咔哒咔哒的机械声响伴随着忽明忽暗的烛光被人不断抛上半空,旋转又落下。
雪夜的月光本就难辨,此时打在那椅背上更是清冷。
一旁站着的人仍低着头,黑色风衣下没入暗影的轮廓恍惚不清,只垂头,双手交叠放在身前,那满经沧桑的手背青筋突兀延伸至衣袖深处。
半晌,那始终背对着的椅子终于调转过来。
“有意思。”
“没想到还真能歪打正着了,啧,不过那小东西真是勾人啊”
确实漂亮,勾人心魄的美。
无可挑剔。
“便宜了那家伙,既然失去了这么好的美人自然得好好讨要一些东西了。”
那火光抛上又坠落被人稳稳接住随而被攥在手心,没了光亮。
“纪少的意思是?”
黑衣人终于开口试探询问。
“给他们增添点乐趣。”
………
清晨的柔光越过窗子洒落在那白净的被角,吻上眉梢,轻轻柔柔,如梦如幻。
嗅着淡淡的奶香,是从未有过的安心,马嘉祺多么希望这短暂的宁静美好会永远定格啊。
那就再睡一会吧,又将头埋进怀里人的颈窝,去寻觅一方柔软。
一夜的暴雪早已铺满了世界,压弯的枝丫也努力抬起去迎接为数不多的阳光,难以融化的积雪此刻更是熠熠生辉。
丁程鑫再次醒来时身边已经没了人,鼻尖绕上奶味,便看见了桌子上还冒着热气的牛奶。
肚子早都咕咕叫了,嘴里灌了一大口奶就端着杯子出去找人。
一路悠悠荡荡是被说话声音引去的。
“你想干什么?马嘉祺,你这样就是在伤害你自己!”
脚步停在了马嘉祺的书房门前,里面传来争吵的声音。
马嘉祺轻柔太阳穴,有点厌烦。
“我吸了,昨天。”
“昨天?你早这么做不就好了,现在因为你拖的更严重了。”
一道熟悉的声音,记忆慢慢勾回,寻摸到了那个金发身影。
是他?
“你今天必须吸他的血,你听见没?”
“你做这一切难道不都是为了他的血吗?”
血?他是谁,是我?马嘉祺他是为了我的血?
手中的杯子早已失去温度,被人紧握捏出了汗。
“少爷?您在这儿干什么?需要我帮您进去和首领说一声吗?”
身后管家不知何时来到,低头询问。
“不,不需要。”
声音明显的低落,转身就回了房间。
“你说什么?”
猛的抬头,狠狠瞪向晨先生。
“马嘉祺,你不会真的动情了吧?”
沉默是最好的回答。
晨先生坐不住了,站起来按住桌子质问。
“马嘉祺?你疯了?这回是你的软肋的,你刚刚封位,现在不知道有多少人虎视眈眈的瞧着你的位子呢?”
“我自己有把握。”
淡淡的回答是坚定。
“马嘉祺,你会毁掉你的前途的。”
晨先生也无能为力,马嘉祺认定的事不会轻易改变。
一头栽到床上,试图麻痹自己。
一点一点回忆起马嘉祺的所作所为,囚禁,暴虐,再到对他好,甚至对说他爱他,这些一切的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他真的爱自己吗?
泪水还是做了胆小鬼,没有勇气咽回肚子里断了线般滚落下来,很烫,很咸,也不在乎它滑过那上翘的眼尾顺着侧脸挂满耳廓。
嘉祺,我说过,暴雪的爱意应当长情。
可我没想到那是骗我的,你骗我。
原来那天厚重的雪没有藏住你的情意而是埋了我的眼睛,嘉祺,你说的话,到底有几分可信?
窗外又落了雪,飘飘扬扬,真真假假,寒风透过半斜的窗子,长嘶的尖锐划破了谎言,陷在情中的人等错了归客。
在这场本就利益开头的爱里,谁又能躲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