宜修坐在铜镜前,摸着头上发白的头发,心里酸涩不已。
十多年了,自从当年皇上发现她残害皇嗣将她关在景仁宫,已经过去整整十二年了。
当初她一直以为有太后在,她总有出去的一天,没想到皇上如此狠心,当真将她一直关在景仁宫里,就连太后薨逝都没有让她出去。
唯一让她欣慰的是,剪秋她们几个还陪在她身边,不至于让她和上辈子一样在这冰冷的景仁宫里孤苦无依。
突然外面传来一阵声音,时隔多年,景仁宫的大门再次打开了。
皇后心头一颤,询声望去,却看见苏培盛手里捧着一道圣旨进来。
苏培盛奴才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皇后的视线落在跟着苏培盛身后的一个太监身上,瞬间浑身发冷,她颤抖着声音问道。
宜修苏公公,可是皇上,皇上……
皇后眼神希翼的看着苏培盛,祈祷着不是她想的那样。
苏培盛叹了一口气,有些怜悯的看了皇后一眼,然后打开了圣旨宣读起来。
苏培盛皇后娘娘接旨……
等苏培盛念完圣旨,皇后早已瘫坐在地。苏培盛无声的叹了一口气,也没有顾及皇后的失礼,对着身后的太监招了招手。
小太监会意,端着托盘上前,蹲在地上,递到皇后面前。
皇后此刻早已泪流满面,
赐毒酒,赐毒酒,她没有想到这一次居然是皇上的旨意,皇上就这么恨她吗?
看着眼前金色的酒杯,皇后突然放声大笑起来!
虽然被关在景仁宫,但是皇后对外面的消息并非一无所知,她知道,四阿哥没有被甄嬛扶养,她知道,甄嬛生的六阿哥身体弱无缘大位,她知道,四阿哥被皇上过继给了廉亲王,她知道,皇上现在最看好的阿哥是五阿哥弘昼。
她以为,只要不是甄嬛这辈子她还有机会,裕嫔母子不是甄嬛,她们之间没有什么恩怨,等将来皇上薨逝,她还可以当她的皇太后。
抱着这样的信念才让她在这监禁的日子过了一日又一日。
可是,没想到,最后是皇上亲自破灭了她的幻想。
她这一辈子,终究又是输了。
皇后颤颤巍巍的伸出手,端起面前的酒杯,一饮而尽。
重来一次,没想到她依旧重复了上辈子的老路。
酒杯砸落在厚厚的地毯上没有发出太大声音,一如这安静又冰冷的景仁宫,皇后倒在了地上,缓缓闭上了眼睛,眼角沁出了一滴眼泪没入发白的鬓角。
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照在景仁宫的一砖一瓦上,苏培盛看着如此凄凉的景仁宫,有些唏嘘。
皇上已经时日不多了,他伺候了皇上一辈子,也是时候走到头了。
他是一路跟着皇上走来的,也知道皇上和皇后之间的恩恩怨怨,皇后也是个可悲的人。
要是大阿哥还活着,或许皇后也不会走到如今的地步,可惜……没有如果。
太后临终前留了一道遗昭给皇上,为了保住乌拉那拉氏的荣华,太后不许皇上废后。
可惜太后还是失算了,皇上可不是那么好挟制的。
皇上确实按太后所说,没有废后,却是在要临终前赐死了皇后。
嗯!废不了,那就赐死吧!没毛病。
……
……
……
廉亲王府
夜色渐深,后宅正院内摆着一桌子膳食,青樱看着独自回来的阿箬,嘴里微微发苦。
“王爷呢?”
“金格格去了前院说肚子不舒服,王爷便去了金格格哪里?”阿箬一脸气愤的说着。
“福晋,今日可是十五,王爷却这般,这不是打您的脸吗?明日那金格格指不定要多趾高气扬了。要不要奴婢将王爷请回来。”
阿箬有些宠宠欲动,青樱却落寞的摇了摇头。
“罢了,这么晚了,既然王爷去了金格格院子,就不要去打扰了。”
阿箬见青樱如此忍气吞声,十分恨铁不成钢。
“福晋,您可是福晋,那金格格就一个玉氏送上来的玩意,您何须怕她。即使她怀着身孕又如何,左不过一个庶子罢了。”
想到金格格平日里趾高气昂的模样,阿箬就气的牙痒痒,这金格格越发放肆了,连十五这样的日子都敢截胡,说什么肚子不舒服,谁信呢,她看她好得很,这发分明就是故意要福晋难堪的。
青樱只是淡淡掀了掀眼皮,语气不喜不悲。
“王爷心不在这里,来了又有什么用,好了,我累了,想休息了。”
想到再次有孕的金格格,青樱心里苦涩不已, 她摸了摸肚子,成婚这么多年,她这肚子一点动静也没有。
曾经和她恩爱不已的少年郎,如今也已经变了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