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芳龄永继

唐晓翼同人:烨枝

我绝对没想到,在我面前,唐晓翼和我父亲的第一次见面居然这么尴尬。

我只敢叫一声“爸爸!”,拍唐晓翼催他喊人,这厮装出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叫人的声音都漫不经心的:“叔叔。”

拜托,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一个晚上都没睡,清醒着呢,别怠慢我父亲啊喂!

我想起身逃离他的怀抱,好让我们两个的姿势不那么亲密,到底还没结婚,在长辈面前太腻歪着实不太像话。

谁知这人竟然扣着我的腰不让我走,他眼睛可算彻底睁开了,盯着我父亲,笑眯眯地又叫了一声:“爸爸。”

我的父亲:………??!!!!

我:???????

我脑子里只剩下两个字:完蛋。

父亲眉毛倒竖,平日里脾气温和的男子此刻已有了很重的怒气,但他对我说话时口气还算温柔:“小朴,你起来,到我身边来。”

爸爸,我也想起来,但是你女婿扣着我不准我起来啊……

我想掀开被子给父亲展示一下“为什么我不起来”,但我怕这么做了会引发他更大的怒火。因为被子底下唐晓翼不仅扣着我的腰,他的腿也压着我的腿。

本来,这是很正常的情侣相拥而眠的姿势,但是被长辈抓包,不能不说尴尬……

唐晓翼像是看不到我父亲的存在似的,他低下头一脸温柔地问我:“睡够了没有?要不要再睡一会儿?”

我心想都被“捉丨奸在床”了还睡个什么劲儿,他不是心大,就是想在我父亲面前秀恩爱。

神经病啊,这是我爹!

“唐晓翼,”我压低声音,很诚恳的,“你要是还想做我宋家的女婿,我建议你现在就起来,去给我父亲赔礼道歉。你知道我和父亲亲一些,他要是不同意我和你在一起,分手只是时间问题。”

这番话成功撬动了唐晓翼,他起身下床,走到我父亲面前。即使顶着一头乱毛,他看起来也很有气势:“叔叔,我们去外面谈吧。”

很正常地说完了这句话,唐晓翼歪了歪头,又开始开玩笑:“……还是说我现在就该改口,叫一声父亲大人?”

父亲和我俱是全身一抖。我想象了一下日后唐晓翼一本正经地一口一个“父亲大人”的样子,觉得又恶寒又好笑。父亲看了我一眼,见我卷着被子好好地躺着,衣服是完好的,看不出被欺负了,便点了点头,转身出去了。

唐晓翼走在后面,关上门时对我比了个大拇指,他严肃端庄、胸有成竹,这模样逗得我笑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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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几天,唐晓翼在我这里的出镜率直线上升,父亲虽然还是对他有些排斥,但至少没有再明显地表达出驱逐的意愿,但是坚决不允许过夜。

我实在是很好奇那天他俩到底谈了什么,才得出这么一个勉强算是“和平相处”的结果,趁着这天父亲不在,我问唐晓翼:“你和我爸爸说了什么呀?”

他正拿着本书在翻阅,试图找到一篇适合念给我听的文章,闻言他手上动作一顿,表情倒是很平静:“没说什么。”

我以为他是不愿意告诉我,对付这种情况我也算经验丰富,往往我多追问几句,唐晓翼就会招架不住、全部说出来。因此我正打算再说上那么几句,唐晓翼却把书放在床头柜上,端起水杯——我的水杯——喝了一口,慢慢道:“是‘小女’的一些事情。”

好了,这回都不必我多追问了。

“叔叔原来是会长派的,华清璃的那些手脚,他们都很清楚。”唐晓翼十指交叉,微微垂着眼帘,“但他们不知道华清璃在中东给你注丨射的那一管药剂是什么作用——我那天就是和叔叔解释了这个。”

他说得太含蓄了,我一时没绕过来,下意识地要一步步地推理:“你的意思是我爸爸原来对你态度那么差,是因为——”

“因为会长派认为,我如果想要利用‘小女’的力量,就需要杀死你。在他们眼里,我的人品很成问题,他们笃定我会杀死你,叔叔也不例外。”唐晓翼说道,“但是华清璃给你注丨射的药物改变了这个事实——我只需要杀死你和我的孩子就好了。”

他说这番话时口吻轻描淡写,像是在说一个与他无关的人即将要为他的利益而牺牲——但那是我和他的孩子,唐晓翼以如此平静冷漠的态度决定了他(唐白禧)的未来,这种作为无论如何都让我感到心寒。

何况从他的叙述、从父亲的态度来看,不仅仅是唐晓翼,我的父亲也很认同这个嫁祸的结果。

意即,我的父亲也愿意以我孩子的死亡换取我的苟且。

“……所以,”我惊讶于我的语气这样宁和,甚至有点儿死气沉沉,我已经能如此良好地接受他——他们的决定了么,“你们所在意的只有我,而与我相关、甚至是与我血脉相连的孩子……你们都不予注意吗?”

