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熠末】笼中鸟
又名《身陷囹吾》
九人同队if线
时间线大战结束
微龙末
0.
《人物档案》
东方末，23岁，弩山监狱狱警。狱警编号0526。
洛小熠，22岁，前斗龙战士，收押于弩山监狱天字号，0939号牢房，罪犯编号0413。有精神疾病。
龙昊天，22岁，前斗龙战士，担任过弩山监狱典狱长。
1.
0526。
东方末听见有人喊他。他压住脚步，转过身，抬手敬礼，动作标准但并不利落，带着点懒散。
转头便是刺眼的阳光，从高高的排风口落下来，无数尘埃浮现眼前。东方末眯了眯眼，才看清年轻的典狱长身后跟着个青年，随三两个警卫。面容清瘦，火红张扬的头发给监狱平添一抹颜色，个子不矮，与他一般高低，三四十斤的枷锁下是精壮的身躯。这小子，东方末瞄了一眼，看着是个爆发力极强的习武之人。
龙大典狱长有何贵干？嗓音带着点久年寡语的沙哑，一点傲气稍显锋芒，像是明明深陷沼泽无力挣扎，却本能地昂首。他自己也说不清这傲气是哪来的。大概是对自己武力的骄傲吧。
天字号第一人这名头不是盖的。东方末入职第一年的年度比武大赛三下五除二解决了地字号号称最穷凶极恶的杀人犯。第二年再接，大败面前这新上任的典狱长。今年是第三年了。
龙昊天笑笑，没有在意对方夹枪带棒的话，没事不能来找你吗？语气轻佻上扬，夹杂调戏的意味，但不敌监狱潮湿吸音，显得空洞。东方末不耐烦，回身欲走，龙昊天不甚在意，按住他的肩膀，右手大拇指指指身后，认识吗？
东方末没回头，不认识。
龙昊天意味深长地笑笑，那你们很快就能认识了。零五二六！
东方末下意识立正。
零四幺三！他身后的青年同样习惯性挺直了被沉重枷锁略微压沉的腰，却很快地反应过来，有些无措。
归你了。龙昊天递给东方末一把门钥，上述编号0939。里头那间。个人信息一会来拿。
是。东方末垂下眼，接过钥匙把玩。带着点典狱长的体温，不似之前警卫抛过来的，与监狱同温的金属块。
龙昊天身后的警卫员放心地把0413交接给了东方末。他自始至终没有回头，感到有人接近，便一言不发迈开步子，走向里间。
龙昊天看着俩人渐行渐远，走入阴影，心中五味陈杂。于公于私，什么都不记得了，也好。他淡淡道，保密。警卫员是他的心腹，非常清楚始末，立正庄严答是。
几个单词随着一阵风轻轻飘散，被无形的黑幕笼盖，不为人知地腐烂在了地下十八层。让真相沉寂是最好的选择。
0413忽然回眸，火焰的眸子是与阴冷监狱截然不同的生机凛然。龙昊天能感受到一声讥讽。你凭什么断定我会让真相埋没？无声的话从眼里流露出来，熟悉的正义。
龙昊天伸手接过警卫手中的烟点燃，动作从容不迫，与他笃定的语气相匹配，你的私心比我还大，不是吗？
两人会心一笑，同时笑出声来。龙昊天笑得连烟都拿不住。泪眼朦胧中看见0413咳嗽得厉害，笑声断断续续，多半被打伤了。
唯有此刻，站在对立面的两人才能统一战线。
队长啊，让我再尊称你一声队长。再见了。龙昊天笑着挥手，做了个来生再见的手势。
从此势不两立。0413笑意不止，交给我吧。我的，前队员。
东方末皱眉，他搞不懂这两人在搞什么飞机，但野兽般的直觉告诉他，与他有关。可两人全靠眼神交流，这种默契似曾相识，是他未曾奢望过的。但很熟悉。东方末扯起洛小熠快步离开。好奇心挠得人痒痒，他将难受的感觉压下，几近粗暴地加大了拉扯的力度。那人措不及防，在湿冷的地面一个趔趄差点滑倒，依然笑着，与刚才的对峙的冷笑不同，是很温和的笑。
2.
