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竹娘子今日可否陪宴。”
清竹一笑,摇摇头。
“怎么,哪家大人又找了清竹娘子。”
“不是什么大人,今日,是去见位故人。”
一曲弹尽,只因天上有,清竹行礼退出了雅间。
马车吱呀呀的作响,内里坐这清竹和另一名男人。
那名男人看着清竹衣服,已经是十几年前流行的款式。
清竹感受到视线,仿若回忆,眼中一片飘渺。
“是破家那日我穿的衣服。”
那男人一愣,随即大笑。
清竹看着他,不自觉便露出了笑容,可眼眶中却染上了泪水。
那男人随即打诨似的开口:“那你这居心不够纯啊,我可是单纯为了殿下。”
“啧,殊途同归罢了。”
男人点头,黄泉路上总共是要作伴的。
马车挺住,二人从车上下来,望着眼前高耸的宫墙,心中万分荡漾。
“上朝!”内侍的嗓音响起,排成整齐两大列的大臣依次入殿,更像宣告着新篇章的开启。
时节风雨飘摇,先前说话的男人紧随在后进殿。
“臣,有本要奏。”
他褪去鲜红色官府外衣,流露出内里穿着的一身素衣,他双膝跪下,腰板笔挺,郑重放下头上官帽,端正冲着皇帝一拜。
手呈诉状,大声,是在宣告着不公。
“臣,新科榜眼,唐氏南庭,状告平南王狼子野心,结党营私,欲图谋不轨,谋权篡位,平南王世子大放厥词,视皇家公主如无物,罔顾皇权,不遵千古之礼,人证物证俱在,请皇帝明察秋毫,罢免平南王等逆臣贼子。”
随即又是一拜,头嗑在冰冷的地面上,发出的声音在寂静的朝堂中显得格外响亮,便不再起身。
南平王面色阴沉,刚要开口作解释,便被点外登闻鼓的敲击神话给打断。
殿外,狂风四作,清竹拿起粗大的击鼓棒苦难却仍坚持的敲击着鼓面。
“砰,砰…”一下一下,坚定且有力。
她嘶吼着,完全不顾往日形象。
“平南王贪污陷害,只手遮天,诬陷官员,侵占家眷,多年冤屈,恳请皇帝彻查!”
清竹的声音不算坚硬,但在这一刻却铿锵有力,传入内殿每个人耳中。
“平南王贪污陷害,只手遮天,诬陷官员,侵占家眷,多年冤屈,恳请皇帝彻查!”
她一遍又一遍的重复着,不知疲惫,直至生死。
鼓声同那份嘶吼混在一起,唤出了烂泥肮脏地中生的希望。
她的发早已被吹散,衣服也不再整齐,但已经没有人在意这些,守在殿外的侍卫面面相觑,却没一人敢上前阻拦。
不等朝中之人反应,城卫首领便火急火燎的上殿来,以至于连衣甲都未卸。
城卫首领匆忙行李,语速急调。
“今日平南王世子宴请宾客,一名良家女子吊死在楼外,勒死的白绫上还写了,写了…”
他忽然支支吾吾,皇帝拖着年迈的身子咳了咳,猛的一拍龙椅,粗哑的声音道:“说!”
城卫首领闭上了眼,缓慢开口。
“那白绫上用血写了‘平南世子,欲娶公主,抛妻弃子,狼子…野心’。”
“当时发现时围观的人绕了一圈,都是贵家公子,城卫不敢动手,现在…怕是已经街头巷尾人尽皆知了。”
朝中一片惊叹,细小交谈声不绝,时时传来惊叹呼吸之声。
平南王一副年老之躯,仓皇跪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若是忽视那满脸肥肉,到真有几分垂垂老矣的可怜之样。
“求皇帝明察,臣这么些年来,对朝廷可以说是鞠躬尽瘁,不说功劳也有几分苦劳,求皇帝严查,惩治那些冤枉臣的小人,换老臣一个清白了事…”
话还为说完,清竹在外之声又响起。
“平南王老贼装模作样,瞒嘴谎言,请托奴家父亲,背后却坑害于其,求皇帝明察!”
一口血喷出,平南王满脸苍白,朝中顿时乱作一团。
皇帝身旁的内侍高呼:“快请太医。”
却没注意到一道来自皇帝的视线。
殿外一队禁卫军将清竹抓住,可清竹好似感受不到疲累,拖着沉重的嗓音,继续扯喊,参夹着挣扎之声。
禁卫军们一路拖着清竹,清竹的腿上不知被狮子杂草刮了多少。
唐南庭面露悲凉,声音染上了悲痛。
“自太宗设登闻鼓以来,可曾有案件不收,不理,如今本该是清明正廉之臣洗脱冤屈之时,却放任禁军们对明臣遗孤这般对待。”
说着他面露郑重。
“陛下,您是天下的陛下,是臣子们的陛下,是百姓们的陛下啊。若不管,这天下终将失了礼法,如何对的起祖宗基业,对的起先烈血骨!”
皇帝老矣,听不得这般争吵,他拿起一旁瓷器,朝前方一扔,猛烈的碎音响起,整个朝堂重归于静。
皇帝被内侍搀扶着,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里。
“退朝!”
唐南庭往前跪了几步,嘴中呼喊着陛下,却得不到响应。
其余大臣三两结伴讨论渐渐离开殿内,唯有他仍然跪着。
一旁内侍见了来劝,他报之坚强一笑,却一步不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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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话
今天这章算是写上瘾了,好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