唐晓翼答得很干脆利落:“是。”他抬眼看我一眼,“我只看得见你,其他人与我无关, 我也不想关心。我和叔叔一样,只是爱着你——爱着宋朴而已。”

多么自私。

如果非要如此直白地说出来的话,这句话就像是……“我只爱我自己”……一样。

说实话,对于唐晓翼的心理状况,我早有预判,但我没想到我的父亲。……我的父亲也是这样想的,他只在乎我,对于我的孩子、他的外孙,他不寄托任何的情感,甚至还为转嫁了灾祸……感到庆幸吗?

我悄悄地松开了抓紧被子的手,掌心冷冷的,像刚接过雨水、碰过开水,凉意蔓延,湿黏不丨堪。我出了冷汗,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父亲。

他当然可以用“爱”为自己辩护,而这自私虚伪的爱施加在我身上便如枷锁之于囚犯,困住我的手脚,把我摁进冰水里,又将我打捞上岸,捧着我的脸向我倾诉那若水上楼阁却又真实存在且扎根至深的扭曲爱意——这份爱是毒丨药是利刃,却又有着蜜糖的甜度与亲吻的柔情,教我身陷于此无法出走。

再如何追究,他都是我的父亲。

我想我的确拥有一个普通又特殊的家庭。

父母平常地相爱,孕育孩子,抚养其长大。偏偏余生动乱迭起,将这个家庭的命运轨迹缭乱,母亲排斥孩子,父亲深爱孩子,而孩子有了爱人,心怀不轨的爱人。

“但是——”唐晓翼忽然移动椅子,靠近床边,他再次端起我的水杯,往里面放了一个什么东西——动作太快我没看清,“我对叔叔隐瞒了一件事。”

我把视线从杯子移到他脸上:“……什么?”

唐晓翼强调道:“先说好,我没有欺骗叔叔的意思,我只是没有把真相全部说出来,隐瞒和欺骗完全是两回事。”

见我点了点头,他才继续说:“实际上,华清璃给你注射的药的结果有好几个分支,转嫁到后代身上只是其中一个。如果我没有和你——”突然刹车,观察了一下我的表情,“……和你发生实质性的性关系,你也会死,不需要我动手的那种。”

我:“……对不起?”你再说一遍?

唐晓翼表情有点僵,毕竟这件事的确难以启齿:“……意思就是,如果我不想嫁祸给后代,进而拒绝和你产生关系,你只有死路一条。”

我:“……这是谁研究得出的结果。”真的不是你方细作吗?

“科学性和可信度暂且不论,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我。”唐晓翼说,“最近我不在的时候,你是不是感觉浑身乏力、情绪低落?”

我寻思着我是病人耶!还在恢复期,感到浑身乏力、情绪低落也是正常的吧?

但他这么一说,我再一想。如果说在唐晓翼和父亲关系破冰以前,我思念他是因为他没有来看我,那么在这几天、在唐晓翼频繁出现的这几天里,我……

当他不在我身边时,我会不由自主地想到他,渴望他就在我身边、一直陪着我;当他在时,我又渴望能和他产生肢体上的接触,能被他抱在怀里甚至……更进一步。

很疯狂。

如果这一切可以解释成疾病会使得人缺乏安全感、渴望得到来自外界的抚慰和关心,那么我可以确认,我的安全感缺乏程度未免过于深重,类似病入膏肓,非他不可。

只有在唐晓翼陪伴在我身边时,内心如虫子爬行密密麻麻挥之不去的紊乱情绪才会稍稍平静下来,我突然发现我是如此地依赖着他。

“……不仅仅是你不在的时候。”我回答他,“即便是你就在我面前,我也想念着你,想念得快要为此流泪,得不到完整的你的我是一个破碎的容器,内里盛满了水,不被修补便会一直流泪,我的情绪我的心理,都为此趋近于癫狂失控。这一切是否是拜华清璃那一管药剂所赐。”

“是。”唐晓翼确认了我内心的怀疑,“那种药会让你对我产生依赖心理,这种情况会不断恶化,最后可能演变成你必须随时随地都黏在我身边。作为你,宋朴,你一定不愿意变成那个样子。”

他知道我一直都不愿意作为某个人的附庸而存在。

我点点头,唐晓翼把水杯递给我,眼神宁静:“喝下去。”

我不明所以,看看水杯又看看他,唐晓翼抬抬下巴,意思是“喝完了再和你解释”。

捧着水杯慢慢地把水喝下去,入口并非白开水的清淡味道,反而淡淡甘甜中弥漫着一丝苦涩,清润爽口。我放下水杯,唐晓翼把它接过去,搁在床头柜上。

他侧着脸,面部线条很漂亮:“水里加了‘莲子’,是以前从你家取来的,对于缓解那种症状有一定作用——至少不至于恶化到需要与我寸步不离。”

