OVERGROWTH9

传说之下：繁花落尽

Sans 趁此时机抓住 Frisk，向前移去。

当他们与身后怒吼不停的 Undyne 拉开数尺后，他传开了一小段距离，接着又是一小段，又是一小段——让他们足以移走，又不至于将他累趴下。

当脚下再度踏上坚实的大地后，Frisk 将他推开。他有些吃惊地向后退了几步，接着看到人类弯下身呕吐起来。

Sans 眨眨眼。他忘了传开术对于那些不熟悉的人会有怎样的影响。

“别，”Frisk 颤抖着呼出一口气。她头发上沾了些污物，人类用袖子擦擦嘴。“别再那么干了。”

“我可没法保证，甜心。”他说道。“来吧，让我们把你清理一下。”

现在 Frisk 的两只手都已经失去了感觉，这次是 Sans 帮她清理干净，穿戴整齐，接着又照料起 Flowey。他很高兴自己和小花的关系好了起来。唔，或许不尽如此，但至少他们学会了共同协作。

他们不知道该做什么好。他们已经听见了回音花的话。

七个人类灵魂和一个怪物灵魂，就可以打破结界。国王已经有了六个，而 Frisk 是那第七个，她脑后的声音坚持她是人类与怪物的未来。尽管怪物如此不堪，他们也不该被困在地底。

Sans 不知道 Frisk 的双腿也快失去知觉了。那些小花已经吞没了她两边的胳膊，很可能接下来会占据她的躯干，但她的腿却率先麻木起来。

如果她真的到达地面，但却不得不维持这幅状⼀，那该怎么办？要是那些花永远无法去除怎么办？要是她永远无法回归正常了呢？

Sans 告诉她，他们要前往热地，接着去皇室科学家的实验室。

行走时，Frisk 无法再感觉到她的脚了，虽然她清楚那些花还没有将其吞没。

皇室科学家名叫 Alphys。看到 Flowey，她倒吸一口凉气。“你。”Alphys 大喊起来，就连

Sans 也向后廿了一小步。Alphys 大声指责 Flowey 是个叛徒，竟然会帮助人类。“你觉得

你父母看到你的所作所为会开心吗，Asriel？”Flowey 吼了回去，让她闭嘴闭嘴闭嘴。

但 Alphys 并没有选择战斗。取而代之的是一阵剧烈的爆炸，接着 Sans 开始与某个叫做

Mettaton 的家伙对战起来。从她听到的描述，Frisk 觉得那是个机器人。最初为娱乐目的而制造，但后来被改装来灭杀人类。但 Sans 绝不让 Mettaton 伤到 Frisk 一根手指。Frisk

想对他说谢谢，但现在她的喉咙也开始越来越麻木。她开始思考，自己身体所能承受的花朵数有没有个极限。

Mettaton 战斗的方式就是向他们提问题，如果 Sans 回答错误，他们就全都会死。但 Sans自信地答出了每一个问题，从 Frisk 所听的语气还带着些狡黠。终于，Mettaton 放过他们，离开了。而 Alphys 早就离开了实验室。

Frisk 拖着双腿，她已精疲力竭，几乎没有力气往前走了。

“嘿，亲爱的？”Sans 开口道。她尽其所能地抬起头。希望他不要放弃希望。无论如何，

Frisk 还能帮他最后一下。“我们得尽快了。我不想催你，但要是拖延太久，事情可能会变得有些‘火热’起来。”

Frisk 咯咯地笑了。没错，没错。核心区靠近岩浆和熔岩。或者这地方的名字是热地？她记不太清了。但 Sans 讲笑话总是好事。他最近时不时地会讲些笑话，在 Frisk 摸上他的脸时，感觉他应该在微笑。就连 Flowey 也在骷髅肩头嘟哝了一声“难以置信”。

于是她尽其所能地向前走。决心，她默念道。决心，Chara 在她的脑后轻语。人类与怪物的希望。她还有朋友，他们不希望她永远困于此处。Flowey 和 Sans 不该被困在这里。或许 Papyrus 和 Undyne 在获得自由后也不会那么狂躁。

毫无疑问，Papyrus 和 Undyne 在后面追着他们，这也是为什么他们哪怕用尽所有力气也要继续往前走。他们不敢再做停留，现在怪物们都已知道 Sans 是个叛徒了。如果 Sans 被捉到，被杀死，那将都会是 Frisk 的错。

于是他们继续向前，直到遭遇了热地的其他皇家卫兵，Frisk 又死了两次。她的动作越来越迟缓，疲惫，而且一只脚的知觉已经消失。

Sans 的状⼀也越来越糟，她能听得出。Frisk 向他致歉，但 Sans 只是用手拂过她的秀发，语调悲伤。“没关系的，甜心。没关系的。”

Mettaton 又和他们对战数次——要是 Frisk 能看到那场景，肯定会觉得很荒唐，可惜她不能。但从她所听到的内容来判断，仍然感觉很荒唐。他们先是经历了一场烹饪表演，又上了一次现场直播。Flowey 指出要是他们不想那么快被 Papyrus 和 Undyne 找到，最好离聚光灯远一些。

他们在一间酒店休息片刻。这里的怪物不算十分友善，因而 Sans 始终在他俩身边寸步不

离。Frisk 无比希望能够在这里睡上一觉，但 Sans 说的没错。他们会被抓住，而 Flowey和 Sans 会因她而开命。

保持决心，Chara 的声音回响在耳边。为了你的朋友。为了我的朋友。

于是他们继续上路。与 Muffet 的战斗让她读档了一遍，一遍，又一遍，直到她的右腿彻

底没了知觉，不得不一瘸一拐地走路。Sans 最终恼怒地杀掉了 Muffet。

Frisk 为之哭泣。

有一段时间，他们彼此间一言不发，但 Frisk 并没有强行读档。他们继续向前，一路上Sans 在一旁搀扶着，Flowey 继续着他哨兵的工作。

这次，他们真的抵达了核心区。他们再度与 Mettaton 对战，而 Frisk 的灵魂为了救下Flowey 再度被击的粉碎。他们重新从酒店里醒来，人类知道这回她要失去的是另一条腿。

这次他们没有杀掉 Muffet，Mettaton 也是。虽然 Sans 在躲避时恼火地低吼个不停，显然他更乐意将那个机器人拆成废铁。Frisk 对他的仁慈表示感激。

但当他们终于走出核心区时，Frisk 被什么东西所绊倒，随着一声痛呼摔倒在地。她摔断了那条好腿的膝盖，另一边的脸颊也擦破了。人类的双臂已经废掉，无法支撑她的重量。

“该死的。”Sans 骂道，他赶紧上前，在她身前跪下，一只手托住她的后背，另一只则抬起人类的双腿。

*我很好。*Frisk 表示道。

“不，你一点也不好。”Sans 道。

*不是你的错。*

Sans 沉默了一会儿。接着他们继续上路。

“我会把你带到地表的。”他保证道。“别担心。无论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甜心，我都会把你带出去的。”

Frisk 想告诉他，不要许下自己无法遵守的诺言，但她已经说不出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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