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似乎满意了，语气重新变得和煦。

万能角色（老爷子）“这就对了。”

万能角色（老爷子）“明天好好准备一下，拿出该有的气度。”

万能角色（老爷子） “时间不早了，早点休息吧。”

马嘉祺没有再回应。

他只是沉默地听着电话那头传来的、仿佛带着胜利者余裕的关切。

指尖冰凉，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心脏在胸腔里缓慢而沉重地跳动，每一下都带着钝痛。

他没有说“晚安”，也没有等老爷子那边先挂断。

在老爷子话音落下的瞬间，他便缓缓将手机从耳边移开，目光空洞地看着那依旧亮着的屏幕，上面显示着通话结束的界面。

他的拇指，带着一种近乎麻木的决绝，按下了屏幕上的红色图标。

“嘟…”

通话被切断的短促忙音，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屏幕的光亮映照着他毫无血色的脸，和那双深不见底、此刻却空洞得可怕的眸子。

他维持着这个姿势，像一尊瞬间被抽走了灵魂的雕像，在清冷的月光下，投下一道漫长而孤寂的影子。

…

几天后，《长河落日》拍摄现场

深秋的影视基地，带着一种萧瑟的壮美。

最后一场戏选在了一座依山而建、略显破败的古旧庭院里。

这里将是男主角宋昭野度过余生的地方，也是他漫长孤独的最终归宿。

江稚鱼穿着一身低调的黑色运动装，戴着鸭舌帽和口罩，在助理的陪同下，悄无声息地出现在了拍摄现场的外围。

她比原定杀青时间早几天离开剧组，按理说此刻不应该出现在这里。

她是特意赶回来的，为了给丁程鑫一个杀青惊喜。

她知道，今天这场戏，是他的重头戏，也是整个故事的终点——宋昭野在失去挚爱后，孤独终老的结局。

现场气氛肃穆，工作人员都屏息凝神，只有导演偶尔通过扩音器传来的、低沉简洁的指令。

她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既能清晰地看到监视器屏幕，又能看到庭院中央那个孤寂的身影，却不易被对方察觉。

庭院里，落叶堆积，石阶斑驳。

丁程鑫穿着一身洗得发白的旧式长衫，身形比拍摄初期清瘦了许多，脸颊微微凹陷，眼神是空的，仿佛所有的生机都随着那个人的离去而抽离了。

他坐在一张老旧的藤椅上，膝上盖着一条同样陈旧的毛毯，目光虚虚地望着庭院中那棵光秃秃的老槐树。

阳光透过干枯的枝桠，在他身上投下斑驳破碎的光影。

他没有太多的肢体动作，甚至连表情都极其寡淡，但那种从骨子里透出来的、历经数十年沉淀的孤寂与荒芜，却如同实质的雾气，弥漫在整个庭院，压得人心头沉重。

导演压低声音，通过耳麦说话。

万能角色（导演） “程鑫，状态很好。保持住，回想你们最后分别的那场戏，回想她看你的最后一眼。”

丁程鑫微微阖了一下眼，再睁开时，那空洞的眼神里，似乎有什么东西碎裂开来，渗出细密而无声的痛苦。

他放在毛毯上的手，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指节因用力而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