唐晓翼转过脸来:“说起来,华清璃后来也去你家找过‘莲子’,但他肯定无功而返。噢,就是在那时,他点破了阿姨的真实工作。阿姨就是你的母亲,宋熏女士。”

我想起了在中东时华清璃最后对我说的那些话。他言语间的确提及了我的母亲,那时他怎么说的——“你妈妈很棒,她是个很棒的卖春女”……

卖春女。

妓丨女。

我的母亲,是妓丨女。

这一认知与我在梦中所见到的母亲形象重合,她敞开的领口里,雪白的胸脯上写着很多男人的名字……我的母亲是个妓丨女。

我突然间好似丧失了语言能力,怔怔的,眼眶湿润,不自觉滚落了两行眼泪。

唐晓翼肯定知道我并不知晓母亲的这一重身份。

他说出真相的目的又是什么呢。

丑化华清璃在我心目中的形象吗,让我看清这个如清风明月般皎洁清秀的男子,脱去金玉外表后内里便是丑陋险恶的败絮么。

身边的唐晓翼轻轻地叹了口气,抽出纸巾递给我,见我没接,他便折叠了纸巾,帮我擦起眼泪来。

“其实阿姨会从事这一行,也算在意料之中吧,”他说给我听,“叔叔几年没公开露面,他也许私下里找过阿姨,但是阿姨无法接受丈夫一心只为女儿、没有把妻子放在心上的现实,有了自暴自弃的决心,从此放浪形骸、轮转在各个男人的床榻上……这样一说,似乎每个人都不是无辜的,但又每个人都可以被原谅。”

“不要用道德去绑架阿姨,道德这个东西,可以变换出许多种解释,我从来不在意,”唐晓翼离我很近,他眼神很专注,手上动作放得很轻,生怕弄疼了我,“她所做的有她的动机和意义,我不求你能理解原谅她,我只希望你不要因为阿姨的作为而影响了自己。”

“……但她是我的母亲。”随便换个谁,知道自己的母亲实际上在卖春,谁都会震动吧。

唐晓翼擦拭眼泪的动作停了下来,他盯着我:“可是你与她之间,除了血缘关系和养育之恩,还有别的东西吗?”

我愣住:“这些还不够吗?”

他看着我,想了想,继续擦眼泪,擦完了还俯身过来亲了一下我的唇角。

“人之间的联系太复杂了,”唐晓翼说,“我认为你与阿姨,是已经没有联系的人了。”

我没说话。

他与我的观念南辕北辙,且都自成体系,我无法说动他,他也无法说动我。与其因为分歧而争执许久,不如就此中止这个话题。

“回到一开始吧,”唐晓翼也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你还记得那次,你带华清璃回家吗?第二天沈文宣来找你,你和他一起出去了,而华清璃还留在你家。就是在那时,他在你家寻找‘莲子’,并碰到了当时回到家里的阿姨……”

“……嗯,这个我明白了。”我说,“但是你是什么时候从我家取走这个……‘莲子’的?”

他很大方,直接说了:“在你六岁的时候。你应该还记得宗祁岚秋给你看手相、算的那一卦吧?就是在那个时候,我到访宋家,你们家忙着接待我,宗祁岚秋趁乱来到你家后院,就是去偷‘莲子’的。”

“……噢,”我轻声说道,“死桃花。”

“现在不是了,”唐晓翼笑了笑,“你会好好地活着的。和我一起。”

在这个时候我不想多谈风花雪月的话题,我继续道:“那那个药剂的其他分支结果呢?”

“一条分支是我们没有发生关系,你会死,另一条便是你与我诞下子嗣,嫁祸到他身上,在这条分支下,又有额外的分支。一是留在我身边,青春永驻,二是离开我,迅速衰老。但无论哪条分支,在你生下孩子之后,你的寿命都会迅速缩短。”

难怪他没有把其他分支告知我的父亲。

因为无论是哪种结果,我的结局好像都不太好。

见我沉默着没有说话,唐晓翼伸出手,轻轻地碰了碰我的脸颊。他的眼神依旧是那么平静,但往深里看,就有许多复杂的情绪在翻滚流淌,他说:“……你可能只能活到三十岁。”

很奇怪的,“活到三十岁”这一可能性反倒令我松了口气,如释重负。今年我已十六岁,过了十二月的生日,我便十七岁了,那么这充满着意外与摧折的人生就只剩下十三年。往后不管会发生什么,我都可以激励自己:我的寿命正在倒计时,我为什么不活得更加快乐豁达呢。也许知道了死亡日期,反而会让我过得更开心。

所以,宋朴,你看,你还剩下不到十四年的时光,需要奉劝自己的是……“有花堪折直须折”。

我抬起头,也许是眼神太过明亮,唐晓翼像是被我惊到了,他盯着我,目光流露出讶异。我向他伸出小指,他也顺势伸出小指,与我勾在一起。

此时此刻,我想引用薛宝钗金锁上镌刻的那句话:

我轻声说道:“不离不弃——”

唐晓翼和我一起说出后半句:“……芳龄永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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