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铃儿，收手吧。”

“师父？”陆铃震惊的看着方山，不可置信道：“你早就知道？”

“九嶷山千年长存，莫非你以为留下的都是无用之才？当初将你带回来时，师兄就探过你的灵脉，感怀上天好生，将你一身煞气化解，魔性封印。”

“你胡说！”

“随你如何去想。”肖战笑了笑，继续道：“兴许是这些年过的自在了些，师兄照看抚养你长大，连带着我们都忘了你的溯源，只当你还是那个孩子。数月前花妖来寻你，你真以为我们什么都不知道吗？”

“不可能！你说谎！”

“陆铃，念及同门，而且你未伤及他人，这才一直放纵你。说到底，我们也是想要知道一个真相，想要知道你到底想做什么。”

“谢允，”陆铃已是被魔气缠绕，听到谢允的声音竟冷静了几分，冷笑一声，“我倒是把你忘了，若是你们只是试探我，若是刚刚都是真的，你又岂会中毒？”

王一博心虚的看了眼肖战，见他又是生气又是心疼的看着自己，不禁拉紧了衣襟，干咳两声，“我确实是这几日才弄清这些来龙去脉，也是刚刚才知晓了你的身世以及那花妖与你的关系，”他顿了顿，敛了神色，正色看着陆铃，“但最重要的事，我们的目的达成了。”

“什么？”

孟拾捏诀施咒，一道光束落在陆铃身上，画地为牢。

刚才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激她让她将魔气全部释放。

“放开我！你们这群低贱虚伪的人！罔谈大道！却是不给他人活命的机会！妖如何？魔如何！二姐只不过爱上了谢允一个凡人，就活该魂飞魄散吗！姐姐为了报仇，时影难道不该一命偿一命吗？为什么你们可以自诩正义？凭什么你们的杀生便不是错了！”她嘶吼怒极，一声声质问，一句句哀怒，身上的魔气越来越多，源源不断的被光牢吸收。

方山叹息一声，还是不忍心，“你错了。”他注入灵力，光牢更甚。

“错的是你们！”

“陆铃师姐，”王一博上前一步，看着牢中的陆铃，不知是何滋味，“你确实错了。九嶷山的修行之法，虽是以除魔卫道为己任，但从不滥杀，那两个花妖有错在先，但确然罪不至魂飞魄散，永世不得超生。”王一博张开手掌，两朵花灵微微颤动。

“姐姐？怎么会？”

“你的魔性迷了她们的心智，导致她们犯下大错却不知悔改，那日以身为媒撞剑者更是走了极端，”王一博将手中的花灵向前送了送，花朵逐渐展开，如同他胸前的那一团盛大的荆棘花，“是我师尊留了她们一魂一魄，用灵力温养，那日我为替师尊解毒，将她们度到了自己的身上。”

“若不是为了护下她们，谢允的毒何至于捱到现在？”肖战还是气的，语气并不友好，“陆铃，你口口声声的对道义的斥责，对我们的控诉，不过是你的一厢情愿、你的一己之见。仙者不以己度人、不枉杀、不因私欲害人、不极端行事，这便是与魔的不同。仙魔本无异，区别在于本心、本意、所行。”

语毕，肖战上前施法，为光牢注入最后一力。刹那间光牢灵力大作，迸发出刺眼的光，似是无底洞般吸收着陆铃身上的魔气，直到最后一丝黑气化为白光，消失的无影无踪。

陆铃闭上眼前是笑着的，她好像看见了谢允手中的花绽放，悠悠向她飞来。

王一博释放灵力，将两朵花灵送至光牢内，魂灵已成，洗髓易筋，魔气尽除，此后如何，全凭她们的造化了。

“怎么样？”肖战见王一博将花灵剥离身体，上前担忧问道，“感觉还好吗？”

“嗯，没事的，”王一博拉开衣襟，胸前的荆棘花已经消失，干净如初，“就是有些累，师尊得好好补偿我。”

“不着调。”肖战见他还会开玩笑，心中酸涩喜悦交杂，“下次不准胡闹了！”

“好，都依你。”

