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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更鸟茶会(1)

失色城邦

“你也是第一次来到疗养院的休息室吧?别太紧张,放轻松一点。我们是来这里聊天对不对?聊点什么呢……”

爱尼停了下来,鼓着脸,一会向左看看一会向右看看一会又向下看看,沉默了好一会突然瞪大了眼睛,好像脑袋里咕噜咕噜的正冒着什么坏点子,而她突然微微眯起眼睛,她已经准备好开始喋喋不休了。

“对了!听说在贝内迪塔曾经发生过有趣的事——你在听,你感兴趣?那好吧!我就给你讲一讲吧……”

“贝内迪塔曾经也有过些许小家族,为了生存相互扶持。在当时联姻也是某种意义上的链接呢,于是就有了一个女孩子,被迫嫁给了一个的商人的故事啦。”

“在联姻之前那个少女就有自己的心上人,只是家族早就定下了联姻的计划,棒打了鸳鸯。在完婚之前,少女一直被软禁家中,两人一直没机会相见。但即使是这样少女还是在新婚夜独守了空房。但哪位商人在新婚后就在没回过家,少女便借此机会与心上人幽会。”

“商人当然知晓,但他并不在乎,因此即使少女将心上人带回家去他也从不阻拦。直到女孩偷偷怀了心上人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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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怀疑,克莱勒。这个孩子一定会是你的。”

“你总不会告诉我你爱上了那个只知道搞钱的傻子商人,所以他一定是我的。怀孩子可是很辛苦的,我该好好犒劳你一下,是不是?”

“他当然会是你的,我对你碰过的东西不感兴趣。”

“什么……?你…怎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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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面的话,你能猜到对不对?少女被抓现行,但她仍旧不想认命,即使她的双腿软的让她跪坐在地上,即使她止不住的打着寒颤,流着冷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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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一定很清楚我的价值对吧!你知道如果你现在告发我将我扫地出门,你也一定会失去家族对你的资助,你不会真那么傻吧?!当然,如果你老老实实的认下这个孩子抚养它或许……”

“你觉得我会在乎那可怜的打发叫花子钱?用来养你和你的小情人恐怕一天都不够吧??你还想那什么威胁我???你不觉得比起钱我更想看你出丑???”

“你!你少……!”

“我可不是在血口喷人,你的每一笔花销可都在账上。而现在我只想让你们带着你们的垃圾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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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商人做了他想做的每一件事情,把她赶出家门,解除婚姻,并拿到那一份客观的赔偿金。女孩失去价值被抛弃,她的心上人也没能逃过厄运,一场阴云密布的夜晚是他们最后一次相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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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莱勒,我们一起……”

“别再说什么「我们」,现在我已经自身难保,而这一切都是拜你所赐!我现在你想要你从我眼前消失!现在!”

“所以…都是我的错?”

“对!现在!立刻!马上!从我面前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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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那是的她一定也很无助吧,爱她或者不爱她的人都任她在贝内迪塔的大街流浪,直……”

一阵脚步声打断了爱尼,一个中年女人出现在门口,向着爱尼招手,爱尼挥挥手转身走向了她。女人也在爱尼耳边轻声的交代几句,随后那位梅洛兹妈妈跟上爱尼的脚步走了回来。

“抱歉啦!接下来的故事让梅洛兹妈妈给你讲吧!”

说完爱尼便转头离开,而梅洛兹则坐在了爱尼的位置上。

“你好,我想,我知道你也明白这个故事和她也一定有这某种关系,就接着这个故事讲吧。她同你讲的故事在旧贝内迪塔人尽皆知,为了方便还是告诉你那个女孩的名字,她名叫多丽丝。”

“对我们来说她可怜也可悲,她的心上人只觊觎她的美貌和财富,她的家族只把她当做生存的工具。而多丽丝在被抛弃时腹中的孩子就已经有了7个月大……为了这个孩子,多丽丝四处辗转。她流浪街头乞讨,在面包房打工,只为了保住自己的孩子。”

