打扮自己,只略微用了点口脂,好让气色不那么苍白。

烟雾弥漫的街道今晚张灯结彩,整个暗沉的天空都被各色花灯的颜色点亮,廿白羽前来接叶冰裳时,偷偷对她说,今夜是周国有名的花灯节,本来花灯节是在前半月的,只是那时阴雨不断,便一直推到了今夜才举行,在离宫门大约二十里的清袖坊前,有一块山水环抱,与东海相连的半岛,景色极佳。

叶冰裳还从未见过廿白羽这般高兴的模样,后来某一天廿白羽与她交谈时,告诉她,那夜是他有生来第一次去看花灯节。一个常年陪伴在澹台烬身旁的杀手,竟然连一个灯节都未曾去看过,往日里总是独来独往,不苟言笑。一旁的凌儿初见时很是害怕这个廿白羽,只觉得他冷酷无情,很难想象这样的一个人竟对叶冰裳颇为照顾,甚至可以说得上是体贴。

澹台烬今夜未穿那天的白衣,而是换上他习惯的玄色外裳,与叶冰裳并肩而行,廿白羽默默跟在二人身后,他们几乎没有在那些花灯和面具前留恋,静静地走在街道上。

叶冰裳往后瞧了廿白羽一眼,见他似乎颇为留恋方才的繁华,便放慢脚步,慢慢地走,偶尔在摊前驻足停留。

廿白羽停留一会,不自禁地垂眸笑了笑,明白了她的举动。

一路走到清袖坊,一行三人上了岛,远远望去,海上圆月初现,四周云雾遮掩,透出金黄色的光,待云雾散去,叶冰裳才清晰地看到月亮,她从未这么近地看,也从未见过如此大的月亮,月光似乎能照在世间每一个人的身上,大片的海水也泛着金波,偶有几只颜色艳丽的锦鲤,追随月光跃出海面。

半岛向海中延伸,岛上遍植绿树,许多人在海上燃放孔明灯,灯身被热空气填满,遥遥直上,叶冰裳望去,岛上有人在哭,有人在笑。

灯上写着对生者的祝福,也写着对亡者的追思。

澹台烬清冷的脸上也渐渐露出了笑意,直达眼底的笑意,叶冰裳侧脸抬头,眼中只有他,远处的灯火和喧杂的人群似乎都在背景里变得不甚分明。

有了情丝的他,或许是爱这个人间的。她此刻这样想......

她低头看海水一股股地扑上岛礁,一滩落花也随着海水上下浮动漂荡。人生到底和他们想的都不同,她以为此生会和萧凛白头偕老,澹台烬以为自己终其一生都只会在寒冷孤寂中度过,可数十年光阴倏然而过,当初那个卑微低贱的质子和被欺凌轻视的庶女,竟有一天能越过重重山霭,站在一起,看凡间万家灯火。

澹台烬见她怔怔地看海上落花,忽借此言道:“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和你一般。你明知我心意,却一味同我装糊涂。”

叶冰裳听出他的语气,只是抱怨,却没有生气。她鼓足了勇气,想同澹台烬说明她不会留在这里,也无法回应他的情义,可话还未说出口,抬眸时竟然看到了同是来此赏灯的故人。

男子着蓝衣,束冠,一贯轻佻的面色,此刻却神情惊异,眼中闪着精光。那张脸,不是虞卿还有哪个?

自从幻境出来后,他同萧凛辞别,云游四方,如今到了这周国地界,早已听闻周国的花灯节举世无双,今夜便是慕名而来。起先他只觉得那个女人的背影像叶冰裳,但他没有贸然上前打扰,毕竟宣王妃丧生于大火一事,传遍世间,他自然也听闻了此事。

远在他乡的虞卿,只是一声叹惋,毕竟那是个不可多得的美人。

今夜于此相遇,是他万万没有想到之事,叶冰裳对上他泛着碎光的眼睛,顿时心中咯噔一声,花容失色......见他慢慢走近,叶冰裳不住地惊恐后退,虞卿此时才看清她身旁之人竟是澹台烬,识趣的他停下了脚步,没有上前问个究竟,转身快步走开。

“裳儿,不舒服么?”耳畔传来澹台烬关心的话语,但她已无法强装镇定,忙别过脸去,柔弱地咳了几声,吃力道:“大约是受了风,寒疾又犯了。”

澹台烬闻言,多疑的他顿了顿,招手叫来一辆马车,扶着叶冰裳先行上了车,本该交心的时刻却被一个外人打断,心中恨意渐生,临走时瞥了一眼虞卿走的方向,对廿白羽撂下一句话:

“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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