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永无止息的历史河流的底部，静静地躺着的一些事物，经过时间的濯洗和磨砺，会不会使它们暗淡无光？会不会化作尘埃？也许会吧，如果不会，那为何那个人却是不肯再来见我。碧瑶看着张小凡，如同昨日，曾经的景象与过往深深铭记，不曾忘却。
但你铭记的，不是单纯的风景，而是那道景色中，那个抵死不认的人。你怀念的，不是旧的时光，而是这不能再提的爱。你我终究是不能了。
时间能否褪去年华曾经的伤？千般往事，终究不过醉里清风，转眼成空。
此刻，你我相隔这么近，但天涯却是那么远。
碧瑶缓缓的闭上眼，不让眼中泪水流出，有些事，有些人，终究是不能挽回了。那，便放手吧。可是，心却是痛的。
碧瑶摇了摇头，睁开眼，从她脸上看不出丝毫的表情，她无奈的笑了笑，因为她知道，她还有事要做。
只见碧瑶站起身，走向张小凡，她坐在张小凡对面，看着张小凡为陆雪琪夹着菜，笑着说道：”傻小子，好福气啊。”
张小凡抬起头看着碧瑶，他没有任何的表情，也没有任何的悲喜，只是淡淡的一句话：“你终于醒了。”
碧瑶娇笑一声：“我都睡了十三年了，再不醒来，只怕都没人认得我了。”
张小凡看着碧瑶，郑重的说道：“碧瑶，谢谢你当年救命之恩。"
碧瑶微笑着摇了摇头：”我可不接受你的感谢，相反我恨你！"碧瑶看了陆雪琪一眼，又看向张小凡，轻声却又不容回避的问道：“为什么？”
张小凡看着碧瑶，缓缓开口，道：“你舍命救我，我感激不尽。我也曾以为，我也是爱你的，我也曾希望，能将你救醒和你在一起。但……直到很久以后，我才真正明白，我心里的人，到底是谁。”
“是陆雪琪，对吗？”碧瑶道。
“是。”张小凡道，面色温和，“多年以前与她初遇，她高高在上像天上仙女，我甚至不敢正视于她。我加入魔教之后恍惚十年，与她再见之时……心中百般复杂。似乎是欣赏，是惋惜，是期盼，与她错身的瞬间，心中像有什么东西突然裂开了一样。”
“那时我还不知道，这就是爱。”
“后来与她一次次相见，对立，我心中的悸动就越发强烈。我无法控制自己的情感，与此同时，就觉得越发对不起你。”
“我一直都无法面对这样的自己，我以为你为我一睡不醒，我就是一定要和你在一起的。”
“但现在我想明白了，碧瑶。情爱一事，是永远都勉强不来的。”
“放手吧，碧瑶。我爱的人，不是你。”
他温柔的看向陆雪琪，眼中柔情十分明显。他继续说道："碧瑶，其实，能够看到你醒来，我便再无心事了。”但此时的小凡却留了一手，随时防止碧瑶威胁陆雪琪的安全。
短暂的沉默之后，碧瑶却没有任何动手。她问道：“你可不可以告诉我，当年你在满月井看到了什么？”
张小凡的回答简单而又干脆，他咬着牙一字一句的说道：“白、衣、剑、舞，红、衣、朱、绫！”
似乎是早就料到了一般，碧瑶只是淡淡的笑道：”好了，不说这些了。其实我这次来是要告诉你，当年集齐南疆五族圣器，将兽神复生的黑木，现在在焚香谷的手中。”
张小凡脸色变得凝重起来，他带了几分疑惑问道：“你为什么告诉我这些？你不是最痛恨你眼中那些所谓的正道中人吗？”
碧瑶继续说道："兽妖浩劫的事情，我听白姨说了。比起焚香谷的所做所为，你们青云比起焚香谷确实强很多。现今我已是一介散修，不知道云易岚在黑木身上，是否能找到针对你与陆雪琪的办法。希望你能小心。”
张小凡说道：“我知道了，多谢。"
碧瑶则说道：“不必谢我，这是我能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了。从今以后，世上再也没有碧瑶，有的，只是一个凡夫俗子罢了。小凡，你恨我吗？”
小凡说道：“恨，但是，我不会杀你。”
碧瑶说道：“为什么？”
小凡道：“我不会为了一己之私，随意摆布他人性命。即使这个人，像某个人十恶不赦。师娘仙去以前和我说过：以仇报仇，无有穷尽。我心里除了她和天下，已经什么都没有了。走吧，趁我现在没后悔，我不想动手。”
小凡回头看了陆雪琪一眼，说：“琪儿，吃饱了吗？”陆雪琪点了点头，小凡回答：“我们走吧。”
就这样，看着碧瑶远去的背影，他只是微微一叹。虽然这或许有些残忍，但这样的结果，不论于她，还是于己，也许是最好的结果了。
空中，陆雪琪和小凡并肩而行，陆雪琪问道：“为什么做的如此决绝。”
小凡说道：“为什么，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或许这样可以让她对我彻底失望吧。”
随后，他面色凝重的说道：“琪儿，不论以后发生了什么事情，我都不能没有你。”陆雪琪看着小凡凝重的面容，有了些许疑惑。
两刻钟以后，两人降落在青竹殿前，进屋后，陆雪琪问道：“小凡，她和你说了什么，你的面容居然如此难看？”小凡苦笑道：“果然瞒不过你。”于是他把碧瑶告知他的一切和盘托出。
陆雪琪问小凡：“你觉得碧瑶说的能有几分可信？”
小凡没有犹豫：“最少八成。”
陆雪琪疑惑不解：“为什么？”
小凡说道：“这一切，还要从十五年前，死亡沼泽一战，不，甚至是二十五年前的那一场正魔大战，开始说起……”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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