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来过去式28（加更）

今天是除夕。

姜莱要去车站接爷爷，家里只有边伯贤一个人。

他站在阳台点了一支香烟。窗外已经接近傍晚，橙黄色的夕阳与深蓝色的天边交吻。太阳彻底落下那一刻，他扔掉了手中剩余的烟蒂，一种熟悉的失落慢慢蚕食着他。

窗外万家灯火，每一盏都有归处。

而他好像又变成了那个多余的人。

就像六岁那年的冬天，他被关在漆黑的小房间里，而门外是那一家三口的欢声笑语。

“咔哒”

边伯贤瞬间收回思绪，看着站在门外的人，苹果肌微微牵动，眼角漫开笑意。

他的莱莱回来了。

万家灯火，也有一盏是属于他的。

姜莱“你发什么愣呢？快过来帮忙拿东西！”

姜莱“我们今晚吃大餐。”

边伯贤“这就来。”

边伯贤的眼睫颤了颤，倏尔笑了一下，没有顾及身上还没来得及散去的烟味儿，抱住了她。

姜莱愣怔一下，脸颊微热，轻轻拍了拍边伯贤放在她腰间的手。

姜莱“伯贤，爷爷还在呢。”

边伯贤“再抱一会儿。”

边伯贤紧紧地搂着她，闭了一会儿眼睛，享受着女孩子身上香甜的气息。

姜莱“快放开，不许耍赖。”

边伯贤“好，我去做饭。”

姜莱点点头，回过头时发现爷爷已经脱了棉衣，坐在客厅里嗑瓜子了。

“看什么看？还不快去做饭，一会儿天都亮了。”

现在的年轻人真是的，才分开多大一会儿就抱这么久，真欺负他老头子没老伴儿呢？

……

姜莱把菜洗好递给边伯贤，两人分工明确，和以往一样。姜莱特别享受两个人一起做饭的时间，就像是一对生活了很多年的夫妻。这曾是她经想象过无数次的场景。

现在想象中那张模糊的面孔逐渐具象化，然后深深的刻画成边伯贤的样子。

姜莱“你笑什么呢？”

边伯贤“就是感觉今年……很幸福。”

姜莱“这就幸福了？你这么容易满足的吗？”

边伯贤“对啊，我很容易满足的。和你在一起就是幸福。”

边伯贤背对着她，但不难想象出此时他的脸上应是挂着浅浅的笑容。姜莱突然有些难过，一种莫名的情绪在心口荡漾。

她愿意称之为，愧疚。

姜莱“真的很担心你啊，万一我是渣女怎么办？或者我都是骗你的，或者我利用你的感情做伤害你的事，你打算怎么办？”

姜莱真的很担心，当这泡沫般幸福破碎的时候，他该怎么办？

姜莱“如果我其实没有你想的那么好呢？”

边伯贤把火关小了一点儿，转身认真的看着姜莱。

边伯贤“没关系。”

因为真正不好的人是他才对。

姜莱神色愣愣，缓慢的抬起头。

姜莱“不，边伯贤，如果真的有那么一天，千万不要原谅我。”

“你要恨我，要记住我，要亲手杀了我，为这段感情赎罪。”

作为警察，姜莱有自己的坚定和信仰，而那无疑会让她站在边伯贤的对立面，与他背道而驰。

为此，她心甘情愿接受他所有的怨恨。

边伯贤“我不会的莱莱，我做不到。”

边伯贤“而且我相信，我们不会有那样的一天。”

边伯贤的眸光里倒映着她的身影，那样单纯的视线几乎让她无处遁形。

姜莱“你…你菜要糊了！”

姜莱落荒而逃。

她的身影彻底消失在视野里，边伯贤才不再看着那个方向，他神色漫不经心的，好像根本没把刚才的对话放在心上。手控制不住的抖了一下，盐粒被撒到锅外，他维持着撒盐的动作怔住，脸上好似被一层浓厚的阴霾笼罩。

“姜莱……永远不要骗我。”

“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