东方末带着人来到双人牢房前，打开门，那人不等动手自觉进去，笑着站在狭小的空间里等他开锁。东方末冷着脸没进去，伸手打开枷锁，余光瞥见宽大的衣领里是浑身的伤，血大都干涸了。他把门拍上，震得乒乓响，他所管辖的区域霎时安静，只有远些的牢房依旧闹腾。
他不知道自己在气什么，气0413受重伤还能笑得出来？哪个罪犯进来不是一身伤？东方末靠在铁墙上，试图依靠冰冷的温度镇静下来。无果后他狠骂一声操，带着低气压往外走。或者气两人瞒着他？他想不明白这有什么可气的。
隔壁便是他的房间，整条走廊的最里间。他开门进去。电脑是开着的，右下角显示有消息——龙昊天发来的。
龙昊天：你好了没
龙昊天：什么时候过来
东方末：资料发我
龙昊天：你过来，我有事跟你说
东方末：什么话不能网上说
龙昊天：我真有事
东方末：不
东方末：你要愿意，可以命令我过来
对面的龙昊天停住了，扬起一抹苦涩的笑，该说不愧是这家伙，哪怕这样对他的了解是刻在骨子里的。而自己对他的爱却独独没有连着一起刻进去。
东方末也停下了手，他清楚龙昊天不会以权压人，但他不知道自己哪来的自信。他有些后悔，想撤回那句伤人的话，发现早已过了撤回时间。算了，我做事从不后悔。他无所谓地想。
“典狱长。”有人叫他。
龙昊天：行吧
龙昊天：拜拜
龙昊天：猫猫挥手jpg.
龙昊天：很想你
龙昊天：像
随后龙昊天的头像暗了，下线了。东方末不知道这家伙在搞什么，索性关了电脑。心里隐隐作乱，好似一阵电流穿过，胸腔没由来得酥麻刺痛。
“好！”震耳欲聋的吼叫此起彼伏。管辖边上那片的是0164号，但很少去管，他知道东方末喜静，经常由着罪犯闹，恨不得出点事情。
东方末对此非常清楚。这所监狱里，除了龙昊天，所有人都看不顺他，明里暗里地排挤。他骨子里的傲气使他不屑于跟这群人计较。他看不起他们。
他只知道自己是个狱警，职责是看守罪犯。其余的他从来没正眼瞧过。东方末对于自己二十岁以前的记忆很模糊，依稀记得父母双亡，从小跟师父一起训练，直到现在，服从命令来到了弩山监狱。一待就已经两年过去了。
等等。东方末突然顿住。他的师父是谁？他在脑海里仔细地搜索，绝望地发现自己忘了。
他忘了。
明明，前几天还记得的。东方末愣在原地，像丢失了最珍贵的玩具的小孩不知所措，四处搜寻却发现被人捡走了。这段记忆被人夺走了。小孩可以嚎啕大哭，他不能。
东方末拼了命地想记起来，最终抱着头蹲下来，使劲往后一靠，后脑重重撞上墙壁，传来阵阵眩晕，头疼欲裂，令人恶心想吐。钝痛掩盖了头疼，他吐出一口浊气，撞击带来的疼痛淡去，头疼重新占据主权，东方末胸口发闷得难受，难耐之下不受控制地再次撞向墙壁。
动静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狱警0164跑出来，被眼前一幕惊呆了，僵立着。好事者被他养大了胆子，竟试图钩他腰间的钥匙。
东方末痛苦地喘息着，在地上蜷成一团，额头紧贴墙壁，冷汗涔涔，不易察觉地抖。大抵是撞时没收劲，后脑勺有血迹。
哐当巨响响彻整层楼，0413在走廊里急促地狂奔。不过几秒便冲到东方末身边，正欲俯身，却被东方末冷得骇人的眼神逼停了动作。若不是清楚东方末，他必定会以为这人是故意做样引他越狱犯错的。
东方末的手不知何时已经拔出腿上的手枪，此时枪口稳稳对准了他心口。
“洛小熠。”他听见他咬紧牙关，一字一句地说，眼里像是有光一闪而过，“滚回去。”
3.
