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回 死亡相片(8)
1
“我是来自首的”欧阳旋高举着双手，在警局的办公室大喊着“我就是杀害王易的凶手。”
那边欧阳旋在社交平台上发表的一篇名为杀人计划的文章，被冲上了热搜。尽管小叶已经通知了网检部门，但是还是有不少人把文章保存了下来。
文章里提到，李俊雄，陈越新，郑启铭，王易，他们四个罪证。表面上的好人，背地里却是这样的烂人。
底下的评论出现了两极化，有人说她们不应该动用私刑，有人却认为她们是在替天行道，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还有人保持中立，认为双方都有过错。更多的是把责任归结于警方的不作为。
……
审讯室内，欧阳旋看到唐峰手上的纱布，还一脸嘚瑟道“帮恶人辩解的，才是真正的恶人吧。当初没把烧不死你真是可惜，江警官。”
“江警官？”唐峰看了看旁边的洛辰，他意识到欧阳旋看到自己的伤口，把自己误认成江洛辰。所以说放火烧车的人绝对不是她，洛辰说得没错，她们这个烧尸团队，还有第五个人。
这时欧阳旋终于注意到唐峰跟洛辰的表情的不对劲，仔细看了眼他两胸前挂的警员证，这才发现自己搞错人了。连忙又改口称唐峰为“唐警官”接着若无其事似的看着江洛辰“这都被你识破，你还很挺聪明。”
“别装了，车不是你烧的。尽管你故意把眉毛剃掉，弄了个头发，又模仿第五个人的穿搭，但有一样东西，你应该模仿不来，那就是耳朵。徐翔说过，那天来参加聚会的女生，耳朵旁有一个“拴马桩”。“拴马桩”是指耳朵上的小肉球，一般会长在耳朵内部边上，有的还会长在耳垂上。”
欧阳旋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刚才还坚定的她，眼神一下子变得飘忽。
“王易是第五个人杀的，第五个人到底是谁？还有最后一具尸体到底藏在哪里？”
欧阳旋却还在硬撑说“没有第五个人，也没有第五具尸体，这一切都是你臆想出来的。”
“事情已经暴露了，你为什么还要维护第五个人！” 唐峰不解。
欧阳旋再一次回答“没有第五个人！”
“就算你不说，我们也有办法找到她”说着唐峰便出去命令小叶“联系失踪人口调查科，查询最近这三个星期，年龄在20-50岁之间的，所有的失踪人口。”
“是！”
“晓玲，你给李昕打个电话，让她立即过来警局。”
“收到！老大”
现在审讯室内只留下洛辰跟欧阳旋两个人。
“我看过你文章，我始终不明白，当年你差点被李俊雄侮辱，为什么不跟李昕说？为什么不跟父母说？为什么不报警？为什么要等到今天才来报仇！”
“……这跟案子又什么关系？”
“怎么有是这一句。心理学上有说过这么一个现象，一个问题的方法去回答另一个问题的话，那是因为对方对这跟问问题的人感到不屑，瞧不起。而我却觉得你是在故意逃避问题。我大胆的猜测一下你当年为什么没有选择报警，那是因为你喜欢李俊雄。”
这番话让在另一个审讯室里的，李洁儿，陈菁菁，万嘉桦都大吃一惊。
“你在胡说八道些什么！”欧阳旋激动的拍打着桌子。
洛辰还在继续说道“你父母在你很小的时候就离婚了，离婚之后你跟了妈妈，你妈妈后来又嫁给你继父。但是她俩长期在外打工，一年都回不来几次，你长期在这种缺乏父爱的环境底下生长，终于有一天，你遇到了李昕的父亲，李俊雄，一个有个既体贴又温柔的男人，他细心的教你功课，还做饭给你吃。让当时正值青春期的你，对李俊雄产生了爱意，所以你挑着李昕不在家的那天，对他投怀送抱，但是却被李俊雄拒绝了！”
欧阳旋的文章里，大量描写了李俊雄给她做饭，教她功课，还给她庆祝生日这一点点琐碎的日常，而且每次李昕都在场，但写到李俊雄差点强暴自己那段，不仅忽略自己之所以去那里的原因，而且过程也是一笔带过的。
