疑虑

将折叠好的纸张收起来，钟离问他：“要喝水吗？”

裴长清摇了摇头，轻触了触脖颈上缠着的纱布，顿时疼得他龇牙咧嘴。

钟离按住他的手，低叹：“你便不能安定一些。”

裴长清眨巴了下眼睛，乖巧的躺倒床榻之上，双眼放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现在想想，他所知晓的剧情之外的东西变得实在是多了起来。

裴姌、自己、裴洛，以及裴洛那早死的友人。

祂刚刚到底在说什么？

不公平？

裴长清眯眼，翻了个身，盯着先生手里的玉石，沉默。

他在引导裴长清。

引导什么？

裴长清仔细回想着他所言，只觉一阵恶寒。

他在引导裴长清对人类产生敌意。

“不如让我现在杀了你，我们再赌一次罢。”

结合之前“幻听”的内容，裴长清多多少少能想来些事情了。

“自己”和人打了个赌。

但打赌的那个人到底是不是自己，裴长清觉着有待研究。

赌什么……？

祂一直在引导裴长清对人类产生敌意，甚至隐隐带有裴洛这种魔神……

那么裴长清是不是可以大胆的猜测一下，他们在赌裴长清在某个时间点会不会讨厌提瓦特大陆上的一切生命……？

至于赌注……

裴长清沉思。

暂时猜不到，但想来也是很惊天地泣鬼神的事情。

天空岛上那群人这么闲的么。

这个念头刚出来，裴长清就给它按了下去。

是不是天空岛还不一定。

旅者那边不知怎么样了，但是璃月和蒙德已经完完全全脱离剧情了————虽然旅者走后基本就没有剧情了。

裴长清捋了捋现在所知的一切，转换了视线，盯着钟离的侧脸看的起劲。

两个个高于提瓦特位面层次的非人非神生物打了个赌，赌自己是否会对人类产生敌意，赌注未知，终止时间未知。

并且还能得知一点，自己三辈子都被他们盯着，也就是说，他们的打赌绝不是近期临时起意。

甚至在魔神战争以前。

至少在四千年以前。

现在让裴长清在意的一点是，那时候自己定然还未诞生。

那么自己的诞生是不是他们一手促成？还是说自己这个人偶身份特殊，他们随意拿自己打的赌？

前者裴长清暂时没有太多想法，但如若是后者……散兵和自己也差不多，雷电将军亦然，选择自己……因为裴洛是个bug吗？

好烦。

裴长清皱眉，烦躁的将手中的衣角被子揉成皱皱巴巴一片。

钟离正将裴长清那张纸放在一边，捏着那块石头思索着，察觉到裴长清的视线，微愣，放下石头，坐到床边，替他掖了掖被角，温声安抚：“安心些，有我和裴洛。”

裴长清心里头一团乱麻，紧紧抓住钟离的手，声音闷闷的：“……嗯……”

钟离反手握住他，另一只手轻拍着他的手背：“至少现已知祂们的终止时间还远的多，安心些，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裴长清紧抿着唇，不发声。

轻拍着他的手背，先生温声哄着他：“不早了，睡吧。”

慢慢松开手，裴长清也有了困意，于是眨了眨眼睛，点头。

替他熄了灯，关上刚刚被自己踹开的窗户，钟离低声道：“好梦。”

关门声响起，裴长清盯着房门的方向，缓缓做了个口型。

“好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