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午休时，有只鬼会溜进教室杀掉我们。而这只鬼，成了我的女友……
每个班里都有这样一些人吧，成绩优异性格温柔，长相甜美，人缘好得就像是班里的明星一样万众瞩目，而我的班里有这么一个女生把这些优点全部收集到了自己身上。
每个班里也都会有这样的人吧，孤苦伶仃，性格孤僻，存在感低得只有在点名时才让人想起有这么个同学，而我就是这样的人。
过去平淡的生活里我只是坐在讲台下看着那个光芒万丈的她在课堂上大放异彩，在课下和同学们打成一片——而我始终窝在自己的小角落，听歌画画写小说，并且衷心希望自己能不被任何人打扰。
直到有一天，班里那个优秀的她消失了，并在不久之后传来死讯，大家都在为她惋惜。
可生活也是从那天开始变得不再平静。
那天中午，阴沉的天气预示着一场狂风暴雨即将到来，好巧不巧就在这时又碰上了停电。
沉闷的气氛，昏暗的环境，大多同学忍不住趴在桌子上小眯一会儿，只剩下部分卷王打着小台灯沙沙地写着作业。
我坐在角落，感受到环境的压抑而忍不住脑海里思绪万千，小说的灵感一瞬间迸发出来。
这次写个恐怖向的？
我当即抽出了笔记本开始打起草稿。
怎么开头呢？来一只鬼吧。
就在我动笔的同时，我注意到身后的教室门打开了一道缝隙。
是被风吹开了吗？
与此同时我感到脊背发凉，仿佛有什么东西带着一阵阴风飘过。
我扭过头，赫然看到一只长发凌乱，满脸鲜血的女鬼在教室内游荡……
那帮卷王还是专心于自己的作业，头都不打算抬一下。
而那女鬼行动了，她慢慢飘到一位睡着的女同学身后，伸出沾满血污的双手搭在了那个倒霉蛋的肩膀，于是，那位女同学再也没有醒来……
女鬼杀掉她后很快离开了教室，直到下午上课了大家才发现那女孩居然没有了鼻息。
这件事很快传遍了我们高中。
一时间流言蜚语纷至而来，其中不乏猜测有鬼神作祟，但都只是说笑罢了。
很快学校给出了解释:那位同学高考压力紧张，长期服用过量安眠药而死。
这个解释让大家信得不能再信了，在我们高中，尤其是高三，一年不因为这种原因死几个人才算新鲜。
可是，那女鬼每天都要来到班里一次，每次都会带走一个女同学的生命。
大家议论纷纷，意识到了事情的不对劲，而我眼看着班里人越来越少，很快我这样的幸存者就会被重视起来了。
这怎么行？
终于，这天午休时间，班里同学因为最近死掉的人太多而睡眠不良，都需要趁着这时间好好补一觉。
只剩下我一个醒着的了。
不出所料，那女鬼还是来了。
她一如既往地在班里游荡起来，而我这次不再装聋作哑，反而一手拿着画板一手拿着铅笔盯着她开始画起了素描。
那女鬼在班里游荡了一会儿似乎在挑选目标。
她很快注意到了与众不同的我，当我的目光随着她的身形移动时她发觉不对劲了，开始有意识地左右来回乱飘，而我也始终跟着她看来看去。
她放弃杀人了，径直飘向我，我也画得差不多了，立刻将素描撕下来翻个面给她看:
“没想到生前那么漂亮的你死了会这么狼狈啊。”
我在看到她的脸那刻就认出来了，她就是前段时间失踪的那个女孩，我们的班花，学霸，好同学……
“你，能看到我？”她一脸不可思议。
“何止能看到，我还能听到呢。”我理所当然地回复。
“为什么？”她还是不理解。
“其实啊，我有阴阳眼。”我随口说了个理由糊弄她。
“就像小说里那样吗？”她俯下身来盯着我，很是好奇。
“差不多吧。”
“我还以为那些都是假的？”
“你也不看看自己现在是什么……”
“有道理——话说你不怕我吗？我怨气很大哦，摸一下你就死了。”
我点点头:“我看到了，业务能力挺出色的。”
“嘿嘿，被夸了。”她笑了笑，然后问，“这么说你还见过能力不强的？你见过其他鬼吗？”
