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偶师宰X人偶中（七）

22.

  不……别再让我看了。

  中原中也的意识重新回到了原来的白色空间里。第七世的中原中也将生命献祭给太宰治，太宰治将自己的力量与中原中也献祭的力量相结合，发挥出了最大的威力——不仅是宅子周围的人偶，连带着那个世界上所有的人偶都被销毁，而那些无处附体的灵魂也被强行送回了他们原本早该去了的三途川。

  太宰治和中原中也都意识到，不能再放任人偶这样“繁殖”下去了。太宰治尝试逆转生死之道来帮助人们，却发现也许顺其自然才是最好的选择。

  他过度地介入让人们忘记了初心，虽然不得不牵连一些无辜之人，但有些罪恶之源必须连根斩断。

  中原中也浑浑噩噩，几乎不愿再去回想刚才的场景。如火的红和如水的蓝色灵力将周围一切夷为平地，太宰治紧紧地将自己的灵魂护在胸口，并没有要起身离去的迹象。

  中原中也的灵魂虽然没有苏醒，但留在灵魂里面的正在回溯这一世的中原中也的意识却清晰地看到了发生的一切。

  清澈的蓝色灵力渐渐消退，而那明艳过世间所有火焰的红色灵力却顺从着太宰治的牵引很快便燃烧到了他的身上，中原中也的意识拼命地想挣脱出来，他想直接把太宰治一脚踹到外面，骂他笨蛋，叫他赶紧滚……但他却连呼喊都做不到。

  瞬息之间，中原中也便亲眼看着太宰治在自己面前化为灰烬。

  中原中也的意识像摔进了万丈深渊里，过度的冲击让他产生了已经被粉身碎骨了的错觉。

  太宰治，你明明对我说过会利用献祭了生命的我来逃生，你却食言了。

  意识是宛如精神力一般无实体的存在。但此时此刻中原中也却感觉得到自己在流泪；它们很漫长、很寂静地遁入了无力的苍白之中。

  一百世的记忆仿佛走马灯似的在这个白色的空间里播放，中原中也的意识不得不接受眼前的一切画面。每一世，太宰治都在杀死他以后便紧跟着自尽，几乎没有片刻犹豫：

  “中也，等我。”

  “抱歉中也，一切很快就会结束。”

  ……

  无数次告别的话语沾满了两人的鲜血，它们都代表着一个世界的终结与另一段折磨的开始。

  太宰治，你这个、混蛋！永远默默独自承受一切，什么都不和我说！如果还有机会，我一定——

  中原中也就像被裹挟在一片暴风雪中无法自主移动，虽然风雪如洪流般几乎要将他淹没，但他还是一边痛骂，一边拼尽全力触碰到了走马灯中的某一世。

  这一次，就让我和你一起面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