孟拾和方山见两个人旁若无人的温声关心，似乎完全忘了他们俩个还在，最终孟拾还是忍不住轻咳一声，“师弟，谢允此次的确是受了不少伤和委屈，带他回去歇息一段时间，好好调养。”

“嗯，”肖战答应着，看了看躺在地上的陆铃，对方山道：“师兄，好好看好你的徒弟，再有下次我可就真的要做她口中那毫无理智可言的人了。”这话并非玩笑，这一次让王一博受了伤中了毒，像是一道刺扎在肖战心上，若不是王一博日日安慰，他是无论如何不能善了。

肖战的脾性王一博再了解不过，心中触动，他轻轻拉过肖战的手道：“放心，不会再有下次了。”他向孟拾和方山微微颔首，“掌门，师叔，我们回去了。”

两人双手紧握，缓步走着，回冷时宫的一路上，不少弟子都见到了两人。

也不避讳，也不躲闪。

天光已亮，红日已出，本该如此坦荡光明。

房内，熟睡了许久的琑儿感受到了熟悉的气息，一睁眼便看到了他心心念念的两人。

“爹爹！你出关了！”

“嗯，想爹爹了没？”

“想了，好想好想。”琑儿满是活力，他看了看王一博，惊喜万分，“父亲！你的毒解了！”

“嗯，这次还要多亏了琑儿，让我和你爹爹心思互通，事情才十分顺利。”

“你还说，确实是给了我一个大惊喜啊王一博。”肖战装作咬牙切齿的恶狠狠模样，“你们俩居然串通一气！”

几个月前琑儿初现的时候，王一博震惊的发现自己可以知晓肖战内心的想法，一头雾水的时候琑儿在旁边咯咯咯的笑得开心。

“是你做的？”

“嗯呐！我可以让父亲和爹爹互相知晓对方的心思，不管多远，不管在哪。”

“我们琑儿这么厉害啊！不过这件事现在不要告诉爹爹，否则以后没有办法给爹爹制造惊喜了。”

“惊喜？”琑儿笑道：“好！”

“说什么呢这么开心？”从孟拾那回来的肖战一眼看见了欢笑的两人，忍不住笑道。

“父亲说……”

“嗯？”王一博把琑儿抱了起来，让他看着自己，“刚刚怎么答应父亲的？”

“哦哦！”小琑转过身来，捂住嘴巴，闷闷的道：“父亲说不能说，嘿嘿。”

“你们俩还对我有秘密了？”肖战笑道：“那琑儿就乖乖替父亲守好这个秘密哦。”

“嗯嗯！”

想起几个月前自己还让琑儿守好秘密，现在倒也是真的怨不得他们，肖战无奈笑道：“琑儿，以后有危险的事，你可不能替父亲瞒着我。”

“都听爹爹的。”

“哥，我发誓，我一定不会有下次了！”王一博撒娇赔笑，“别生气了。”

“不生气也可以，”肖战眯眯眼笑得像个狐狸，“今晚你们俩去侧室睡。”

“啊！”父子两人仰天长啸，哀求许久无果，晚上只好认命的搬去了侧室。

“都怪你，我现在连你爹的床都爬不了了。”王一博戳着琑儿的肚子道。

“明明是父亲的错，是父亲让我瞒着爹爹的。”琑儿握着王一博戳他的手，想要躲一边去。

“怪你。”

两个人正吵吵闹闹着，琑儿忽然从床榻上跑下，“爹爹！”

“嗯？”王一博翻过身一看，立在床前的不是肖战是谁？

“宝宝！”王一博高兴坏了，笑道：“我就知道你舍不得和我分床！”

“咳，我是怕你们打起来，毁了这里。”肖战的脸微红，“既然没事，那我走了。”

“不行不行！这小子气我，我怕我忍不住动手。”

“对对对，爹爹别让父亲欺负我。”

“那我……”

“和我睡！”两人异口同声道，说完又假装生气的瞪着对方。

肖战忍不住笑出了声，“我睡里面，你们俩自便。”

明月高悬，透过窗洒下一地皎洁，床榻上两个大人面对面睡着，中间还夹了个小的睡得香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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