“嗯呐，怎么？你死了这么多天没见着吗？”
她摇摇头:“学校里自杀的大多是因为升学压力没的，估计都着急投胎去了，最近连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我都快憋坏了！”
“憋得杀杀人来解闷？这跟你生前那副乖模样不太符合啊。”
“不是哦，”她回头看了看班里其他人，冷声对我说，“我就是要这样慢慢来，折磨那几个人。”
“那几个人？”喜欢写小说的我很快推理出了许多东西，“你是被班里的几个女生陷害后伪装成了意外死亡所以要回来报复？她们害你是因为嫉妒之类的吗？”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我，轻轻拍拍小手:“好厉害啊，大差不差了呢！”
我翻了个白眼:“你也是心大，就不怕我说出去让活人知道自己是被害的，死了后化为厉鬼吃了你？”
她沉默了，觉得我说得有道理:“那你能等我把那些人杀完了再说吗？不然她们活着还会害人的。”
这个回答让我很意外，到底这货还是个老好人啊。
“你这样可不行，人这样不明不白死完了学校要出问题的，我还是得高考的啊姐姐。”
她犹豫了:“也是啊……但是不处理她们我就是不想走。”
“这样吧。”我收起了铅笔，看着她认真地说，“我来帮你更合理地解决仇人，你就安安生生地在阳间待上最后一段时间，可以吗？”
她笑了:“好啊好啊，正好生前好多遗憾呢。”
“那你告诉我她们名字后就去弥补遗憾吧。”我摆摆手开始赶客。
她倒是不慌不忙地在我前面座位上坐下，那里原本坐着的是上一位受害者。
“别急嘛，我就能找到你这么一个伴，陪陪我好吗？”
我没想到她会这么说，这让我挺意外的。
“也好，但是在那之前……”
我拿出了一把梳子:“你先自己去找点动物的血，我等会给你烧点东西你把自己打理一下吧。”
她想起来我的素描上她那狼狈模样，苍白的脸色红润了一些，灰溜溜地飘走了。
“真是个奇怪的女孩。”
……
晚自习下课，身为走读生的我还是习惯于在教室独自留一会儿看书。
但是今晚那个女孩又来了。
安静的教室外突然传来拍窗户的声音。
我扭过头看到了好好打扮一番并且洗去了满脸的血污的那只女鬼，不得不说她长得是真好看，虽然死后脸色惨白了点丝毫不影响她的美丽。
“看好了哦！”她隔着窗子向我喊了句。
然后在我的注视下半个身子透过窗户钻了进来:
“怎么样？厉不厉害？”
“……你怕不是有那个大病。”
“无聊~”她一脸无趣地飘了进来趴在我的桌子上，“谢谢你烧的衣服啦，没想到你的衣服蛮合我身的。”
我也趁这个机会问她那些剩下的施暴者的名字。
“不急，那些人迟早要死的，熬也熬不过我——但是好多遗憾我很需要你来帮我弥补。”
我都想好了几个拟造意外死亡的方案了她又搞这么一出自然有些不悦，但考虑到动起手来还是她技高一筹我点点头同意了。
“首先啊……”她在我前面的站好，弯腰双肘撑着桌面托起小脸戏虐地看着我，“我还没谈过恋爱呢。”
“哦，那又怎样，我也没谈过。”
“你认真的吗……”她叹了口气，指了指我。
这意思是让我当她对象？
意识到这点后我气不打一处来，我承认自己长得矮胸还小，但是这么多年来也不至于被当成男生啊。
我气得站起身来红着脸掀起了裙子:“我是女生好不好！”
她向下瞄了一眼后似乎不知道怎么回答，犹犹豫豫地撩了下自己的裙子后小声说:“我也一样啊……”
她知道我是女生？那为什么还——
我好像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忍不住直接问她:“你也喜欢女生？”
“为什么说也？”她蒙了。
这套对话下来我俩都傻眼了，一时间捋不清楚刚才究竟获得了多少信息……