在洛辰看来，这一段并不是在控诉，反而更像一个暗恋的故事。
欧阳旋激动说道，“不是，不是这样的！”
“那你解释一下，为什么那天李昕会不在家？”
“我……我打电话给她，她说晚点回来，让我先在她家等。”
“你没她家钥匙，怎么进得了她家？”
“是李叔叔给我开的门。”
“你一个高中生去同学家里，同学有事晚点回，而你就这样单独跟同学的家长在家里等？在发生了那种事情之后，既不报报警，也不告诉家人，过几天像个没事人一样继续到同学家里玩，你的心也太大。”
“我……我不是”
“你之所以报仇，是因为有一天重新见到了李俊雄，你向他打招呼，但他却认不出你。”
……
时隔多年她再次遇到了李俊雄，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去跟他打招呼。
得知他每天中午都会一个人到这附近吃饭，她准备了很多天，从发型到妆容，衣服到配饰，重新打扮了一番。终于鼓起勇气上前打招呼“李叔叔，你怎么一个人在这里吃饭？李昕呢？”
李俊雄皱起了眉头，努力想眼前的女孩是谁，最后想到李昕前几天叫了几个同事回家吃饭“瞧我这记性。你是昕昕的同事吧？改天再来我们家吃饭，叔叔下厨给你做顿好的。”
“？同事？”她没想到自己一直惦记的人，压根没有把自己放在心上。
……
“没有。不是这样的，他记得我！”
洛辰知道时机差不多了，他打开门让李昕进来。
“欧阳？”
见到李昕那一刻，欧阳旋心底里的防线彻底崩坏，她低着头不敢看李昕。
李昕在欧阳旋对面坐了下来，她没有再说话，只是默默的看着她，眼泪不停的流下来。
2
洛辰“欧阳旋招了，第五个人叫刘弈敏，第五个受害者叫方宇，尸体就在承鲲桥底。”
“方宇？是方氏集团那个方宇吗？”柴晓玲问。
“对，就是方氏集团那个。”
“是不是搞错了”5分钟前，柴晓玲才看到了BZ品牌的创始人方宇，在为BZ服装的藤源市秀场做开场词的视频。
柴晓玲把视频给欧阳旋看，欧阳旋十分肯定自己杀的那个就是视频里的方宇。
“方宇不会有什么双胞胎弟弟没公开吧？”唐峰问柴晓玲。
“我也不清楚，方氏对外公开就4个儿子。”
“我先去承鲲桥底看看？对了，晓玲上班时候看视频，我会写进你的月总结报告里的。”
“不是吧，老大！”
……
欧阳旋非常肯定，那天她假扮职员混进了方宇的办公室，在给方宇下完药之后，就把他装进行李箱带到承鲲桥底，再进行烧尸，埋葬。
“因为第一个进行交换杀人的，她们不相信我，让我拍照，照片现在我都还留在。”
照片里的人的确跟方宇长得一模一样，欧阳旋甚至还拍下了整个烧尸的过程。
老张“老大，没找到尸体。”
“不可能，我明明就埋在那个地方”欧阳旋记得非常清楚，
“四周围找找”唐峰想到，如果尸体不是方宇的，刚刚方宇秀场的视频公开了，那想要杀死方宇的第五个人刘弈敏，她一定会再动手“洛辰，你跟我一起去秀场，其他人留在这里。”
“我待会就来，我现在还有事情没搞明白。”
唐峰明白他的意思“行。”
那边洛辰找到了欧阳旋，问她“为什么要把方宇埋了？为什么要隐瞒方宇是第一个受害者的事实？”这点他想不明白。
“因为方宇是方氏集团的三儿子，要是他的尸体被找到的话，一定会引起巨大舆论，方家财大气粗，到时候很快就会查到跟方宇有关系的刘弈敏身上。到时候我们所有人的计划都会泡汤，所以我们商量觉得，最后才公布方宇尸体。”
“就算查到刘弈敏身上，刘弈敏有不在场证据，他们也无可奈何。到底是谁先提出来不要公布方宇的尸体的？”
“是刘弈敏。”
洛辰有问她“刘弈敏为什么要杀方宇”因为欧阳旋之前想要隐瞒第五个受害者，所以文章中关于刘弈敏的故事一个字都没提及到。
“她说，她是方宇底下的模特，方宇欺骗她让她去陪其他老板睡觉，从而获得商务上的合作。”
“你刚刚都说方家财大气粗，方宇需要用这种手段吗？”
