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ll政/明显信政、彻政、恬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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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晴好。
难得没人搅扰,支走了扶苏,嬴政着人备了茶水点心,自个抱着软枕,檐下回廊摇椅里一窝,看花开花落云卷云舒,闲散样子做了个通透。
没人来最好,嬴政遮了耳朵,闭了眼,装的看不到听不见,由着那暗卫拉起已经进到宫里正要开口喊他的李信,二话不说就跑。
一个“陛下”喊了一半,李信被捂着嘴差点拽飞,条件反射屈起手臂攻击。那人堪堪躲开又倒地一滚,贴着墙站起,看见一闪而过的剑光慌忙喊道:“李将军且慢!”
长剑止在他的脖子边。
被截成两段的红色系带飘飘悠落下,李信手握在剑柄上没有动,看清了眼前那人穿着,他冷冷开口道:“你为何要拦我?”
友军啊友军!他斟酌道:“陛下有令不得打扰,您……要不明个再来?”
怪罪了遭殃的可不止你我两人,深思熟虑,深思熟虑。
虽说嬴政从未明确表示过不喜多余的人明着出现在他的视野里,但主子的一些想法即使不说,也得能看得出,就渐渐只行于暗处,心里头就装了这一个人,满满当当占了所有,总得看的人笑了,那才是他们本分任务做的好了。他羡慕不来能跟陛下谈笑的那些人,自知血泊里厮杀出来的才有资格,但就是放不下,安不了,要不怎的,都这般模样了,还要守着在他身边。
他暗暗叹了口气,赔笑道:“陛下正休息,您知道的,总是睡不好,人都瘦了。”
明眼人都看出来气色养的更好了。
李信狐疑看他一眼,收了剑,盯着大殿默不作声,那暗卫一声不敢发出,站在一旁,这里地势平坦视野开阔,就是离得远了些,隐约看的见人衣衫垂落,在风里荡起摇曳。
陛下又穿的少了吧,他心道,虽说并不觉温度变化明显,但那贵人上回染了伤寒愣是几天了也没好个完全的事儿还有谁不知道吗。哎多美好,陛下跟那画上的人一样,诶那个人好煞风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过去的没人拦吗。
李信听见身边倒吸凉气的声音,压下上翘的嘴角,故作无奈样,一摊手:“看都是你们的错,扰了陛下兴致。”
言罢飞身溜走。
他气极,退回暗处问怎么回事,一干子兄弟们极为无辜:“可是蒙将军来了啊。”
蒙恬走近了看见廊上懒懒散散躺着的人,心下好笑,放轻步子走到一旁蹲下身来,握了那只垂下的手,亲了亲:“阿政呐。”
“……”
嬴政睡着了一样,正巧栏杆上悬着的竹帘挡着光线,小半张脸落在阴影里头,乖顺极了的样子尤其惹人喜欢。蒙恬无奈笑了笑,俯身过去贴近他的脸,在脸颊上蹭了蹭,手放在了领口。
还没动,嬴政蓦地握住了他的手,慢慢睁开眼。
“……滚。”嬴政面无表情。
“好了好了不动你就是。”蒙恬见好就收,替人掩上了领口,反握紧了他的手,就地一坐,支着下巴盯着他看。
嬴政没再理他,又闭了眼睛。
李信止于几步外,静待了许久,接着蒙恬手势才上前来。他看向蒙恬,眨眨眼睛,正要问怎么了,却见得蒙恬把嬴政的手轻轻放下,朝他比了个噤声的手势。他看着蒙恬轻门熟路摸着了书房,抱了满怀书简出来,轻放在旁边,示意他,就走了。
这就走了?李信不解,那你来这儿一趟干啥?
蒙恬像是看穿了李信的疑惑,他什么也没说,只看了看嬴政,向李信示意守好了。
太阳转了个角,偏殿影子落下来,遮了这边一半的光,风里凉意透起,吹得细纱衣带飘摇不定,李信收了手里头兵书,起身活动了下筋骨,正要将嬴政抱回,不巧踢着脚下堆着的竹简,哗哗啦啦摊开老远。
嬴政睁开眼睛,坐了起来。
他还没开口说什么,李信一把将他抱起,不管不顾一地狼藉,回了寝宫。
身后自是来了收拾的人,嬴政在床边坐着,手里头把玩着从李信剑上扯下来的吊穗,好在是没干什么。
想要干什么?
嬴政跟那个后世皇帝一块儿磕唠时总能获得许多好奇打量的目光,难得他脾性软和多了,身边人都控制着再怎么吵不许吵到他眼前头,揣着明白装糊涂,面上好的一派毕恭毕敬,背地里总想着挨得近了才算赢。算是还顾着他的意思没有扎堆来过,是怕他受不了,怕打起来不好收场,个个都是不好相与的人。
刘彻的眼神看来总是不太对,每次护着他来的都不是一拨人,接他回去的又是不一样的人,刘彻笑得格外欠揍:“始皇帝的能臣可真不少。”
嬴政就笑,一伸手拽着刘彻耳朵,好歹他俩一块儿呆着就屏退了其他人,他就拽着刘彻耳朵过来,松手抱着他的脖子,刘彻撑在他身前,脑袋一偏,贴上他的脖颈。
衣服穿的太繁杂了,嬴政被冲撞着,眼前一晃一晃。
蒙恬接他回去,众目睽睽下抱着他起身,没理备好的马车,把他搁在马上搂紧在怀里,冲出了城。
那天怎么着来着,他好像直接晕过去了。
他翻身压上李信,手向下探去。
看的清楚了,心里跟个明镜似的。
他想着蒙恬,手底下动作不断。
明明白白的喜欢,不加掩饰的疼爱,从初见开始,玉砌一样的小公子,就在心里藏着从未离开过。不论手里沾了多少血,蒙恬只当是他难受得紧了,把什么都处理的整整齐齐,嬴政像一棒子打到棉花上,发火都没地儿发,一时竟也不知道谁疯的更厉害。
蒙恬头一次没有顾忌他的感受,郊野大风呜咽,长发被刮的翻飞不止,衣裳上随便一根带子扯下来就捆住了他的手,不由分说就被按在了马背上。变故往往总是出人意料,血腥味弥漫开来,他疯了一样的挣扎,心里头说不出的恼火。
好像有人把他的温顺当成了本来样子。嬴政心道,别人也就算了,蒙恬难道还不知道?
他从不见尉缭姚贾他们来过,蒙毅总归的有些偏离,李斯压根见不得,他没办法说已经放下了,或者是根本放不下,嬴政没法说自己是个很大度的人,大度到所有努力付诸东流也能当做什么事也没发生。折磨,合该受了折磨。
一眼看的出来的做过什么,嬴政心里头还在想着,蒙恬好像极为不喜他与外人接近,况且那是汉朝的皇帝。嬴政心里想,凭什么要我按着你的想法来。
他有些烦躁地直起身,衣裳单剩了身上薄薄一件。
上辈子做的所有对与不对像石头一样堆叠在他身上,起了反应,化成痼疾,怎么着也消不去。
嬴政从来没有拒绝过他们那些人提出的任何要求,在刻意的引诱和纵容下,他承受着动作,骨头都在发疼,说不好那感觉是满足还是别的。
嬴政推拒的动作被压下,手腕被握着举到头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