她觉得我不会同意，于是凶巴巴地说:“你必须同意，不然我就摸你一下让你也变成鬼。”
“啊这……那样你不怕我和你打起来吗？”
“打不过了我在下边，打得过了我在上边，差别不大的。”她笑盈盈地说。
“你在说些什么啊……”虽然没听懂，但我觉得她话里的含义挺高深的。
反正我算是被逼婚了，莫名其妙有了只漂亮的鬼女友。
“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家了。”
我收拾书本打算离开。
“别啊，咱俩刚刚在一起你就要走了吗？太渣了吧？”
我一阵无语:“不然你想干嘛？我碰你一下就没了有什么好做的。”
“也是……”她有些伤心的样子，看来她对这段荒诞的爱情挺认真的。
“那你带我回家吧？我感觉同学了半年我都不怎么了解你。”她忽然说。
我想拒绝，但是想不到什么理由，只好默认了。
回家的路上，进了小区后便没了灯光。
我看到她在月光下飘来飘去，没走多远就回来我身边，可能真是太闲了就总想找话题和我聊聊。
“你知道吗，我生前最怕黑了，每次走这种夜路就怕得不行。”
“我也挺怕的，尤其是知道了鬼真的存在后。”
这下她自信了，笑着拍拍胸脯说:“这下你有我了哦，真遇到鬼了的话就乖乖都到我身后！”
我翻了个白眼，可能被她这性格感染了而玩心大发，开玩笑地缩到她身后委屈巴巴地说:“好可怕~老婆保护我——这样的吗？”
这下她沉默了，我觉得有些奇怪就凑过去看她，发现她脸红得不像话，低着头羞涩地说:“嗯……就这样。”
我干傻事了，我以为这段恋情只是她的玩笑，因此一直不怎么认真，反而因为她的随意而在心里肆意嘲弄，可现在看来，她的态度十分认真，所以我那句老婆，在她听来意义的确不一般吧……
但我也只好接着装傻充愣，不打算解释什么——反正一直也没有结婚的打算，她要是乐意了说要结个冥婚什么的我还是要答应的吧。
接下来我们就以这样尴尬的氛围走到了我家。
打开灯，空旷的客厅里空无一人。
“叔叔阿姨呢？没在家吗？”她好奇地在我家转来转去。
我瘫坐在沙发上伸了个懒腰，侧躺下去看着她说:“没想到吧？我没有爸妈。”
她呆住了，站在原地转过身看着沙发上没心没肺似的一脸困意的我:“这真的不好笑……”
我打了个哈欠，不顾形象地解开校服衬衫的扣子:“我觉得挺好笑啊，妈妈出轨被发现后索性离了婚，爸爸迫不及待地给我留下一笔钱后跟着小三出了国，估计也不打算回来了——我一直觉得他预判得挺好的。”
她还是皱着眉头看着我，眉宇之间一股说不出的伤感。
“你别哭啊，不然屋里很冷了，我可是真快没钱交电费了。”
“其实……”她来到我身边坐下，看着昏昏欲睡的我说，“我家里情况还是比较好的，我之前存下了不少钱——”
我一下子睡意全无，坐起身来瞪了她一眼，然后又释然了，站起身走向浴室只留下一句轻描淡写的:
谁要你可怜。
……
深夜，我卷在被子里有些睡不着，转过身睁开眼见到那女孩居然脱得只剩内衣裤站在我床边看着我。
大半夜的发现一只女鬼站在床边果然刺激……
我一下子坐起身来:
“你做什么？很吓人的好不好！”
她爬到我床上说:“我好怀念缩在被窝睡觉的感觉，给我腾一点地方可以吗？”
我果断地摇摇头:“我很冷的。”
“是因为刚才洗澡没有热水的关系吗？”
“所以你果然偷看我洗澡了是吧！”我忍不住把被子裹得更严实了。
她嘿嘿一下:“有什么关系嘛，你还是我女朋友呢，要不是那会儿你心情不好我就跟你一起洗了。”
“你好烦。”我吐槽一句后倒头就睡，在床上反复转了几圈把被子完全卷在自己身上。
她见我这么坚决也只好放弃了打算，自己飘出窗外溜达去了。
而对我来说，这一夜真的很难眠。
第二天清晨，我在我的闹钟响起之前，女孩的声音出现在我耳边:
“宝，起床了，太阳晒到胸……哦你没有啊，那没事了。”
