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做的?”
“是又怎样。”她漫不经心的把玩着腰间的坠子,“时影闭关。只要我将事情说出去,你猜,如今还有谁能救得了你。”
“我不明白,你为何费尽心机的害我?因为我师父?”
“不过是一个仙人罢了,”她不屑,“仗着几分容貌,我才多好感了些。”
“看你这笨头笨脑的样子,也不知道他究竟喜欢你什么。”见谢允不解,陆铃嗤笑,“你应当知道,我是被捡回来的。”
二十年前,方山回山的途中听到了花间传出婴儿牙语,寻声而去,襁褓里一个白嫩嫩怯生生的婴孩,见她本是害怕的脸色忽然放松,看着方山自顾自的笑起来。方山忽然觉得心中触动,就将她带了回去。
她也争气,学东西很快,很有修行的天赋,方山对她也格外疼爱些。
“但你可能不知道,当年方山之所以会在花间捡到我,是因为我刚刚化形。也是凑巧,偏偏被他碰见了。”
“花田,化形,你是花妖?那那两个……”
“没错,”陆铃的脸色忽然变得阴鸷,“你和时影杀掉的那两个花妖,本是照顾我的两个姐姐。她们来寻我,却有一人爱上了你,我想让她强与你一起,却被时影扰乱,还伤了她性命!”
“那此前你为何还对我师父那般纠缠?”
“纠缠?呵,”陆铃轻蔑的看了他一眼,讥笑道:“花妖最善情毒,我想你现在应该深有体会,我本就一直追随在时影身后,九嶷山何人不知,只是他不过是我的一个玩物,怎么能比得过斩杀同族之仇。”
“所以你就想用情毒来伤他?”
“岂止伤他,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陆铃的周身渐渐有魔气溢出,王一博紧盯着她,生怕再出什么事端。
“没想到你来了,处处和我作对!我的另一个姐姐怨恨极了你们,以自身为媒才让你们中了这情毒。我想阻止她的,可是我没能……”她的声音越来越小,眼神混沌了起来。
王一博倒吸一口气,继续问道:“那你是如何让她们入魔的?”
“我本就是魔种,让凡子入魔又有何难。”
“魔种?”王一博在嘴里咀嚼里几遍,见陆铃越发失去清明,知道她是被魔气扰乱了心思,便从怀里掏出一个银铃。
“铃铃铃——”清脆空灵的一声声将陆铃的神志唤回,她愣神了几秒,看见谢允一脸复杂的看着自己。
“谢师弟,你这样看我做什么?”她很是不满的问道。
“你都不记得了?”王一博不禁好奇了起来,这人的角色设定到底是什么?
陆铃像看傻子一样看他,不知道这个人脑子有什么问题,“多半有病。”她翻了个白眼转身离开,也不管是不是留下对方一地凌乱。
“什么鬼?”王一博无语,本以为是个什么惊心动魄的副本,没想到就是一个人格分裂的暗黑少女。
“啧,就是这毒确实让人难受。”
王一博抚了抚胸口,往回走了几步,忽然一拍脑门,“完了,忘记问她准备做什么了!算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服了一段时间的药,再加上日日泡药浴,王一博体内的情毒几乎没了个干净,只是身上的痕迹,他有意不让其消失,挂在身上虽然算不上骇人,却也是够人震惊一嘴的。
这一夜,王一博刚刚从浴桶里出来,就被孟拾传音叫了过去。
大殿上,只有孟拾方山和几个亲传弟子。
“掌门师叔,您有事找我。”
“谢允。今日让你过来,是为了我们九嶷山的声誉,但你放心,我们已经去请你的师父过来,绝不会难为你,让你受了委屈。”
孟拾眉眼间的忧愁漫溢,说的话也满是安慰,王一博打心底感谢这个半路捡来的师叔,也觉察到今天的故事情节应该是要达成一个副本结局了。
“是,不知是何事?”
孟拾叹了口气,看了看方山,示意他说,方山轻咳一声,说道:“谢允,跪下。”
王一博看了看四周,没有说什么,乖乖跪在大殿上。
“谢允,如今有人告发你对你师尊、”方山忽然停顿一下,“行不轨之事,你可承认?”
话音刚落,殿上的几名弟子都倒抽了口凉气。
谢允师尊,那是谁?时影!那可是九嶷山的高岭之花!可远观而不可亵玩焉!
