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瘾者（8）

易感期结束后，东方末没有回星门，而是到了部队里跟着训练了几周，随一支小队出任务，直到一个月后才再次出现在世人眼前。

部队里没那么多流言，实力才是王道，谁管你什么雨瘾症。军医曾给给他做过心理辅导，东方末则意外地冷静，没表现半点不正常。

于是他被特招入伍，成了一名预备役特战队员，星门他是没回过了，整天泡在训练里，对于外界丝毫不关心。最后还是霍金司到了部队里把他提溜出来。

“你小子到底想干什么？”霍金司差点没压住火吼出来。

“参军。”东方末没看霍金司，盘算着何时才能成为正式队员。他参训的这只特战小队最近刚好在特招队员，不少人挤破头想进去。

参军参军参你妈的军。霍金司差点一巴掌呼上去。“你易感期明天你不知道？”

“知道。明天下雨。”

“知道你还不回来？不是。”霍金司来回踱步，焦躁不已，“不是下不下雨的问题，你的信息素对A的影响很大你知道吗？连抑制剂都压不住。”

东方末一怔，“没跟我说过。”他想起自己上次易感期。军队里的A也绝对不占少数。

“我知道。是我的疏忽。以后你易感期哪都别去，就呆星门里。”霍金司长叹一气，背着手离开了。那日夜里他便是得到法月的症断结果赶往东方末住所，不料盲打误撞捅破了雨瘾者的身份。

东方末久久不能回神，一声不吭坐在床沿。自己终究还是不能像普通人一样生活。阳光从窗户撒下来，虽明媚却不能温暖冰冷的身躯。他感觉全身都冻僵了，如同被封印在万年古冰中不能移动分毫。

沉默亦是爆发地度过下一个易感期已是一周后。东方末走出房门，难得觉得阳光宜人，晒得人眯起了眼。他在院子里蹲下身，手肘懒洋洋地搁在膝盖处。他点燃一根烟懒散地夹在两指间，惬意眯眼。烟草的气息掺杂血腥味，抽得带劲时，浑身血液奔腾起来，压不住心中摸枪的欲望。手指不自觉抽动一下，下一秒便听见吵吵嚷嚷的声音从左侧围墙外传来。

东方末屏息敛声，下意识地想灭了烟，踌躇片刻将其叼在嘴中。此地是他的私人府邸，不为外界所知，坐落于孤斗外围孤僻处，平日他鲜少回此，多半是荒无人烟的。

两人显是常来的，知晓此处无人，毫无忌讳地爆发了争吵。

“姓贺的你要履历别他妈扯上我！上回买那破玩意差点就被发现了现在又扯甚幺蛾子！”一拳干得围墙发出沉闷的声响，紧随其后什么东西摔在了地上。东方末皱了皱眉，大概是监控废了，墙估计也命不久矣，这不得坑他个万把块钱。于是他两指并拢轻触墙壁，一点点注入星象力量。等着吧，今天钱你们赔定了。他阴恻恻地磨了磨牙。

“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从这队里出来的任谁都得给几分面子。接一个任务能拿多少你知道吗！够你买个十几个玩的。”这声音一出来脑海里浮现出不愉快的记忆，整个手心按上砖头，指节立起似虎爪，指尖没入砖缝，红色的粉末扑梭梭砸到烟头上，东方末咬着滤嘴低头忍不住笑意，喉结滚动，一声轻哼未过牙关。

“再说了，X特战大队申请已经通过了，你不想去也得去，否则，”贺宫秋不怀好意的声音冷得刺骨，冬日冰水莫过如此，“按逃兵处理。”在龙武，逃兵的标记一旦按上，几乎等同封杀一切出路。冰水尚能忍受，不过生活所迫，逃兵处置别说生活，能不能在身边都是人的绝境中生存都是问题。

“操！算你狠！”那人压不住怒意吼道，又忌惮贺宫秋的身份，泄愤地接连几拳砸在墙上，东方末悄然退后，只听得轰咚一声巨响，墙不堪重负不负使命地塌了。

东方末正欲穿过激起的尘土，却见三个人影立在墙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