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 奉宸殿
谢危在前,身后的小太监捧着一摞书在后面跟着,见了谢危进门,众位贵女行礼:“见过先生”
“恩,不必多礼,坐吧”谢危抬手示意身后的小太监将书籍分发下去“今日初课,本应云少师为诸位授第一课,但今日云少师临时有要事,便由我先行给诸位授课,今日是第一日,料想殿下与诸位伴读对先生们还不熟悉,且也不曾提前温书,所以经由我与云少师商议,今日先不上课,只让大家先知道后半年要学什么为好”
众人拿过书翻看起来,神色各异,薛姝站起身:“先生,学生有一事不明”
“请讲”
薛姝侃侃而道:“家父曾言、天下自来乾坤分明,阴阳有序,男子立于外,女子主于内,泾渭分明,不应有改,政论乃是男子才该学的,请恕学生冒昧,先生学冠天下,却编纂出如此课本,来教我等女儿家,是否……于礼不合?”
“先生,薛大姑娘这观点,学生有话要说”
谢危看向姜雪宁点点头:“请说”
“薛大姑娘所说,那都是之前”姜雪宁道“天下男女本就不分内外,谁有本事谁就该主导地位和权利,千百年来,礼教压抑女子的思想,而现如今圣上鼓励女子得权,如果都如薛大姑娘所说,那么岂非是质疑圣上亲自提起来的云少师?”
薛姝反驳:“姜二姑娘,我那是这意思?”
“那薛大姑娘是什么意思?是不尊师长?”
谢危敲敲桌子看向众女:“谢某也有一事不明,太后出身薛家,当年平南王之乱时,太后坐镇宫中,临危不乱,指挥大局,方有今日之治,敢问薛姑娘,太后所凭借的是《女诫》《女德》,还是这书中的东西?诚如姜二姑娘所说,如今云少师身为女子也是诸位的先生,更是身兼文华殿的教学以及监察司设立,难道这也是与礼不合?”
“可家父还说过……”
谢危毫不犹豫的打断薛姝:“薛大姑娘,翰林院众夫子虽与薛家关系匪浅,可此处终究不是定国公府,若是薛姑娘不愿学,可以走”
薛姝眼看此番不能善了,她颔首:“薛姝知错”
“好,请坐吧”
谢危扫视面前的众女:“云少师不过是女子之中第一个敢走出不一样的路的人,她是第一个,却不会是最后一个,诸位,未来的大乾,女子也会有一席之地,或许……朝堂之上的女子官员会超过男子官员”
姜雪宁坐下,并没有去看谢危,而是支着头看薛姝,虽然给云先生争了气,但好像,跟人结下梁子了
“那么接下来,请诸位翻开第一页”
“予观春秋、国语,其发明五帝德、帝系姓章矣,顾弟弗深考,其所表见皆不虚。书缺有间矣,其轶乃时时见於他说。非好学深思,心知其意,固难为浅见寡闻道也,余并论次,择其言尤雅者,故著为本纪书首”
众女跟着研读,谢危抬起头,视线定格在姜雪宁的脸上,刚刚,她说的倒是真的让他刮目相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