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了住处,刑天将人扔到床上,再拎了把椅子过来,坐在她对面。
一张脸黑如锅底,好似旁人欠他了多少钱一样。
“你不是挺能?!脾气大得很!怎么忘了如何反抗、撒气了?!再说我不是教过你?为什么不开枪?”
压抑已久的情绪,在这一刻全面爆发,刑天气的不行,一句又一句地吼她。
骂到脾气大那句,更是抬脚踹了下床,连带着安念的身躯都为之一抖。
安念也不说话,就低着头好似要将床铺盯个骷髅出来,刑天张张嘴,起身拿了瓶酒堵上嘴。
片刻,酒瓶空了一半,刑天胸腔的怒气不减反增,却是再次强行压了下来,“安念,说话。”
“因为你会来救我啊。不是?”安念这下抬起了头,底气足足地反问他,眉眼间早已褪去了恐慌。
刑天那会儿速度极快,若是事后回想一下就该知道,有把枪在她触手可及之处,并且上了膛。
但刑天只皱了皱眉,冷着声音说:“这次只是碰巧。”
“可你舍不得的,对吧?”
安念打着哑谜,脸上的泪水散尽,跨坐在他的身上,像考拉一样攀附着他,是极度的信任依赖。
偏偏刑天听懂了,他像撸猫般揉捏她后颈的手,一下便顿住了。
女人的脖颈白嫩细长,脆弱得好似只要他轻轻用一点力,就能拿走这条鲜活的生命。
移开了手,刑天从心底泛起一抹烦躁,嗓音晦涩不明的不知是提醒还是警告,又或是什么连他自己都说不清。
情况真得有些不妙了。
“安念,红蝎的人不缺女人。”
“那刑天也不缺安念?”
“……”刑天没答,抬手摘下脖颈上的皮绳坠子给她带上了,扛着人进了后面浴室。
不就是迟来的报应?
他认了就是,他想。
屋内升起白雾,将两人的身影笼罩得若隐若现,他于她耳边喘息,她柔声笑,在他看不见的地方。
屋外响起四月的扒门声,和它的叫喊,几种声线交融,
女人的细小呜咽,被男人尽数吞进腹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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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魁祸首被麻绳捆住双臂,吊在某一间水上牢房的房梁上,眼眶四周被砸出了血浆。
前不久的子弹伤处,流出了一条条血线,攀附在他的身躯四周。
男人的视线逐渐模糊,嘴上则本能地想要求生,几乎是想到什么,就喊出了什么。
“吴阿莱,都是误会,是那个女人故意的!”
“她就拿着你手上的那把枪,指在我的脑门上,忽然脸色一变,把枪扔了!”
“我以为是她怕了,脑子一抽才……你信我啊,真的是她设计我……”
阿莱拿着那把红黑手枪,也没把玩,只眉眼低垂,耳朵留神听完了男人的话。
“这话你跟我说没用。”阿莱没说信不信,至少他眼中的安念,不像是能做出男人口中之事的人。
但他向来知道自己的脑袋,没有匡查的好用,侧头冲手下吩咐,“留口气,别玩死了。”
随后走出了门。
走廊上站着七八个人,匡查、雷亚正对门口,前者老神在在地,一手撑在栏杆上,一手夹着香烟。
后者脚下跟抹了油没差,围着匡查转来转着,嘴上不知碎碎念着些什么。
作者说糙汉脏脏狼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