“但是天不遂人愿。等到她腹中的孩子即将落地,人却昏倒在疗养院的门口……而爱奥尼亚,是在前两天夜里被遗弃在疗养院的,虽然当天夜里的疗养院有人值班,但是还是不知道这个孩子是被谁遗弃,在何时被遗弃的。疗养院的告示也没有得到回应,所以爱奥尼亚就被收留在疗养院。”

“我们发现多丽丝昏倒在门口就救下了她,虽然保住她的生命,但她的孩子却离她而去了。为了她的身体考虑我们将她留在疗养院多日,但她的身体受不了这样的刺激。起初我们隐瞒了这个消息,告诉她她的身体太过虚弱,她的孩子由我们来照顾,但时间久了多丽丝也就不在相信我们的话,但是为了她考虑我们没把孩子的尸体带给她证明,以至于产生了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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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这怎么可能?他不是由你们来照顾吗?明明你们说会照顾好他的?”

“我们理解你的心情,但他确实早就已经离你而去了”

“可他始终没有出现在我面前一次,我有理由怀疑你们做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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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时照顾爱奥尼亚的护工刚好从病房门前经过,或许是出于母亲对孩子的爱,多丽丝一眼就看见了护工怀里的孩子,并坚持这是她的孩子要把她带走。”

“据说多丽丝带走孩子后一家面包房的老板为她们提供了住处,她努力打工几乎把自己最好的一切给了她。直到爱奥尼亚足够大能睁开眼睛时,多丽丝才醒悟:这个孩子与她真的没有任何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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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她最后一次回到疗养院

“你其实比我们都更加清楚,你昏倒的原因,以及他的过世。”

“我已经没什么能失去了,但,我想最后再看看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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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到她得到了结果,她要求见一见自己的孩子。”

“等到她恢复了理智,爱尼就被再一次抛弃了。”

将到这里,梅洛兹低下头,她深深的叹了一口气陷入了沉默。从她的眼神里似乎看见了她回忆,在他的眼神泛起涟漪之前她出声打破了沉默。

“而不久后多丽丝就和她的儿子葬在了一起,而她,我相信你能明白。在我看来,她保住这个孩子,或是因为这个孩子是她仅存的东西,或者是怀念曾经的一切,不过都已经随着时间飘散了。”

“她第二次被抛弃时还是婴儿,我们为她起了爱奥尼亚这个名字,她也在疗养院长大。在爱奥尼亚5岁那年,她已经长大了不少,粉色的眼睛和柔软头发显得特别可爱……”

“………………”

“啊,抱歉……实际上……她在小的时候就像现在这样开朗了,为了不让我们太辛苦会总做一些简单的照顾病人的事情。而那时疗养院已经得到了福克斯家族的资助,扩大规模也升级了器械,已经是一家相当专业的医院了。至于为什么直到现在还是叫疗养院?我想……或许只是大家的习惯。”

“有一次疗养院收治了一位患者,爱奥尼亚就用湿毛巾为她降温,过了几天她恢复了一些,能靠在病床上坐着,就陪着爱奥尼亚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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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你的床头要摆着花呢?”

“你觉得它们漂不漂亮?”

“漂亮!”

“你喜不喜欢?”

“喜欢!”

“我也喜欢,就把它们摆在这里,看着它们我就会开心,如果你把这些漂亮的花送给别人,他们也会很开心的”

“它叫什么花啊?”

“她叫艾莎玫瑰,虽然叫玫瑰其实她是月季,还有两种和她很像一个叫桃红雪山玫瑰,一个叫粉红雪山玫瑰,它们的颜色和你的头发、眼睛都很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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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爱奥尼亚又接下了照顾那瓶花,定期换水的工作,等到那位病人康复,她就送给了爱奥尼亚那些花的花种,而爱奥尼亚也希望疗养院的负责人同意她养花,于是就把医院的一个阳光好,温度也适宜的角落打扫了出来,为她买了三个木质的花架,爱奥尼亚也用零花钱买了花盆,就把那些花种下细心照料……等到它们开花就剪下来装进添水的玻璃瓶送给那些病人。直到现在她也依旧保留这这个小习惯。”

“我记得,她是这样说的。”

