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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嘭！”此时的地下地铁站口，陆陆续续有人因为声响而聚拢过来。

　　“啊这谁啊这是？”

　　“不清楚，没见过唉。可能是外地人。”

　　“直接从楼梯上滚下来的，打120了吗？”

　　“打了，120在路上了。”

　　“我去，长得还挺帅。”

　　“怎么会滚下来呢？”

　　“不知道唉，可能是不小心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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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议论着自己的意外，刘耀文嘴角不动声色地上扬起一个弧度。

　　右手好像骨折了，刘耀文想。这正合他意。

　　很快120就到了，紧急的一阵喧哗后，黑夜最终归于寂静。

　　*

　　第二天严浩翔醒过来后，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一量体温37.5℃。

　　低烧啊，真麻烦。

　　严浩翔从床头随便扣了两片药，就着水把药吞了。

　　简单的早饭后，严浩翔出门去倒垃圾。正好跟同栋楼的张婶碰了个正着。

　　“唉小严啊，倒垃圾去啊？”

　　“嗯。早啊张婶。”

　　“唉早。”张婶笑道，随即提醒他说：“出门可得小心点啊，现在天冷，有些地方都结冰了，走路的时候可得当心点！”

　　严浩翔浅笑道：“知道了张婶。”

　　张婶的唠嗑病又犯了，逮着他就八卦道：“我跟你讲哦，昨晚上地铁站口就有人从楼梯上滚下来了。还是个小伙子呢！长得也好看，120都来了呢！哎呀，也不知道那小伙子现在怎么样了。”

　　严浩翔动作顿了顿，心里不可控地想起了昨天晚上出现在他家门口的刘耀文。

　　他假装无意地问道：“那人大概多高啊？”

　　“嗯……我昨天就路过看了两眼，也没太看清，大概…跟你差不多吧，唉好像比你还高一点，记不请了。当时人正躺地上动不了呢。”

　　严浩翔又问，“伤的重不重？”

　　张婶说：“估计不轻，动都动不了，直接从那么高的楼梯上滚下来啊！更别说大冷天的人骨头都脆了……”

　　告别张婶后，严浩翔一个人提着垃圾袋去扔了垃圾。扔过垃圾后他并没有马上回家，而是捏着手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他不确定那是不是刘耀文，所以想打个电话过去问问。但他应该打这个电话吗？

　　他跟刘耀文只是名义上的兄弟罢了，并没有血缘关系。况且他们都四年没见了，彼此也已经成年，严浩翔大可以放之不管不顾。

　　可……身体里有个声音在叫嚣，过去的记忆也在追着他跑。

　　打一个吧，问问情况，就当是为了他妈妈。

　　严浩翔几番辗转后，终于一个数字一个数字地输入了刘耀文的电话号码。

　　他输入的还是四年前那个号码。正常人早就换过两三个号码了，他也只是抱着试一试的心态拨的号。

　　没想到自己还记得这串数字。严浩翔看着手机上的号码，眼神变换了一瞬，说不上来的落寞。

　　“嘟…嘟…嘟…”盲音就像某种倒计时，消磨着严浩翔的耐心。

　　“喂？”

　　严浩翔心里一滞。这分明是那个声音，昨晚还在自己门前叫他哥的那个人的声音。

　　他没换号码。

　　“喂？”电话里的声音大了些。

　　严浩翔下意识握拳，生硬道：“你在哪？”

　　“哥？”刘耀文语气里满是惊奇的喜悦，“你怎么……”他忽然顿住了，没继续往下说。

　　说了严浩翔也不会回答他。

“你在哪？”严浩翔又问了一遍，也没管他未说完的那句话。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才听刘耀文低声道：“医院。”

　　“哪家医院？”

　　刘耀文说了个医院名，又怕严浩翔担心似的急忙说道：“哥我没事的，我就不小心摔了一跤，现在已经没事了，打过石膏了真没事了。”

　　严浩翔自觉太过担心了，于是他深呼吸了一次，又问：“你在这有朋友吗？”

　　“……没，我一个人在这。”刘耀文的声音轻轻的，好像一阵风吹过就可以带走。

　　严浩翔在那一瞬间想到了过去。

　　刘耀文十二岁迎来了生长痛，痛得整晚睡不着，他妈妈就带他去看医生，看能不能让他不那么疼。可是那段时间工作都比较忙，他妈妈忙着忙着就忘了刘耀文。

　　刘耀文就借护士姐姐的手机给严浩翔打电话。

　　“喂？”

　　听到严浩翔的声音后，刘耀文安心了不少，但同时委屈上了心头，眼眶也蓄起了泪。

　　“哥哥，我在医院里，妈妈一直不来接我，她是不是把我忘了啊，这里有好多人都在哭，我有点害怕，我一点也不喜欢。哥哥你在哪啊？”

　　严浩翔那个时候正在参加一个绘画比赛，比赛即将开始时才接到刘耀文的电话。

　　听着电话里的委屈腔调，严浩翔又看了看比赛倒计时，然后转身离开了现场，在路上打了辆车，对电话里的人说：“你在哪家医院，哥哥去接你。”

　　回忆忽上心头，泛着苦涩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