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暖房稳居

由于自己之前短暂的放纵作死，左昶牙齿的根管治疗被谌泠西勒令无限延期了。

左昶没料到一贯和颜悦色的谌泠西会在这件事上对他疾言厉色，谌泠西也没想到一副乖小孩模样的左昶会突然犯浑，不听医嘱胡乱糟蹋自己，进而拖累整个治疗进程。

于是之后安排好满满当当的行程突然被取消了一项，左昶无端端空出了好几天的假期。

他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提前打包行李准备搬进藏珑望居。

左昶先前就收到了徐行委托第三方发来的电子租房合同，现下只需去物业处处理门禁卡，人脸以及虹膜识别等事项即可。

徐行在和他们面谈成功后第二天就飞去了国外，左昶做下提前搬家这个决定当天就在通讯软件上和他谈论，主动提出自己可以把电子合同上计租的日子提前几日，谁料徐行不仅委婉驳回了他的提议，还在回复中对他表示了感谢。

原是他恰好这几日预约了保洁家政上门服务，若是左昶在家，就不用他再麻烦保安开放门禁了。

这意味着自己不用约保洁了，一件坏事带来的不快被另一件好事覆盖，左昶看完橘子回酒店的步伐都比以前轻快，他点开应用商店寻思先下个搬家软件，等工作人员来的空隙里刚好可以把手头上的工作赶一下，好空出搬家后收拾的时间。

二十一世纪的搬家服务已经十分完善，左昶下完单后没多久，一群身着制服的工作人员就来敲左昶的房门了，也不知道是怎么过酒店前台那一关的。

众人拾柴火焰高，不过两个小时，左昶的全身家当就已经尽数堆于新家了。

主卧的空间不在租赁范围内，左昶只得选择了主卧隔壁的次卧，好在次卧空间、光线都只是略逊于主卧，让左昶有一种觉得自己这房租花得十分值当的感受。

左昶着重把装运着贵重以及易碎物品的箱子打开验货，确定无误后将尾款付尽。

搬家员工礼貌告别，一群人如潮水般涌来、又如潮水般褪去，刚刚还密密匝匝的屋内霎时空了。

屋外夜色渐浓，左昶草草翻出盒速食解决了晚饭，再将把包好的行李一样一样拆开、归置，一个人的力量终究微弱，单干完三分之一已经将近十一点，左昶匆匆洗漱完，将床单抖匀铺好，躺了上去。

手机被人在黑暗中按亮，微信中依旧没有任何显示好友通过的提示。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雨来，左昶把手机反面压在了床头，阖眼入眠。

一场夜雨过后，气温骤减，夏末燥热的气息都悄悄敛了爪牙。

早起的晨间，左昶吸了吸鼻子，能清晰感受到空气的冷锋从鼻腔内侧刮过，连带着鼻尖都红了一团。

似乎是快要到秋天了。

苘城一年四季感受分明，春是春，秋是秋，不似沣海，冬与春、夏与秋黏糊得紧。

左昶心里倒数着自己所剩无几的假期，决定今天抓紧把家收拾完，好去宠物店把橘子接回来。

橘子还从来没来过这个住所，也不知道贸然进入一个陌生的地方会不会产生什么应激反应。

刚把昨天遗漏的东西粗略归置好，手机收到了宠物店员工发来的消息。

“橘子主人您好，今早店内由于实习工作人员关闭笼门不及时，导致有小狗不小心抓伤了橘子。我们立即对橘子的伤口进行了消毒与包扎，现在橘子情绪也基本稳定下来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在这里给您道歉……我们对于这种情况也始料未及，还希望您能尽快来宠物店一趟……”

底下还发过来了几张伤口的图片，左昶一一点开。

伤口不深，后几张的图片里也确实显示伤口已经包扎得十分整洁，只是镜头里的橘子情绪恹恹的，不太精神。

近几年工作愈发忙，时不时会发生橘子需要寄养在宠物店的情况，为此左昶还分析邻近的好几家宠物店情况，最终敲定了这家。

这家宠物店在左昶领养橘子之前就已经在了，由于良好的服务态度和客户意识使得C大周围的宠物家长们趋之若鹜。

客流量一大难免自顾不暇，以前也从未出现这种情况，左昶内心愿意相信这只是一次小失误，但具体情况还得具体分析。

后续的家居卫生暂且搁置，左昶把橘子的窝先收拾出来，预备着等会儿就直接把橘子接回来，剩下的几天刚好可以陪着橘子适应一下新家。

好在之前徐行早将自家猫原先居住的空间腾空，简单的清洁过后，他只需将橘子的东西逐件填进去就行。

驱车到C大又花了将近两个小时，前几年宠物店已经扩建，但现下来看，依旧是不够用的。

左昶越过挤挤挨挨的宠物笼和各种器具，终于在某位工作人员的脚边看到了橘子。

放眼望去，宠物店里最大的一坨，最怂的一只。

“你好，萌萌。”左昶走近忙着给另一位狗狗穿衣服的工作人员打招呼。

“啊，左哥你来了！”衣服的扣子终于扣好，萌萌把手里的小狗重新关进笼子，找了个安静的角落和左昶道歉：“左哥，实在不好意思，这次事故完全是我们宠物店方的问题，那个小狗的家长现下在外地，没办法赶回来，本来想当面给你们二位道个歉的。”