“毕竟……爱和美好是可以在人群中传递的嘛!也是直到今天才知道怎么种花,难怪从前养花总是失败……”

“哈哈……因为花架在角落,爱奥尼亚还害怕小虫子,为了她的安全每天都会有护工去查看她的小角落,以免有虫子老鼠和蛇让爱奥尼亚受伤,虽然他们从没出现过。”

“有天检查的护工在例行检查时不小心碰倒了爱奥尼亚的花。花盆掉在了地上碎裂开。那个护工看着听到花盆碎裂声音姗姗来迟的爱奥尼亚有些失语,以为她会像普通孩子一样哭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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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诶呀!伊芙琳姐姐,你打坏了我的花了哦!闯祸的话我要生气了哦!你要接受我的惩罚了。”

“哎呀,我的好爱尼,我不是故意的……”

“虽然你道歉我也会心软,但是我也是会伤心的哦,你必须接受惩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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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也想不到吧,我想当时伊芙琳也想不到,但还是勉强接了下去,不过我相信,她一定明白爱尼没有真的生气。至于爱尼的惩罚,伊芙琳被爱尼罚去修剪掉在地上的花,再把那些修剪好的花发给她工作时碰见的每一个病人。”

“爱尼在医院和每一天的值班的护工睡在一起,放心,整座医院里你都找不到一个男护工。值班的护工也从三个多加了一个,因为她的房间就在医院的门卫室。”

“但当时也不是所有人都像疗养院的大家这样小心翼翼的爱护她。”

“记得有一次我带着爱奥尼亚出门为她买衣服和玩具,就有人在嘲笑爱奥尼亚小小年纪就被多次抛弃,是没人要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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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人要的野孩子!”

“你看!内个就是找不到爸爸妈妈没人要的野孩子!我们不和她玩!”

“宝贝,看见那边那个孩子了吗?那就是坏孩子,她爸爸妈妈都不要她了,别和她玩。如果你不想爸爸妈妈不要你的话就别做坏孩子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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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哪以后我们就不再带着爱尼离开医院了,毕竟我们比任何人都珍惜这个善良的孩子,但我们明白这对于爱尼来说并不公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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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洛兹妈妈?为什么我不可以出去玩呢?我真的看见别的孩子出现在外面!我真的会难过啊。”

“爱奥尼亚,听话……他们不喜欢你”

“可是,我听见很多人说我那么可爱那么乖,明明疗养院的大家都喜欢我?还是说?”

“不是那样的爱尼!……因为!因为爱奥尼亚只把花送给疗养院的病人,所以他们不开心就不喜欢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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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能想象到她委屈却忍着眼泪,小心点拉住你衣角的样子吗?我们确实没有解决问题的办法,我想让她远离那些流言蜚语,不想他们伤害了她,这是我唯一能做到的事情。或许……当时医院的大多数人都和我一样,不想失去这样的她。”

“待我说完她就愣愣的看着我,然后慢慢的舒展皱的紧紧的眉头跑向了她的花架,剪下了一半的花,站在门口将花送给路过的每一个人……”

“你知道吗?艾莎玫瑰也有着消除误会的含义哦,即使陌生人不是这条花语的适用对象,但总有人能感受到我的心意不是吗?但在以前我可不知道如此可爱的花朵还有着这样的含义哦,这也算是某种……上天的注定?”

“至少,爱尼是这样说的。但就是在这样机缘巧合下,越来越多的人愿意去了解她。渐渐的对爱尼有所偏见的人消失了。也是从那以后爱奥尼亚开始接触整个贝内迪塔,直到现在几乎所有人都把爱奥尼亚当成自己的孩子,她也在伞下长大,即使现在的她已经从当初那个孩子变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她的心依旧没有改变……”

故事告一段落,爱奥尼亚也恰好回到了休息室。

“嗨,我回来啦!看样子故事都已经讲完了。你怎么这幅表情看着我?因为我太可爱了吗?谢谢~不建议你开口夸夸我哦~,逗逗你的啦。”

“”唉?你要走了?好吧!别忘了下一次再来喝杯茶听故事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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