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隐山北侧,坐落着一片宏伟的墓园,气派高耸的黑漆栅栏门上,挂着一块金铜牌匾,烫金的“玄家墓园”几个大字正迎着朝阳,庄严肃穆地凝视着前方绵延不断的山脉。
墓园里,每一块墓碑上都刻着一颗鲜艳的五角星。
晨光里,一个窈窕的身影款款行过林间,向着最里头的墓碑走去。
墓碑上的相框槽里还空空荡荡的,碑上“玄氏隽昶之墓—玄族第六代掌门人”几个大字已经被岁月摩出了一点沙痕。
战场上奔走的人,已经做好了随时告别亲友的准备。
墓穴旁,一个小小的石碑静静地伫立在一旁,玄隽昶仔仔细细地扫去了上头的尘土,取出了相框里已经泛了黄的照片,换上了她新打印的头像,心里一阵酸楚。
玄隽昶很久没来看过你了,你会怨我吗?
没有回答。
思念与哀伤占据了心头,她想哭,哭不出。
“咔哒咔哒”
手起刀落,墓地旁的杂草被玄隽昶一一清理。
她许久没来看过言长卿,但墓地依旧被守墓人打理得整整齐齐。
当年,言长卿过世时还没有入玄家的门,玄隽昶不顾族中长辈的极力反对,硬是把言长卿的名字写入了族谱,并且把他安葬在了自己的墓穴旁。
即便是被家规伺候,玄隽昶也从不后悔,她只悔恨自己没能够护住她的少年郎。
墓穴旁,落地成林的木兰树已经长出了娇嫩的花苞,奶白色的花骨朵在阳光下透明程亮,嫩叶被风吹落,落在了玄隽昶的肩头,抚平了她悲愁的心。
“吱—哐”
一声沉闷的响声。
守墓人站在铁门内,对着离去的玄隽昶微微鞠了个躬。
贺峻霖姐姐,要回去了吗?
清晨时分,贺峻霖睡眼惺忪地起床上厕所时,看到了一身素衣的玄隽昶手捧着一大束百合准备出门。
他不知道玄隽昶去看望谁,但他知道玄隽昶此刻满眼尽是哀伤,他想跟着去,他想陪着她。
玄隽昶进了墓园,贺峻霖只静静地站在大门口等着,这种时候,她应该不会想要有人打扰。
他抬起头,看着大门上的烫金牌匾,心里大概能够猜到玄隽昶看望的是谁。
玄隽昶峻霖,谢谢你愿意陪着我
玄隽昶抬起手,轻轻地抚了抚贺峻霖的脸颊。
清冷的脸颊上堆起了一阵软绵绵的笑容,贺峻霖的眼神里,出现了一份羞涩。
眼前的人眸光微涩,不论她再怎么笑,她的脸看上去都是那么的苦。
贺峻霖抱了上去,抱住了这个让他安心的Alpha。
贺峻霖姐姐,别难过
贺峻霖言哥哥一定在天国祈祷姐姐能够平平安安,开开心心
山很静,静到玄隽昶努力抑制呼吸的声音都听得见,她低下头,看向了怀里与自己朝思暮想的人生了同一张脸的贺峻霖,紧紧地抱住了他。
玄隽昶峻霖,你会不高兴吗?
怀里的人稍微一怔,思考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玄隽昶在问什么。
贺峻霖摇了摇头,他没什么不高兴的,长得像言长卿没什么不好,毕竟外貌无罪,况且他又不是替身,玄隽昶真真切切地知道他叫贺峻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