睡梦中的我一下子精神了，睁大眼睛瞪着趴在枕头边一脸玩味的她，千万句脏话到了嘴边只剩下一句:“你好讨厌。”
然后就忍不住抱住膝盖哭了一会儿。期间她倒是想拍拍背安慰我两句来着，但怕把我拍走了只好口头鼓励:
“没关系的，我初中那会也很小啊！”
于是我哭得更大声了……
……
这天又要考试啊。
考场上，其他同学眼里班里只有两个监考老师在瞎逛，而在我眼里其实有三个乱溜达的。
那女孩装模作样地背着手在班里踱着步子，时而还冲着别人做做鬼脸或者看看答题情况。
可能最后还是觉得单机没意思吧，她又来烦我了。
她饶有趣味地看着我的答题卡，然后指了指第七道选择题，又指了指D选项……
差两秒就把答案算出来的我气得差点把笔捏断。
愤愤不平地涂上D后在演草纸上写:“我自己来就好。”
“这么棒啊。”她贱兮兮地笑着说。
为了防止她再来烦我，我接下来把答题卡捂得严严实实。
但是她还是不停地烦着我:“第九题，你选了B吧？”
“所以我选对了？”我小声问，我这么想是因为我的确选了B，她知道正确答案而且也明白这题很简单才能猜出来。
“嘿嘿，”她趴在我桌子对面和我脸对着脸，“正确答案是A哦。”
我人傻了，她得意洋洋地说:“我刚才看了不少和你程度差不多的同学，他们都选了B，所以我觉得你也避不开这题里的陷阱。”
“那，为什么选A？”
“这个啊……”
乐于助人的她被我触发了学霸的被动，忍不住想在我面前小露一手。
于是这场考试下来我听她讲了四道难题，也只答了这四道题……
到最后马上要收卷了我慌得不行，她意气风发地指着题号给我念答案让我写。
可是接受了这么多年义务教育的我义正严词地拒绝了这种行为，宁死不屈地把几乎全白的卷子放在桌子上，不等老师过来收就拉着她走了。
……
“宝，你想开一点嘛，有我这样的鬼当女友很棒的好不好，许多事情会变得很方便的！”
她已经这样哄了我一上午了，到了午休时间，我烦不胜烦地说:“生物实验室里应该备了不少人造皮肤，那东西听说可以当活人和鬼的中介，你要去试试偷一张回来吗？”
“好啊，但是你要那个干嘛？想碰我了？”
看着她漂亮的小脸蛋做出贱兮兮的表情我总觉得她话里有话的样子。
“这样我要是烦你了就能捂住你的嘴了。”
“切……”
虽然不太乐意但她还是去了。
徒劳无获的一天过去，我们又回家了，只是我没想到她居然真的搞到了好多那中介，白天她还兴奋地把那假皮肤套在我手上和我十指相扣睡了个午觉。
怎么说呢——我挺高兴的。
到家了，她在被我拒绝了一起洗澡的提议后又闲逛起来。
“昨天惹到你了不太好意思，还没怎么观察你家呢。”
我听到她又想乱跑连忙出声提醒:“东边的房间不要进去哦。”
“为什么？”
“我爷爷是抓鬼的，留下的很多驱鬼物品都在里面，你去了可能直接魂飞魄散的。”
她一下子老实了:“我还是继续偷看你洗澡吧。”
“你还是要点脸吧……”
夜里，我躺在床上，旁边的她盖着我烧给她的被子以免不小心接触到我，和我枕着同一个大枕头。
如果这还不够诡异的话，我们的手隔着一张轻薄而柔软的人造皮肤紧紧握在一起。
“呐，你说，”她也睡不着，“正常男女情侣关系发展会像我们这么快吗？”
我侧过头看看她，又扭回去:“你觉得这快吗？”
“这还不够吗？我们才在一起多久啊，就同床共枕了。”
“那也仅此而已了吧，再说正常情侣真到了这个阶段哪还只是握握手的……”
说到这里我忽然意识到了什么。
“哦？”果然，她又开始了，从被窝里钻出来一些，起身两手按在我的脑袋两侧，身体隔着被子贴紧我，这算是鬼压床吗……
“这么说——你还想做些别的？”
我脸红了，不得不说到了这个年龄段对这方面我的确是有些想法的。
“想又怎样，你碰了我之后这具身体就最多当你的玩具了。”
她笑了一下:“那可不一定哦。”
我忽然想到了什么，对啊，是那张人造皮。