萌萌虽然年纪轻，但已经在宠物店工作了好几年，经验足，脾气好，来过的宠物家长都对她赞誉有加。

橘子一直以来也都是由她接待的，现下出了这些事，左昶能看到她眼底真实的痛惜之情，不是装的。

“我们新来的那个小姐姐还是大学生，早上我一训斥，直接跑回学校了，连工资都没要。”萌萌一脸头痛，“现在也没办法让她当面给你道歉了。”

自左昶刚刚进屋，橘子就一直保持一种不敢靠近的姿态。没办法，出走捉回来的当天就被关进了宠物店，它恐怕以为主人这段时间一直在惩罚它。

左昶安慰地朝萌萌点头，蹲下身体，放缓声音耐心招呼橘子过来。

不像别的长毛宠物夏天都会剃毛，左昶一直都只是让店员四季适当修剪橘子的毛发。

现下脖颈侧边被剃秃了一大块，叫人想不注意到都难。

左昶屈膝仔细检查了一下橘子的全身，除了脖子那一块，没发现其他伤口。安抚性摸了摸橘子的狗头，站起身和萌萌沟通橘子伤势护理的注意事项……

“哦，对了，因为要处理脖子的伤口，所以橘子的狗牌我们摘下来了。”萌萌在围裙口袋里拿出金属牌，绯红的带子，“上面的号码有点模糊了，您可能得重新定制一块。”

“是要重新再做一块，”左昶接过狗牌，哂笑着道：“战况还挺激烈。”

萌萌苦笑：“实在是不好意思，我们当时拉架的店员都被抓伤了手，刚去公立医院打疫苗去了。”她努努嘴小声说：“喏，就那边那只，已经被列入我们宠物店头号危险名单了。”

“我和店长申请了一下，后续我们会全权负责橘子的治疗，另外还给橘子加送了五次洗美服务，还有一些玩具……这是我们能拿出来的最大诚意了，还请您原谅我们这次的过失。”

左昶看向最角落的狗笼，背对外围坐着，好像还缺了一只耳朵，小小的一团灰色，想不到战斗力这么强，橘子中看不中用啊。

“没关系，也不全是你们店方的责任。”左昶转回目光，“对了，橘子今天我就接回去了，估计以后都不会过来了，还得感谢你们店方对橘子这么久以来的照顾。“”

“啊？”萌萌一怔，随即反应，“是因为这次……”

左昶打断她的发散，“不是，我们搬家了，搬的地方离这里挺远的，以后过来不太方便了。”

“哦，这样啊。”萌萌如释重负后又紧接着失落，她平时和橘子的相处时间比和左昶的相处时间都要长，意识到以后都不会再见后，她伏下身子揉了揉橘子的耳朵，“那以后岂不是都不能看见乖乖小橘子啦？你会不会想我呀？”

橘子似有所感，它蹭了蹭萌萌的手，喉间发出小声的呜咽。

宠物店接连少了两个人，实在有点手忙脚乱，左昶尽力不再给店方造成困扰，退了年卡后就带着橘子回家了。

拎着萌萌强行塞过的大包小包出来后已近午间，适逢徐行的消息发过来，告知左昶下午家政登门的消息。

左昶把手里的东西码进后备箱，又伺候橘子女士在后座上匍好，给那边正处于深夜的徐行回复“好的”。

钻入驾驶座坐下，左昶再次回头检查橘子，把安全带系好后踩下油门，心下落定，“好了，回家！”

橘子比预想中适应能力更强，在比以前空旷了好几遍的区域里跑了几圈后就开心了不少，大抵宠物天性里都是不喜欢拘束的。

它也终于对主人卸下心防，肆无忌惮地对着主人撒起娇来……

近些年左昶一直是租房住，也不乐于装点自己的生活，是以这么大的空间他满打满算才填满了六分之一。

左昶招呼橘子来到阳台的小隔间，指指面前，“橘子，这以后就是你的窝了，快认认地儿。”

本以为这宽敞的新狗窝会让橘子的好心情更上一层楼，谁知这狗一靠近落地窗的地方竟然就开始腿抖，左昶好笑地蹲下看它，“你不会是恐高吧？不是，你怎么还选择性恐高呢？原先家里七楼的时候你怎么不恐呢？”

感叹着“狗大不一定胆子大”，左昶一面心疼橘子最近的时运不济，一面将狗窝往屋内挪了几米。

这一通忙活后彻底饥肠辘辘起来，左昶点好外卖，瞥见橘子的纱布后又点开段榆的对话框，“这附近有什么宠物医院或者宠物店吗？”

