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胖子

“这就是你们给我带来的消息？”

张日山觉得自己要被这些废物气死了，他按着青筋直跳的太阳穴，忍着脾气循循善诱。

“我让你干什么？”

这个手下老实地答：“搜集这个照片上的胖子的资料。”

“所以你搜集到了什么？”

张日山把资料往他面前一扔：“第一，名字根本不重要；第二，要仔仔细细认认真真地把他的背景翻个底朝天；第三，下次搞清楚对象，我让你查的是这个——”

张日山手指指着吴邪旁边那个胖子，

“不是这个——！”

他又指了指张秃子。

手下人真是不中用，他们调查张起灵捏的一张人皮面具，竟然还真的调查出了三整页资料。

手下手足无措地在原地站着，尴尬的要命。

张日山也没耐心再调教这些嫩茬，道：“明天，这个人的资料。”

手下慌忙捡起文件夹滚出了门。

张日山则无奈地摇头。

就算不是他亲自调教的人，好歹也是新月饭店的伙计，成了这副模样。

他自己的人都姓张，就算不是张家人也都冠了张姓，忠诚度极高，能力也很强。

那是他自己培养的人，人数不多，都是精英。

新月饭店的人，大多都是家生子，这副样子也不难理解，可这也太废物了。

但他不能管新月的事，尹南风还在呢，这样不给她面子是不行的，所以得另找一个时间装作不经意地提醒她一下。

张日山把这件事提上日程，在心里“啧”了一声。

好他妈烦。

繁琐的小事越来越多，大事却迟迟动不了手。

操心这个操心那个，一个个长的那么大还是不省心，张日山想起吴家和解家当年一起干的事就头疼，现在他们的后辈也来给他找不痛快了。

年轻人，有野心有魄力肯定是好事，如果他们能多顾及一下屁股后面的烂账就更好了。

张日山打开自己的笔记本电脑开始处理文件，旁边泡着一杯红茶，但一口都没有动。

直到日暮夕阳，他才算把公司里的事情都安排处理好，站起来端起茶杯走到窗边，随手把茶水倒进花盆，看着那轮夕阳。

他自己就是夕阳啊。

张日山默默想。

然后他听见敲门声。

“进。”

还是今天的那个伙计，他小心翼翼地捧着文件走进来，站在张日山身后低声道：“爷，那个胖子的资料。”

张日山“嗯”了一声，道：“放下吧。出去。”

伙计不知道张日山此时的心情如何，也不敢判断自己的低级错误有没有惹张日山生气，惴惴不安地放下文件，麻溜滚蛋了。

张日山在窗前站了一会儿，给解雨臣打了个电话：“雨臣？”

解雨臣那边不知道忙什么，接了电话不吭气，只有喘息声，半天才有了声音：“官爷爷，怎么了？”

张日山眯了眯眼，敏锐地听出来他语气里面的虚浮无力，问：“怎么？现在有事？”

“啊？哦，没。”解雨臣渐渐缓过气来，道：“没事。”

张日山于是也没管他，接着道：“你的鲁黄帛破译完送一份来我这里。”

解雨臣对张日山知道他有鲁黄帛的事不是很意外，应了一声，笑道：“什么都瞒不过您啊。”

张日山无声地笑笑。

“当年的那个活动我也在……好了，最近听说你和黑眼镜走的很近？”

“对，您要找他？”

“找他办点事——他的价你帮我压一压，几年没见身价不菲啊。”

“没问题。”解雨臣痛快答应。“要他干的事情是我转告还是帮你们约个时间？”

“你转吧。告诉黑瞎子，做他应做的事。”

解雨臣嘴角抽了抽，还以为自己这次能从张日山口中套出点什么，还是自己太小瞧了这些老狐狸，他们必定有自己的约定，而这个约定是在他们提到的时候就可以立即会意的——像这种事情根本就是多年的默契，解雨臣也没了再顺着这条线探究的兴趣，“嗯”了一声，道：“明白。”

和解雨臣挂了电话，张日山才晃晃悠悠地到了自己的办公桌旁，拿起资料看了起来。

王月半？

什么鬼名字。

张日山暗暗想，又往下看，基本把这个人的生平摸清了。

唔……没什么破绽，但也很可能是对方的工作很好啊。

他接着往下看，直到看见这个胖子为了一只鸡钻狗洞的时候，忽然觉得那些人应该不可能编到这种程度——张日山就不相信他们的脑子里还能装这种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