东方末与这里的人不同。
这些狱警虽说叫狱警，不过是顶着个警的头衔罢了。
他习惯地把手枪佩戴在大腿上，原因只是反应拔枪速度更快些。弩山狱警则喜欢耍帅，插哪里的都有。有人嘲笑他，快那零点几秒有什么用，一样能制服。东方末不语，自顾自地把手枪拆解保养。
白天他无特殊情况不会离开自己的管辖范围。他们这层楼关押的都是拥有星象力量的人或是极其危险的人物。不过时候未到没人动手而已。风平浪静下暗涛汹涌。
比如现在。
洛小熠没有退回牢房，矗立在阴影里，看不清表情。
东方末单手撑墙慢慢立起身来，眼睛始终紧盯洛小熠。枪口丝毫不动，瞄准对方的心脏。
“双手抱头，面壁蹲下！”
洛小熠缓缓将手举到头顶抱头，猛然间东方末一脚踹上他的腹部，剧痛席卷而来，他几乎要以为紧跟其后的几声枪响是打在了他身上。随之而来的是东方末的暴喝：“都他妈别动！全体抱头蹲下！”
那吼声雷声般震耳欲聋，洛小熠捂住肚子，嘴角有一丝笑意，这家伙，居然也会骂脏话。印象里东方末极少有情绪外露的时候，更不要说爆粗口了。
骚动平静，尖锐的嚎叫侵扰着在场每个人的耳膜。一个人紧握自己的左手，倒在地上扭曲成一只虾米，地上的一根手指引人注目，这是警告。第一声枪响，打断了那人摸到钥匙的手，第二，第三，则打在了屋顶上。
楼下的守卫听到枪声纷纷拔枪，正跨进车里的龙昊天动作一滞，按下守卫的枪，面对其不解的眼神只是用拉家常的语气道：“今天中午吃的什么？”
“豆腐脑吧。”守卫摸不着头脑。
接着是第四枪，死亡的枪声。
瞬间鲜血迸溅，脑浆混合着血从头上的窟窿流出来汇成一摊，鲜红带着灰白，在黑色的监狱里格外瞩目，引得人瞪大了
东方末持枪并未放松警惕：“0413手抱头蹲下！”洛小熠一手撑膝盖，一手捂着腹部，艰难爬起，心中腹诽你是不知道这脚有多重，换作一般人怕要废了。
走廊尽头一批狱警姗姗来迟。稀里哗啦一阵枪上膛的声音，更多的是虚张声势：“都别动！”东方末眼睛始终紧盯一人，心中冷笑，等上楼再上膛，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几人见情况稳定，收枪大步走来。监狱里淌着血的水泥地硬生生被走出了红毯的气派。靴跟撞击着地面，发出叩叩的声响，好似倒计时一下一下地跳动。
5、4、3……
从洛小熠的视角只能看到几双黑色军靴踏在了粘稠的血液上。
2、1……
靴子的主人似乎并未发现异常。直到看到触目惊心的画面，倒计时结束。
0。
“哇”的一声，三个狱警开关同时被触发，吐得天昏地暗，为本就空中弥漫的血腥味添了令人作呕的气味。连一群蹲着的罪犯都没吐，三个大男人倒是先吐了。
东方末等到三人恢复了行动能力，才从腰间甩出手铐将洛小熠拷上，押着人往辖区走，路过傻了的0164，他嗤笑一声，意味深长地拍了拍对方的脸。后者如梦初醒，腿抖的跟电动小马达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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