而如今谢允竟然对时影行不轨之事!且不说这不轨之事是哪种程度的不轨,但是已经是不轨之事了啊!
出于涵养和修行,弟子们虽然内心震惊、崩塌,但面上也止步于其中几个定力不够的倒吸一口凉气了。
“弟子不解。”王一博回道。
不轨之事?我们小两口男欢男爱有什么不行的,有什么不能做的?
“陆铃,你出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陆铃从一侧走出,一丝眼神都没有给王一博,王一博也不在意,只是安静听着她说什么。
“回师尊,我前些日子因为担心时影师叔,特地前往谢家探寻与花妖作战的经由,没想到听到谢府下人议论谢允师弟同时影师叔,其中不乏糜乱之词。”
“事关九嶷山声誉,弟子只好询问是何事,这才知晓,谢允那日将九嶷山弟子遣散后,在他府上自己的房内同师叔做尽越矩之事。”
王一博都要气笑了,这是什么?
“而师叔回来后的种种表现可以看出,他并没有那几日的记忆,也就是说一切肮脏龌龊都是谢允一人设计。”
“陆铃,你可知道,这等事若是胡说,后果会是什么?”
“弟子知道,所以弟子回来后并没有第一时间告知师父和掌门,而是暗中调查了一番。当日时影仙尊所中为情毒,花妖情毒毒发时欲火焚身,若无解药,那便只有破身之法才可纾解,当然,药仙那必然是解药的。而用破身之法的人,会受到花妖的诅咒,胸口会开满荆棘。”
陆铃看向王一博,似笑非笑道:“只要我们看一下谢允师弟的身前是否有荆棘,便知晓结果了。”
“谢允。”孟拾微皱眉头,说道:“解开你的衣襟。”
王一博抬手,缓缓解下领巾,拉开衣襟。
一朵盛大的荆棘花绽放,从心口蔓延到各处,隐约已至右胸、脖颈。
“你!难道你真的……”
孟拾和方山是知道师徒两人感情的不同,但两人究竟发展到哪一步,时影又是如何做想的二人皆是不知。
若真是谢允趁人之危,那……
“真的什么?”
大殿内进来一人,暗隐怒意,步下生风,正是肖战。
“师弟。”两人见到时影,有些心虚,毕竟在人家不在的时候审了他的弟子。
肖战一进来就看见王一博衣衫不整的跪在大殿上被审问,怒气值一瞬间登顶,几乎是跑到他身边,整理好他的衣服,扶他起来。
“入冬了,你不怕冻着吗?”他又气又心疼,不见几个月,怎么又瘦了。
“我没事。”王一博怕他担心,特意握住他的手,温声安抚。
“到底怎么回事?”肖战生气归生气,现在却也是不舍得真的说王一博什么,见王一博看了看大殿上的众人,肖战心下了然。
“师兄,您将我叫出来,就是为了看你们是如何折辱阿允的?”
“师弟,不是的,你先听我说。”
“师叔,”陆铃上前一步,不惧道:“我们都是为了九嶷山和您的声誉,不得已而为之。”
“不得已而为之?”肖战现在冷静了许多,不怒自威,“那你告诉我,阿允做了什么?”
“师叔,您可还记得您中的花妖之毒是如何解的?”
“你问这个作什么?”
“看来师叔并不知晓。”陆铃不再回答,而是转身向孟拾作揖,“掌门,事情的结果已经很清楚了。”
的确,若是两人有那一层关系,这种事情有什么可隐瞒的呢?
“等等!”肖战忽然笑道:“倒是可笑。”
陆铃不明白他笑什么,又不好打断,看了看谢允,又看了看时影,不禁皱眉。
“我道是什么事,既然你们想知道,那今日我便在此说了,我同谢允,是两情相悦,是按照凡间行过拜礼的。”他微微一笑,眼里满是威胁和不屑,“师侄,不知道这个答案你可满意?”
“我知道你并不惊讶,你想要的不过是我们两人身败名裂,低贱不堪,黯然死去。可是这九嶷山从不忌讳这些,你怕不是被迷了心窍。”
“你早就知道?”陆铃问道。
“算不上早,也是这几日才捋清楚。师兄,先让其他人回去吧。”
其他弟子见状也不拖沓的离开,转瞬间大殿之上便只有孟拾方山、时影谢允、陆铃五人。
“既然如此,我们便好好说一下这一切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