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扯！”孙邈一拍桌子站起来指着零念承吼道，“你什么身份，什么目的，老老实实地说清楚了，别跟我打马虎眼儿。”
零念承两手抱在胸前往后一仰一副与我无关的表情看着炸了毛的孙邈。
“我说了，这起案子跟我没有关系，您还不如去问问那个女人，毕竟她才是离死者最近的人。”零念承揉搓着自己的指尖，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扎了一个小伤口，也就针尖那么大，他也没有注意。
孙邈看着他这副样子，也慢慢地冷静下来，“我刚才态度不好，跟你道个歉。”
“容易动怒就别来审/犯/人了，还不如去法医那边跟死人交流。”
“你这孩子！”孙邈气的火没地方发，只能哗啦哗啦地翻着卷宗，突然他瞥见了手机上的未接来电提醒。
当他打算回拨过去的时候外面有人敲起了门，“孙队，外面有位先生找您，说是您的故交。”
故交？他孙邈无父无母从小就进了警/队哪来的故交？
“你在这等着。”孙邈给旁边的助手递了个眼神，示意他看好零念承。
而零念承笑着吹了声口哨，似乎是在宣告自己的胜利。
孙邈关上了审/讯室的门，走廊上人也不多，但是那个背影还是被他一眼看见，可能是太特殊了吧，又或许是印象深刻，他忘不了。
似乎一切都解释地通了，为什么他会叫零念承。
零泗还在打着电话，似乎是在交代学校里的事情，他笑眼弯弯的，驼色和黑色的搭配让他整个人尽显温柔，金丝边框眼镜衬的他整个人严肃却不刻板，不同于其他的老师，零泗身上更有一种亲和的气质。
“孙警/官，”零泗转过身来把手机装进风衣口袋，伸出手礼貌地说道，“好久不见。”
“确实好久不见，不过不见的话似乎更好吧？”孙邈没有理这人的茬，毕竟这人当时也算是个重要证人了。
二十年前鄞承失踪案的重要嫌/疑人。
但是苦于没有证据一直也不能申请逮/捕。
“我也想啊，可是我儿子被抓进来了，我总不能不管我的亲生儿子吧？”零泗微微弯腰，从这个角度看去他比孙邈还要高一些。
“零念承？”
“哈，看来孙警/官已经审过了啊，”零泗推了一下眼镜，“我儿子没给您添麻烦吧？”
孙邈：……
他配不配合你自己心里没有数吗！
“没有，挺配合的。”孙邈眼睛朝右边瞟了一下，“但是现在你还不能把他带走，我们还没有问完。”
“嗯，请便，我不着急带他走，”零泗点点头，“不过他一个小孩子，总不可能去杀人吧，而且这还是他第一次坐这辆车。”
“不过你是什么时候结的婚？”孙邈突然问道。
“也就鄞承失踪大概三年后吧，经同事介绍认识了我的夫人，但是她嫌弃我是个普通老师就跟别人跑了。”零泗说的轻描淡写，仿佛在叙述一个无关紧要的故事。
“跟别人走了？”孙邈皱起了眉，难怪里面那孩子脾气不太好的样子。
可是这话真的可信吗，孙邈还记得当时查失踪案的时候，所有线索也都是在零泗家中断了。
二十年了，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在零泗家也没有检测出来血液反应，总不可能一个大活人凭空消失了吧？
“我儿子从小就没有母亲，被人嘲笑的也不少，好不容易锻炼他与人沟通交流结果又遇见这种事，要是有顶撞你们的地方还请多担待些。”说完零泗还朝孙邈鞠了个躬，被孙邈一把扶住。
“别，受不起，”孙邈一抹鼻子，“我去喊他出来，你先把他带走，等后续有什么情况我再传你们过来。”
“那就谢谢孙警/官了。”
屋内的人早就靠在椅子上睡着了。