她很快取出来一大张完整的中介，拿在手里眼中夹带着一股炽热看着我:“要试试吗？”
“如果这也算你的一种遗憾的话——”我不敢直视她的眼睛，看向一边，故作镇定说，“我无所谓。”
她还是忍不住了，小心地将人造皮贴在我脸上，然后慢慢低下头，我能透过聊胜于无的中介感受到她冰凉柔软的双唇，虽然有些怪，但我有种说不出来的兴奋。
可是很快，她又抬起了头，我心里居然满是失望:“怎么了吗？”
再次看向她，却发现她苍白的皮肤这会居然红润得和活人无异，目光中仿佛有流转的涟漪诱惑着我。
“听话，张口。”
她伸出手指抵住中介伸入了我的口中，两指肆意揉弄我的舌头将它紧紧贴敷上去。
等到手指拿出，她紧接着就亲了上来，这次更加猛烈，把我的脑袋压在枕头里抬不起来。
只是简单的接吻就没有然后了，她大口喘着气躺了回去，似乎不打算再有其他动作，我颇有些幽怨地看着她，而她喘上来后居然只是笑着问我:
“怎么样，厉不厉害？自学的哦！”
我气得鼓了下脸，转过身去背对着她闭眼睡去。
她也不傻，当然知道我不高兴了，于是隔着被子贴上了我的背，左手从腰部绕过来轻轻搂住我:“我也想继续做些什么啊，可我不能为了自己的欲望害了你……”
好吧，我还真不好继续生她的气了，我转回身来，面朝着她，简单地道了声晚安后睡下。
第二天醒来，我们很默契地没有提昨晚的事情，只是能感觉到彼此前更加亲昵了几分。
体育课上。
我承认自己是个运动废柴，每次800米长跑都要落在队伍最后。
我本不觉得这有什么，无论别人怎么说我也只是按着自己的步调慢慢来，可是今天不太一样。
那女孩始终比我靠前一个身位，我下意识觉得她跑得挺快，一低头发现她脚不沾地才一阵无语。
这货还非要时不时扭过头来给我加油鼓劲……
跑完步后，我一如既往地独自坐在角落里，但这次也算不上独自了，旁边还有只漂亮的女鬼在。
“看到那边准备最后冲刺的男生了吗？”她又在打什么鬼点子了。
“他之前好像追过你很多次来着，你想干嘛？”
“看好哦。”
她故作玄虚地比了好几个手势，她可能自己觉得装得有模有样，但其实在我看来啥也不是……
但她的目的是达到了，一阵阴风吹过，携带着一颗滚石而来，不偏不倚地让那男生踩到。
于是今天的医务室又来活了……
“你还真是有够闲的啊。”我看着身旁笑得合不拢嘴的女孩问，“你就不打算去弥补一些其他遗憾了吗？复仇的事情也没什么下落——”
“嘘~”她打断了我，“别这么扫兴嘛。遗憾什么的，仔细想想好多都做不到了，家人不敢去见，见了也只是让我大哭一场，至于复仇……我想了想，还是就这样看着她们好了，再敢作恶我就直接全杀了。”
“还真是个善变的女人……那你不就可以去轮回了吗？还待在阳间做什么？”
她扭头看着我笑笑:“为了烦你啊。”
“……”
“哈，开玩笑的。其实是为了保护你。”
我很意外:“保护我？”
她可能也有些不好意思吧，站起身来随意踱着步子:“你看啊，你不会抓鬼又生了一副阴阳眼，这次是遇上了我，万一下次碰上了厉鬼，人家把你给生吞活剥了怎么办？”
我沉默不语，微笑着看她。
“你这是什么眼神？我是很认真的奥！我都打算这辈子守着你了。”
心里一阵暖流，回想起这十七年孤独的生活我想说些什么却觉得如鲠在喉，紧紧抿着嘴不停地点着头告诉她我明白了，只是我的头越来越低，最后定在了膝盖上抬不起来。
她看到我眼角贴着的裤子湿了一大片，慌忙着说：“对不起对不起，是不是吓到你了？抱歉啊，我忘了你挺怕鬼的······”
我摆摆手，抬起头来擦擦眼泪:“没，没……莫名的有点感动而已。”
我呜咽了几下后认真地问她：“你真的这么喜欢我吗？不是临时起意或者只为了弥补一些遗憾的逢场作戏？”
“你怎么会这样想？”她好像有些生气，“你当我是什么人？你以为我为什么非要找你当女朋友？你以为自己在班上真的只是个没人在意的小透明？”
