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海市蜃楼之柱合会议

灶门炭治郎醒的时候，只觉得脑子一阵嗡鸣，下巴也很痛。他发觉自己正躺在地上，一个回神才发现有人喊着自己，偏过头，却是一排人围着他，目光带着审视，偶有几道视线含着善意，炭治郎还是不禁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啊啊总算醒了！”

为什么要围着我？灶门炭治郎忽视了他人的声音，手上想使力气，却只感到了麻绳勒进手腕的刺痛，他皱了皱眉，被绑起来了？！

可恶，怎么回事，善逸呢？伊之助呢？

还有…祢豆子呢！？

十六夜飞鸟此刻有些神游，她忽地想起昨天，自己竟然，对杏寿郎……这样想着，不由得视线也转向了站在她身前的炼狱杏寿郎，后者似是察觉到了她的目光，抱着笑意地回过了头。飞鸟一怔，慌忙将视线挪开。

杏寿郎则是快意地大笑了几声。

总觉得今天……杏寿郎的心情很好。飞鸟抿了抿唇，心情也愉悦了几分。

忽然肩膀被点了点，飞鸟回过头，对上的是一双玫瑰红的眼睛。“哟，小飞鸟，”宇髄天元笑意盈盈地看着她，“今天很华丽地出现了呢。”

“…宇髓先生，搭话可以，其它不行。”十六夜飞鸟本不想搭理他的，奈何身旁一双灼热的视线始终望着自己，她只好硬着头皮尽她所能地简洁用语。然而对方却仿佛不在意似的将手搭在额头，昂起首，“华丽”地说道——

“就让我华丽地把他的头砍下吧——！”

……又目中无人了。十六夜飞鸟无奈地叹了口气，偏过头，杏寿郎却没收回他的视线，始终定格在飞鸟身上。

啊啊今天杏寿郎先生也和小飞鸟恋爱一样的甜蜜！喜欢！甘露寺蜜璃用手捂住嘴尽量掩饰住自己一脸高兴的表情，她可是恋柱哦，虽然暂且没谈到恋爱，但是对他人的恋爱春心萌动之情可是非常的敏锐！

不过……杏寿郎先生也不像是会遮掩自己心意的人呢。

飞鸟为什么，没有跟杏寿郎先生在一起呢？

几人之间暗搓搓的小气氛在不死川实弥举着一个箱子到来后就终止了。

“祢豆子——！”飞鸟终于回过了神，因为炭治郎撕心裂肺的嘶喊让她一怔，她转眸看向炭治郎望着的方向，不死川实弥用刀一下捅穿了那个箱子，血迹迸溅和压抑着的痛呼，所有微小的声音被飞鸟尽数收入耳底。

不死川……她有些不爽，并不是因为对方的行为，而是因为不死川实弥这个人。十六夜飞鸟讨厌他，不是一般的讨厌。

她轻蔑地转过了头，虽然面上毫无波澜，但一个动作就吸引了不死川实弥的注意。

“看来今天不仅有该死的鬼在啊，”视线凉嗖嗖的，飞鸟几乎是下意识回过了头对上实弥的眼睛，两双视线相撞的瞬间，几乎电光火石碰出火花——“还有讨厌的人。”不死川实弥摆出一副嘲笑的脸来，十六夜飞鸟则下意识上前要拔刀，下一刻明亮的熟悉的身影挡在她身前。

“好了飞鸟，我想我们要谈论正事，不是吗？不死川。”

炼狱杏寿郎的话语沉稳嘹亮，飞鸟抬眸看向他，又如同被灼伤般收回了目光。“是的……炼狱。”他嘟囔了一声。

“哼，可笑至极——”不死川实弥则挤出一声气音来，不屑地将刀拔出，刀柄在指间游走，随后猛地一甩，血便从刀刃上溅落在地，炭治郎气愤地注视着对方，怒吼着用力向前一跃，独自在远处站着的富冈义勇回身出声制止，而飞鸟轻轻眨了眨眼——

一声闷响。

不死川实弥被灶门炭治郎狠狠一记头锤，摔倒在地。

“噗呲。”

十六夜飞鸟笑出了声。

这一刻她对灶门炭治郎的好感上升。

“主公大人驾到。”

忽地声音传来，清脆空灵的，小孩子的声音。十六夜飞鸟瞬即单膝下跪，跟在杏寿郎身边弯下了腰。她其实对所谓主公大人没有像杏寿郎那样的敬畏之情，只不过每次被那双目光注视着的时候，如同春风拂面，以及她那天第一次参加柱合会议，冒冒失失得不像个被柱教导出的鬼杀队队员，主公大人温和地出言挽留了她。

她想，主公大人会是主公大人不是没有原因的。

十六夜飞鸟忽然回想起那天，很久很久以来独身一人的她，来到柱合会议，然后见到了自己朝思暮想之人。

那时炼狱杏寿郎刚升为炎柱，他第一眼见到自己时想着什么呢？

她只记得，自己被他拥住，那个怀抱很用力，可是飞鸟能感觉到杏寿郎尽力克制，她想，彼此太久没见了。

真的太久了。

回过神来的时候主公大人的目光已经停在了自己身上很久一般，他温柔地叫着自己的名字:“飞鸟，”他示意她上前来，“或许你可以为大家证明么？”

啊，飞鸟一愣，刚刚好像一个孩子读了水柱大人的信，是关于…祢豆子，那个鬼少女。她听命地往前了一步，飞鸟甚至感觉到了炭治郎热切的视线。

拜托，自己面对事实只会实话实说，幸好你的妹妹真的一丝血气味都没有——飞鸟心里想了很多话，结果她张了张口，只说出来一句:“我想，祢豆子并没有吃过人。”

不过她又努力地斟酌着用词，她并不习惯在许多人面前说话，这感觉很奇怪，但总要踏出那一步——飞鸟深吸了一口气。

“以后，也不会罢。”

飞鸟并不与灶门炭治郎和祢豆子相熟，她只是信任鳞泷先生，信任富冈义勇，她相信着他们所信任的人。

“嗯，很好。多谢你了，飞鸟”主公大人温和地朝向少女，即使那双眼睛已不能视，但飞鸟仍有一种被看穿了心灵的不安感。

那只是她自我戒备，飞鸟抿了抿唇，赶紧退到了杏寿郎身边。随后她望见炭治郎对自己感激的眼神，有些不习惯地躲避，但还是扯了扯嘴角，露出一个笑容来。

“做得好，飞鸟。”

杏寿郎忽地伸出手在她头上揉了揉。

“继续努力展示自己吧，我期待着。”杏寿郎笑出来，飞鸟略略红了脸，低下头，“那……可不重要。”她嘟哝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