孙邈：……
“起来了，”孙邈走过去把零念承叫醒，零念承抬起迷迷糊糊的眼睛看着孙邈，还试图装傻。
而后转眼就瞥见了父亲，立马变了脸色。
“我能走了吗？”
“赶紧走，警/察局又不留吃白饭的。”孙邈无可奈何地摆着手，不过本来问这人也问不出什么东西。
“那孙叔叔再见。”零念承礼貌地鞠躬，然后大摇大摆地走到父亲身边。
等两人都离开后他才想起来屋子里还有个人。
“走，跟我去隔壁。”
孙邈还没打开门就听见了里面的哭声，门锁落下之后哭声更甚，还夹杂着女人的尖叫。
这都什么事啊？怎么什么难搞的人都让他遇见了。
孙邈一阵心绞痛颤颤巍巍地坐下看着眼前发疯的女人，怕她情绪不好又特意叫来了刘樱安抚情绪。
“姓名？”孙邈试探性地问道，他害怕刺激到女人。
“苏小小。”
“年龄？”
“22。”
“嘶，姑娘你原来这么年轻啊，抱歉抱歉。”孙邈看着头发乱七八糟的女孩，确实看不出来是22岁的。
“什么职业？”
“安北大学生物学专业大三学生。”
安北大学？
孙邈一拍脑袋，怎么又跟零泗扯一起去了。
“你每天上学就坐这辆公交车吗？”
“嗯，因为我家在霖雨小区，坐这辆车去安怀路口换乘154路就可以到学校了。”
“时间固定？”
“对，我们走读生去学校的时间都是固定的，早上八点之前需要到学校打卡。”
“那你跟死者什么关系？”
女孩不说话了，只是一个劲儿地揪着自己裙摆的衣角，埋在一堆长发下隐隐露出的嘴角止不住地颤抖。
“我……我可以不说吗……”苏小小的声音又染上了一丝哭腔，控制不住的泪水噼里啪啦地落在双腿上。
“我知道揭人伤疤不好，但是为了配合案件调查，希望你还是可以如实告诉我们。”孙邈拿着钢笔在纸上写写画画，旁边的助手戳了他一下。
“我……他……”苏小小刚吐出两个字就又哽住了，捂着脸趴在桌子上。
孙邈见状和刘樱对视一眼，“那今天就先问到这里，刘樱你先带她回去。”
走出审讯室的孙邈站在走廊里又开始摸烟，然而只摸到一个空盒。
“给，”王燐不知道什么时候从背后出现，把手里的红塔山递给了他。
“这玩意我抽不习惯，”孙邈还是笑着接了过来，“我还是喜欢黄鹤楼。”
“小资生活啊，就你这几毛钱工资还能买得起黄鹤楼？”王燐瞅着孙邈这一身除了警服上下加起来超不过一百块钱的衣服。
“我妈走的时候别人给的。”孙邈猛吸了一口，“以前在学校的时候不让抽，现在上班了也没人管了。”
“不过那些人也是，给小孩子烟干什么。”
火星越来越暗，孙邈把烟在垃圾桶上摁灭了扔了进去，“尸/检结果出来了吗？”
“嗯，我来就想跟你说这事，”王燐把手里的资料递给孙邈，“你看看，疑点还是挺多的。”
“垂直状刺穿性伤口只在腹部，尸/体中检测出少量麦司卡林的成分，右手手指处有针孔痕迹……”孙邈又往后翻了翻，“凶器上只有死者自己的指纹？”
“对，这才是让我觉得最奇怪的。”王燐指了下图片，“如果真的是死者自杀的话，苏小小身上不可能出现大面积喷溅状的血迹，而且死者动作幅度应该会很大，像这样，”
王燐拿起一张纸做着示范，“直接捅进去的话死者会本能性地弯腰躲闪，血迹会集中在死者伤口上下两侧，而如果是死者自己握着弹簧刀，被人用力推了一下撞上去，自然会形成垂直的伤口。”
“所以你怀疑苏小小？”孙邈也确实觉得苏小小可疑，“但是死者体内为什么要被注射麦司卡林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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