我说不出话了，她的言外之意······莫非她早就在意我了？
“学校里传得很广的那几篇小说都是你匿名发表的吧？我从你第一篇小说发出来不久就发现你偷偷坐在角落里打草稿了——说起来有些不好意思···我后来经常在你的座位上偷看到小说或者画的原稿——”
“你这么早就注意到我了直到死了也不愿意主动找我一次？”
“因为我感觉你很特殊，你比我们都要成熟，你也比我们都享受孤独，我觉得我们是不同的人，所以一直只能偷偷注视着你······在远处。”
好吧，看来我对她的误解实在是气到她了，当场把一切全盘托出，生怕我不愿意让她继续陪着。
下课铃声响起，我站起身来自顾自地离开操场，算了算时间觉得差不多了，就卖了她一个关子：
“跟上来的话，就给你个惊喜哦。”
虽然没有听到脚步声，但我很确信她跟上来了。
我还能带她去哪？当然只是回了教室。
我坐回了自己的座位，她皱着眉头坐在我旁边。
“这就是惊喜吗？带着我继续上课也算惊喜吗？”
“嘘——”我伸出食指靠近她的嘴唇示意她先不说话，她也被吓得身体向后仰了仰，免得真触碰到了。
上课铃声敲响，班主任在课前让全班静下来好像要宣布些什么。
“同学们，咱们谁和最后一排那个女生的关系比较好的话，赶快联系一下，她请了几天长假结果到现在都逾期了还没回来上课······”
身边的女孩一脸诧异地看看班主任又看看我：“老师傻了吧？你不就在这里吗？”
“嘿嘿~”我看到班里所有同学都扭过头看看我，又面面相觑的样子觉得有些好笑，哪有人和我关系好啊。
我学着她平时的笑容对她说：“这可不一定哦。”
她的眼神很是迷茫，我见状决定不再隐瞒，轻轻牵起了她的手，没有借助中介。
“跟我来。”
不顾全班同学热烈的议论，我拉着她开门离开了这个教室。
她还吓得想要挣开我的手怕我死掉，而很快发现出了教室后没有到达走廊，反而直接回到了我的家中。
她傻眼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我指了指东边的房间，歪头嬉笑着顶了下她的肩膀：“进去看看。”
她立刻警惕起来：“你要杀了我吗？”
“骗骗你而已，那里只是我以前的卧室罢了。”
她半信半疑地打开了门，看到里面我那吊死了数日的尸体后明白了一切。
“没想到吧？我早就死了。”
她站了好一会，回过头来眼中居然含着泪花，我指了指尸体手里捏着的信封：“去看看呗，那可是证据哦。”
她小心地走过去拿下信封，好像还有些无法接受我早已死去的事实。
我在写那些的时候服用了大量安眠药，神志不清又胃部痉挛疼得死去活来所以写得潦草而杂乱无章，但是她还是看懂了。
“所以······你很早之前就喜欢我了？知道我死了后为了调查原因干脆自杀守株待兔？”她对我这简单又幼稚的死因有些哭笑不得。
我走上前抹去她眼角的泪花：“这不是让我等到了吗。你别觉得假啊，其实我从进班那会就有轻生的欲望了，只是后来发现你很喜欢我发出去的那些小说，觉得就这么死了对你挺不负责任的，慢慢的……你成了我活着唯一的念想……”
她撒娇似的对着我胸口轻轻捶打了一下：“那你还骗了我这么多天！”
“这不是怕你不敢接受我嘛······既然误会都解释清楚了，那——”我深吸了一口气，然后有模有样地牵起她的手来单膝跪下，“你愿意嫁给我吗？”
她被我气笑了，捂着嘴巴泪水落下，过了好一会才用力地摇摇头：“那不行，我要在上边！”
“我没意见···你开心就好······”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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