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进山

“我不管那些有的没的，你最好是乖乖跟我回山！”

“小子，你在威胁我呀？我就是不回去，你能拿我怎样？师父他又能拿我怎样？”

“他可是救过你命的！”

“我也救过你命，怎么不见你感恩戴德的呀！”

“反正我不同意！我是不会帮你的！”

“你不想去，我又不会强迫，夏国也是个繁华的国度，上等客栈，绝佳糕点，绝对不会少！你在外面等着我就好。晚上潜进去，第二日晚上我保准能出来！”

“我说！你不会真拿这一纸婚约当真了吧！”

“我当真啊！保真！”

“那后宫是你该待的地方？”

“我不是女的吗？女子三从四德，夫唱妇随，最后嫁给男子，都是要这样的，皇族的后宫不过是女人更多，勾心斗角而已。”

“你自己听听！你和这些挨边吗？应该挨边吗？钺漪，女子独立可不容易，你就甘愿只是后半生困在牢笼里和那么多俗套的臭婆娘争抢一个男子的恩宠吗？白瞎了你征战沙场这么多年的血性！”

“行啊！那你倒是说服说服我！你觉得我应该是个什么样？”

“没下山前，我至少觉得你会修成个半散仙，下山后，没遇到朴灿烈金钟仁他们之前，我觉得你体恤百姓，自立称王也不为过！遇到他们和他们起义以后，我觉得你会是宁可死在战场上，也要厮杀到底的将军，少年方刚，意气风发！总之至少不该是现在这样，盲目到问我，自己的未来会是什么样子！我很敬重你，但你现在这么固执的要去见你那未来夫婿，不顾死活，我现在有一杆枪一定捅死你！你还是回溯重造一下比较好！”

“别未来夫婿这么叫，我跟你说过我这是要去嫁他的吗？你觉得现在合适吗？只是路过朋友的家，我总该去看看。”

“那你觉得现在去朋友家看看就合适？咱这几天可是没歇着！这楼里，那巷子，不定有没有追杀你的刺客呢！你真当朴灿烈那想杀你是虚的呢？”

“我再说一次！我们还在燕国，被人抓住把柄，吃亏的还是我们，朴灿烈的事另说！既然你说的这个白泽知道的更多，等我见到他，一切都不成问题了！”

“行！行啊！我说了这么半天你是一点儿没听进去！”

钺漪其实并不是执意要去皇城，还借个什么“路过朋友的家总要去看看”这样没有逻辑的借口。边伯贤成为了皇帝，钺漪再耍他，就是她不道义，总要接个机会说清楚，而这个来去匆匆的时机，再合适不过，来不及相互尴尬，钺漪就可以脱身。倘若他真以皇帝的身份下了纳妻的旨书，君无戏言，板上定钉，钺漪要是拒绝，就又是给死罪又整了一个由头，她当然不想嫁给她。所以这皇城她必须进，边伯贤她一定要见到。朴灿烈的和亲旨意撤不回，但这里，真正的明媒正娶至少可以推一推，缓一缓。

南下二十余日，两人终于出了燕国，来到了夏国边境，此处已是一片青山绿水无限风光，南方夏季长，在此处已是初有夏日的风采，钺漪第一次向仍在燕国抵难的金钟仁送信，仅是在此停留不多的时间，便收到了回信。她告诉他，已有寻处，正在探求，勿念。他说，目前状况仍可控制，安好。

群山青绿，水天一色，泛舟入关，心情已是大好。过此山，越一城，再向南进，有一腹地，便是夏国的皇城，谢过挑担的大爷，钺漪与白虎在一家客栈，取换便衣，入乡随俗，准备进山。入夏国，凶险虽已减半，但备心不可全无。

“上山可就不好休息了，为何不在此修整一晚？”

“山中自有山中妙，在此夜宿反倒不安心，我们惹人眼，人多不如人少，还是进山吧。”

“我倒是无所谓，栖息何处无差。只是你还有伤……”

“我已经好啦，别操心。”

“少骗人了！前些日，未过河时，我们行崎岖之路，我还看到你颠簸的受不了了呢！”

“你也说了是前些日，这些日已经好了。”

“你就这么着急去见那个皇帝？什么都不顾，马不停蹄的赶路？照你这状态有命进皇城，没命进皇宫。”

“进山休息不迟，早去早归。”

白虎很是痛恨，钺漪总在这种时候表现的像一坨软绵绵的棉花，怎么击打都是徒劳。

“山里阴寒，现在毕竟还是春日，在山里过夜你受不住的！”

“听我的！去备马，准备几日的吃食，立刻进山！”

“倔驴！备什么马！我看我骑你上山就行！”

白虎气呼呼的摔门而去。

“大半夜赶路，有病！”

“着急见师父的不是你吗？我这是在顺你的心意呀！”

“少把借口托在我身上！你顺个屁呀！我现在都想顺着这山崖给你踹下去，提前进入下辈子算了！”

“这山我们日夜赶，近两天就够了，进了前面的城，我给你买好吃的，行吧？”

“当我小孩子呀，那么好哄？”

“你不是小孩儿，你是我的大宝贝儿！”

“哼！谎话连篇的坏人！”

“山路本就不好走，夜里赶路可不要分心呀，白虎！”

“知道知道，我再怎样也是比你敏捷不少的。”

“这样啊？那……我要是不小心跌下去了，可以拿你垫背吗？”

“当然不行！我皮糙肉厚，也不是你这般使唤哒！”

夜晚实在无趣，山里还自成一派的恐怖氛围，只得这般相互打趣，终于是熬到了第二日天刚蒙蒙亮，山间漫起薄雾。

“公子～公子～有生打扰！可否向前搭把手，我从上方的山坡跌落，怕是腿部有疾，难以行走，若幸能得助，我可为两位领路！”

一位贫苦扮相的女子，倚在一块石头上，向两人求助，旁边放着一个背篓，似乎是些不知名的草药。两人仅是刚刚过山的拐角，头未露，便已闻其声。

“这女子，眼神够好的，我都没看清那儿瘫着个人，她却能先看到我们。”

不止白虎这般感叹，钺漪也是倍感疑惑，就像早有预谋一样。

“小心有诈！”

“嗯。”

两人快马向前奔了几步，白虎先一步下了马。钺漪便在马上询问。

“姑娘何时进山的，我们整夜赶路，未见姑娘啊！”

白虎将姑娘抱了起来，让其坐在石头上，方便查看。

“前日之事了，我上山采药，自是时候慢些，在这里已是待了一晚。这山险，几乎无人晚上进山的，刚刚我听见马蹄声，还很是诧异呢！两位是外地人吧？”

“只是扭伤。”

白虎过来告诉钺漪。钺漪看了看山坡的高度，实在不该只是个扭伤，便戒备的回了她“是呀！外地人，有急事着急赶路到前面的城，不知道是否与姑娘同路，能否帮得上这个忙了！”

“同路同路！我便是从前面的城来的，上山采药来卖，维持些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