大智若愚：【不知道啊，我们家不养宠物。你把橘子接回来了？】

大智若愚：【你不会是悄摸把家搬好了吧？！！！】

左昶：【对。】

大智若愚：【你大爷的！搬家怎么不叫我？！】

大智若愚：【四十米大砍刀.jpg】

大智若愚：【我帮你问问吧，这附近养宠物的人不少，肯定有宠物店。】

现在的宠物店一般都具备基本的医护水平，左昶心里有数，就干坐着擎等段榆随意发挥了。

段榆一向是个行动派，左昶还没把手机放下多久，段榆就发来了店铺的定位：“打听到了，这附近养宠物的都去这家，听说店员都是经过专业培训才上岗的，口碑很好。”

“哦”字刚刚打上去，段榆的语音接着发过来，左昶点开，对方大大咧咧的声音传出来：“我顺便给我儿子办了年卡，你到时候直接过去报你手机号就行。”

左昶一时无言，刚想说转一部分钱过去，段榆的消息又接连发了过来，”别跟我扯钱了啊，我是给我儿子办的，与你无关。”

大智若愚：【对了，段珍珍这丫头一直嚷嚷着要去看橘子，还说她过几天就得开学，到时候就没时间了。】

大智若愚：【刚好你搬新家，这几天我们约个空闲去给你暖居呗！】

大智若愚：【放心！我们自备干粮，绝不拿群众一针一线！】

左昶：【可以，那你顺便也和杜宇律师说一下，让他一起来，上回的事情还没好好谢谢他。】

大智若愚：【O了K！】

资本家的钱果然每一分都不会乱花，左昶和段榆约好时间后，趿着拖鞋瘫倒在沙发上对着橘子哀诉：“明明之后享受的是你，凭什么现在受苦的是我？！”

“你！过来，让我好好rua一下！”

橘子没感知到主人的纠结，只知道主人的语调高昂，且还在大声在召唤它。

于是，在旁人的视角来看，只窥见一道移动的虚影飞速扑向沙发，紧接着客厅内响起一声不绝于耳的惨嚎：“啊啊啊啊！肠子都要被你按出来了！狗东西！赶紧从我身上下去！”

很快便到了约定的日子，左昶刚根据日常习惯在开发前设计好自己的日志格式、做好分类，邮件点击发送，自家门铃就欢快地响了起来。

左昶拉开门，发现门外站着的不止段家兄妹和杜宇，还有个素未谋面的清秀女孩。

段榆无视了左昶询问的眼神，把拎着的大包小包往左昶手上一挂，大剌剌朝屋内狂喊：“橘子宝贝！爸爸来啦！快出来迎接我！”

橘子早在听见声响时就屁颠屁颠地奔了出来，现下和段榆抱了个严丝合缝。

后面的段珍珍也不遑多让，一手拎着花花绿绿的礼品盒，一手拖着陌生的女孩换鞋进入门内，“橘子宝贝，快来！！姐姐们给你买了超多玩具和漂亮衣服！”

左昶在他们兄妹俩炮火似的言语缝隙中和女孩对上眼，彼此尴尬地微微点头算打了招呼。

杜宇殿后，面色柔和和左昶握手，“叨扰了，这是我挑的小礼物，还请左哥不要嫌弃。”

是包装精美的固体香薰，左昶平常失眠的时候常用这个，估计是上一次解决那事时杜宇观察到的，不愧是心思缜密的律师。

左昶接过礼物，“当然不嫌弃，快请进！”

段榆可能是顾及左昶这里不能开火，所以买的全是火锅要用到的食材，左昶把大包小包拆开，分门别类放入冰箱内保鲜。

背后有人狗狗祟祟搭上左昶的肩膀，“左甜甜~干嘛呢？”

左昶“啧”的一声，拂开段榆的手，“别没话找话！外面你不解释一下？”

“哎呀，我这不是打听到你和那牙科医生没成嘛~”段榆把手边的食盒递给左昶，“您单身这么多年就今年凡心大动一次，我这不得趁热打铁、乘胜追击嘛。”

他眼神往客厅示意：“这小姑娘是段珍珍的学姐，叫周乔，今年21岁，母校和你一样，都是C大，家里三口人，父母都是中学老师，性格温和，家世清白，学习优异。外貌你也看见了……”

左昶没纵他这胡言乱语：“你一大老板最近还辅修红娘专业了？你也不怕珍珍尴尬？”

“我需要吗？聊聊信息不就自己出来了。段珍珍？全身上下加起来都凑不出一个心眼子的家伙，我根本不指望她能看出来什么。”段榆按住左昶一直没停下的手，“别打岔，你这最近都有买房的打算了，找对象这件事还不得提上日程？”

左昶被他的脑回路震惊了，“买房招你惹你了？”

“买房没招惹我，买房好啊！”段榆声调骤降，“不然以前总觉得你随时会走。”

左昶把手里的冰啤酒按上段榆脑门，听见好友吱哇乱叫的同时说：“你少操点心吧！小心头比我一个程序员都秃得快！”

缚一其实就是左踢柜门的前奏

缚一走一下剧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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