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5】巷

　　“所以，我觉得会有那么一天，你能比我先夺到皇位。”程海郑重地道。

　　“程海，我再说一遍，我无心争夺皇位，我会平凡而没有意义的过完余生，你会在你的国家有自己的天地。”吴言刚打算把玉佩的银链给卸下来，却又被程海制止了。

　　“王子殿下，这不是皇位不皇位的问题。”程海眯起眼睛，“这是关乎你生存的问题……如果那个老人说的都是真的，我不希望你会毫无防备地死在你任何一个兄弟手上。”

　　“……我无能无才有什么理由在我三个兄弟之间立足？不过没有任何威胁的……”

　　程海冷笑一声打断了吴言“皇位的竞争不仅仅是看你的才能，更要看你的治理能力和大众的认可程度，这点A国的王子们居然都没有领悟到。”

　　“……为什么。”

　　“B国眼线不会比你想象的少，当然，你们A国安插在我们B国的数量也相当。”这着实是相当危险的言论了。

　　“而我们的眼线告诉我们，A国两位年长一点的皇子不会参加公讲或是发表文章，世人眼里你是无能做不到，而你的哥哥又在干什么？”

　　“很难知道，不是吗，作为皇子，也是有得天独厚优势的皇子，不在百姓跟前拉拢关系和知名度那他在干什么？”

　　“国家管理阶层。”吴言接上了话，既然是不在底层发展关系，那必定是在高层，毕竟国王可能更会听信他们亲信大臣的话。

　　“你的哥哥，会把你当做第一个他要除掉的目标。”程海沉吟，“按经验来说，他们不会放过任何一个不稳定因素。”

　　“所以为了生存，请不要相信任何人。”

　　吴言摆出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那我跟你一起去B国把你随便封我个亲王我就没有后顾之忧了。”

　　程海是要被气笑了“你谁啊凭什么能从我手里分王，再说你一个A国王子我要是带你去了B国，我就被冠上私逃切私通罪了。”

　　“就是我来A国已经是可以让我和王位绝缘的事情了，你还让我带个敌国王子回去一次惹两边人是吧？”

　　明明才认识一天，却和认识许久了一样，程海许久没体验过这种惬意了，那种不用在世俗里沉沦，和那些哥哥们斗智斗勇的轻松感，也许和吴言在一起时这种感觉才会尽数喷涌。

　　也许吴言才能从程海身上体会出那么一些十八年来未有的归属感和快乐。

　　两个尽受磨难的可怜人而已。

　　也许程海说的对，只有争夺皇位才可以让自己活下来……但是他觉得这个世界没什么可让他牵挂的，所以这种争夺皇位的欲望对于吴言来说，并不重要，死了就死了，他的皇兄起码会给他找个下葬的好地方。

　　“……我大致知道你在想什么……”程海盯着沉默的吴言，“不要觉得这个世界无所谓，在目前这个玉佩的意义是谁先死谁先用，我觉得没必要在短时期内体验两遍死亡。”

　　“……”吴言觉得程海确实有点管的宽了，他只是一个无心争夺权利的皇子，为活命大不了去变成一个传教士他的大无畏精神也许也会受到神父的欢迎。

　　“你回B国吧，我是不会争夺皇位的。”

　　吴言摆摆手，又打算将玉佩摘下来，“死了就死了，留给你反而作用更大。”

　　“……”

　　程海沉默，“那给我一个留在A国的理由吧……”

　　吴言理解，毕竟程海刚出逃没多久，按他那样的性子，短期内是不会回到B国，他或许已经制定好假象，某日某天会出现王子程海在B国的传闻，而他的人却在A国。

　　在众人怀疑之前程海自有分寸。

　　然而现在回去可能他早布置好的计划会被扰乱。

　　“……你应该准备好一切了吧。”吴言不再去动玉佩，发现天色已经晚了，不知不觉，仅仅是在这里得到一枚玉佩时间会过的那么快。

　　“……王子殿下料事如神，可是我今天为了打问你，可是花掉了我一周的生活费呢。”

　　“…………多少银币？两枚？”

　　“两枚。”

　　“……我之后会付给你的……不对我好像又忘记问了，你为什么要打问我还跟踪我。”吴言回归话题，当初他是纯纯不想理这个看似对他没有敌意的人而已，而现在，他开始好奇为什么。

　　“……因为你喝酒时没注意，你的衬衫领开了，露出锁骨下面半个胸膛，漏出了……一点图腾。”

　　“变态。”吴言骂道，谁喝酒会一直盯着别人胸膛看啊，是个人都会觉得难堪吧。吴言胸口是有块小小的图腾，淡淡的，像胎记一样，程海能看见那么一小块肉痕说明放了大量关注到自己身上……也罢，整个酒馆只有他穿的金丝镶边的衬衫。

　　“相传A国二皇子自打出生胸口就有一片胎记，至于什么样子，B国眼线不知道，因为这已经是可以判断你的一项证据。”

　　有眼线不可怕，可怕的是居然知道的这么详细，程海却肆无忌惮地这么说出来，第一是觉得他不会告密，第二是他不怕，他不怕几个眼线被捕被抓，可见B国的情报网已经在A国深扎了。

　　若是发生战争内部必出矛盾。

　　“……你别想多了，若是你我当上国王，AB国完全可以和解联手。”

　　“我会撤走一切间谍，让两国百姓不再受到战争的压迫。”

　　程海看起来很认真，他只要摆出这幅脸，吴言就感觉这是不会骗他的眼神，是郑重的承诺。

　　“没关系，我死了我不会知道你当上国王后，会不会大开杀戒，会不会和解，这都已经是我的后尘了，爱怎么样怎么样。”

　　“……”程海有时候真的服吴言这种奇奇怪怪的摆烂，叹了一口气，发觉天气已经不再热了。

　　反而有些冷，七月初，正是热的时候，却不想在这个小院里居然这么冷。天色渐渐被织上黑布，在夜晚没有任何提灯或是防身刀具下山是件危险的事情。

　　“有个屋子在这里过夜吧。”吴言叹了口气，岔开话题，他和程海的理念不同而已也没必要去强求，他觉得无所谓，程海的事关他什么事，若是和程海说的，他的大哥会对他下毒手，早死早超生，若是不然，终有一天也会生老病死，再者就会有一个很可怕的可能，未来的B国国王踏平A国，自己死在铁骑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