“可是她就是这么跟我说的……”欧阳旋这才意识到自己被骗了“她没有理由要骗我？”
“你们几个是通过什么方式认识的？”
“照相馆的群。因为老板用的是胶片相机，每次等照片都要一段时间，老板不想一个个打电话通知，就按日期的建了这么一个群方便大家交流。我们几个是修复照片的，所以被编到一个群里，等照片都拿到了，老板就会自己退出群聊。”
“退出？为什么不是解散？”
“我也知道，可能是他按错了。刚开始我们也只是聊聊天，我们看到李洁儿的照片婚纱照，没有穿婚纱，就这样批了个头纱大着肚子就嫁给了他老公，我们说她是真爱粉，她说，有很多东西并不是表面看起来的那样好。
她开始讲她朋友的事情，其实大家都知道你是她自己。后来我们各自以我有一个朋友开头，讲了自己的故事。”
欧阳还记得当时大家得出了个结论，那就是“男人没一个好东西。刘弈敏还说，坏人最擅长的就是伪装成天使。”
洛辰记得照相馆墙上有这句话。
欧阳想起刘弈敏说的“为什么这些人得不到应有惩罚，如果世界上有完美的犯罪，我一定用这个杀那个人。不过这世界上又怎么会有完美的犯罪，警察通过关系网，一下子就能锁定嫌疑人。”
“但如果彼此之间一点关系都没有呢？”欧阳旋一下子就想到了用“交换杀人”这个方法。
“我当时提出用交换杀人的方法。刘弈敏也同意了，并且在我的计划里加一条，伪装成连环杀人犯这个”欧阳旋道。
“你们见过刘弈敏的照片吗？”
“有，老板把修复好的照片用文件夹的方式发到群里。”
“那个群呢？”
“已经解散了。”
老张把附近里里外外都找过，还是没想到欧阳旋说的烧尸“你真的埋在这附近吗？”
“我就埋这附近”欧阳旋非常肯定。
“有谁知道你把方宇埋这里？”洛辰问。
“我没有告诉过任何人。不过我有发过图片跟视频到群里。”
老张“那就奇怪了。难不成他没死，还自己爬出来了？”
另一边，唐峰来到BZ服装的秀场。
方宇一见到唐峰就主动过来跟他打招呼，“方警官，不会这么巧你也喜欢看服装秀吧？不过我卖女装，你应该不感兴趣吧。”
“我接到了个奇怪的举报，想过来确认一下”唐峰左看右看，面前的方宇再怎么看都是一个活生生的人，难道欧阳旋杀错人呢？
“现在的无聊人也真多”方宇暗指唐峰。
“我想问一下，你认识一个叫刘弈敏的女生吗？”
方宇不假思索的说“不认识。”
“她说在你公司当过模特。”
“我公司只是做女装，没有专职模特。这些模特都是外聘的。”
“………那可能我搞错了，不打扰了。”
方宇一直看着唐峰，直到他的身影从秀场里消失，他才松了一口气。
……
3
“老张，你那边查得怎么样？尸体找到了吗？”
“还没找到。老大你那边呢？发现刘弈敏了吗？”
“我见过方宇了，他身上一点伤口都没有。他还跟我说，他们公司没有模特队，所有女模特都是外聘的。”
“这就奇怪。欧阳旋真的杀人了吗？”老张自己也怀疑。
“让洛辰听电话。”
老张“小辰，老大让你听电话。”
“怎么样？方宇有不对劲的吗？”洛辰问。
“没有不对劲，一切正常，只不过，方宇说他不认识刘心敏，他们公司也没有模特队。”
“没有模特队？”洛辰疑惑。
唐峰追问“你那边呢？欧阳旋说的都是实话吗？”
“要验证欧阳旋有没有撒谎，问其余的三个人就知道了。我觉得她没有撒谎，或者说没必要撒这种显而易见的谎。”
“但是方宇怎么解释？”
“有两个解释。第一个，欧阳旋杀错人了，他杀的是方宇的双胞胎。第二个，方宇被人顶替了，现在的方宇是假的。”
“你更偏向于哪一种？”
“我现在还不能下定断。不过有一个人十分可疑。”
“谁？”
“蒋天光。那个照相馆的老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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