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矫情

矫情。

马嘉祺熄灭了烟，走进卫生间，重新转过身端详镜子里的面孔，那张脸已经平静下来，甚至比往日更冷清。嘴角固定一个角度，目光淡漠，眉睫微沉，只稍微微扬起下巴。他看着冷冷清清的街道，心里不禁升起一股挫败感，感觉什么做什么都不好，什么要努力掌握自己的人生，什么拼命才能去到想去的地方，通通是胡扯。他不想回家，也无处可去，他的脑子不禁想起宋亚轩，“如果此刻你陪着我就好了。”

手机屏幕亮起，已经凌晨了。路灯下街道的薄雾，极力营造朦胧的美感，风一吹又什么都散了。马嘉祺的心脏砰砰砰的跳动，不知道是因为焦虑，还是太晚睡。他现在也顾不上身体健康，而是尽情享受黑夜带来的颓靡。

第二天早上，马嘉祺顶着大黑眼圈，几乎是飘着走过每一个路口。一夜没睡，再加上抽烟喝酒吹冷风，让他的头脑完全不清晰了。

马嘉祺有点尴尬，刚走到巷子口，刚来就对上老爷爷的眼神，老爷爷看他气色那么不好，连馒头都不卖了，一个健步冲上来，把马嘉祺往屋里拉。马嘉祺一直摇头，想着怎么委婉拒绝，结果肚子毫不争气，咕咕叫个不停。

“快进来吧，没吃早饭吧，年轻人怎么能这样作践自己的身体。”

老爷爷轻叹一声，端来一盘菜和一碗米饭，他指了指沙发，“坐下说吧。”

马嘉祺强撑的困意，有些拘谨，他道了声谢谢，又有点措手不及，顿了片刻，他在犹豫要不要说。老爷爷轻声安慰他，“没事的，都会过去的，不想说就不说。快，孩子，先把饭吃了。”

马嘉祺眉间略有挣扎，一副纠结的神情，他咬咬牙，看见爷爷脸上关切的表情，主动开口道出原因，他隐藏了一些细节。老爷爷也听个七八分懂，拍了拍他的肩膀，“父母不和，最难过的就是孩子了。这还上学，都影响你，要不然你先来爷爷这住几天。”

“不了不了，不麻烦爷爷了。”

“有什么麻不麻烦，爷爷早在心里把你和小宋当家人了，就因为你们俩孩子，我才更开心了。”

马嘉祺对上了老爷爷的眼睛，老爷爷像是饱经风霜的大树，马嘉祺顿时觉得时间一久，有些事情终究会淡化。

其实，生活中你觉得没什么可失去的时候，才需要你好好感受清晨院子里斑驳的落叶，正午洒在身上暖暖的日光，人的年龄越增长，越有事物消逝的感慨。

在爷爷热烈欢迎下，马嘉祺最终选择拎包入住，当天宋亚轩也去帮马嘉祺搬行李。并在另一个特别特别小的杂物间，整理出来一张床，和基本物品的摆放地方。爷爷本想着把卧室让给马嘉祺，但马嘉祺坚决不要，他说要是把卧室让给自己，他就搬出去。

房子不大，屋也很小，但很整洁，一种复古感扑面而来。书房却决然相反，弥漫着幽静的气息，但与其说是书房，不如说是一间陈旧的无窗的黑屋子，整齐堆积满满的旧书。这间屋子很简单，只有一个沾满灰尘的灯泡，一张破旧的桌子，和一把不稳的板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