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姲面色流露出不安,心中万分焦虑,她一咬舌头,强逼自己镇定下来。
之前那其中一个男人想要将自己和清竹二人灭口,是怕自己和清竹将今日他们所说之话传播出去,想对应的,四少爷救下自己和清竹是想要这件事情传播出去。
她很犹豫,在一个不知是友是是敌的人时,她该做什么…
不对,她先入为主了,她昨日方来,雅间都是要提前预定的,所以重点不在她身上,被点名叫去的人不是她,是清竹。
她猛然惊醒,趁着夜色未暗,推开房门,朝着清竹房内走去。
出乎意料的是清竹房内的装潢风格竟是偏雅淡——如果忽视梳妆台上堆积的金银首饰和衣柜里的繁华衣物。
常姲来时,清竹正靠在床榻上,装酒的玉瓶在她身旁堆积了许多,也没注意到常姲来了,继续将酒倒入口中。
“白日喝了那么多,现在继续喝,对身体不好。”
说着便要去拿她手中的酒瓶。
清竹随意看了一眼常姲,手往回一缩,又是一饮。
“你来了,你不来我也要去找你的。”说着又笑了笑。
“白日喝的那些算什么,果酒而已,只是啊,现在不喝就没的喝喽。”
常姲身子一紧。
“什么叫没的喝。”
清竹回过身来看,看着她:“你听错了,我没说。”面上却没有要遮掩的样子。
二人就这么对视着,清竹嗓音带了些酸辛的开了口。
“我走后,你就替我顶着我在青楼里的位子吧,你来的时候,我就瞧上你了,清字辈的姑娘不少是可怜人,你照顾着点。”
“我会给你留点银两,大大小小的事总会用上的。”
常姲的一双眼红了,声音带了些沙哑。
“去哪?”
清竹抬手擦去了常姲眼角的泪。
“你这么聪明,不都知道了吗?放心,还能再陪你一段时间。”
“对了,连累你了,本来我想的好好的带是想给你介绍点人脉的,他们要是找你,别答应,照顾好自己。”
一句句话还是她往日不正经的调子,却像在交代后事。
“走吧,我想自己待会。”
常姲将头靠了清竹肩膀上,很快速的一抱,随即扯出一个笑容。
“不打扰你了。”
要说出口一句再见忽然停下,她已经不知道能否再见。
……
清竹在自己房中,放下了酒杯,将房内的一切收拾整齐,一尘不染,仿若从未住过人,声幽幽。
“危楼百尺闲临水,玉宇无云天万里。悠悠山月涌晴空,举头拭目增欢喜。鱼龙何处深避藏,影落澄江清彻底。”
常姲躺在床上,听着传来的唱腔,一句句念出下句。
“欲揖嫦娥上广寒,古来遭遇应无几。吾心空洞与物齐,视我如人人如豕。那堪河岳尽播迁,富贵功名心已死。世衰俗薄异炎凉,只有高人兴味长。此时此乐何不赏,瞥眼馀生飞电光。”
余音绕梁未绝。
低声的念诗音与唱腔夹在了一起,是一场寂静的绝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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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更新会比较晚,要期末考了(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