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末】暗室逢灯01 初遇

嗡嗡的巨响回荡在昏暗的屋子里，也在脑袋中撞击。龙昊天甩头，忍不住干呕一声，今天他的状态非常差，刚开始便没躲过对面那人的第一拳。东方末却出乎意料地没了动静，他停下手，慢条斯理地整理绷带：“跟谁打的？有点意思，明天我去会会。”

龙昊天仍旧脑鸣阵阵，不住地发晕。今天对手是个狠人，到现在他还没缓过来。眼前也有些模糊，恍惚间眼前的人和记忆缓缓重合。

龙昊天拖着疲惫的身躯，抬头看了看，星星稀，天色昏暗，黑蒙蒙的笼罩在他心头。他有些走不动，靠在墙边，以求暂息。

今天又是什么都没能带回去。龙昊天苦笑一声。师弟师妹三天没吃过像样的东西了。好不容易拼命做工攒了点钱，又被人抢走。

钱倒不是最大问题。那人生得人高马大，一身腱子肉，不知怎地看上了他，临走还狠揍了他一顿。这伤怕是得躺个几天。

身边门被猛地推开，发出痛苦的呻吟。来人是个跟他差不多高的，大风大冷天的穿着短袖，露出结实的小臂。一头张扬的金发在暗夜中也耀眼的很。

那人没料到店门口会站着个人，还是个少年，皱了皱眉，打量了两眼，从口袋里掏出些钱塞给他，以后别来这。说罢左拐欲走。

龙昊天喊住他，你是地下的吗？他之前有听说过市场东边是个地下拳场，怎料对上这人嘴皮子不灵了。

那人步子一顿，没有转身，声音略显好笑，地下？我还黑市卖枪呢。

看那人显然不甚在意，龙昊天急了，不顾伤口向前追去，果不其然牵扯到伤口，倒吸一口凉气。

金发少年对此类声音很敏感，也异常熟悉。他嗤笑，小小年纪跟人打架输了？就这点伤怕疼还想打地下拳击？早点回家找你妈去吧。他闲扯着步伐却一点不慢，眼看着那人就要消失在黑夜里。

龙昊天停下了脚步，他说不上来是什么心情。就像黑夜中看到一星亮光，走近却是一个灼人的烟头，留下了道痕迹。妈妈这个词，多久没听到过了？

他喃喃，我没有妈妈……声音极小，飘散在寒风中。他不想解释，显得人懦弱值得同情，但又无意识地把哽在喉间的痛苦吐了出来。

金毛听力极佳，他站定了，从口袋里翻出一根烟，不知是想起还有个未成年在场，又或是自己也是个未成年，又烦躁地扔在地上碾烂。

他叹口气，回过身，目光穿透夜幕，过来。

龙昊天有点莫名其妙，大哥，没看见你话伤人我还难过着么？你让我过来我就过来？

事实上他还就这么做了，那人横了他一眼，那双夜里的金色眼睛，谈漂亮有些轻浮了，大概是很能吸引人的瞳，眼底藏着未出鞘的锋利，隐隐约约能看见锐利的目光，明白无误地传递着一个讯息：给你三秒钟。

龙昊天也不明白自己是怎么听话地跑到那人身边的。

谁揍的你？我可以帮你打回去。他开口问。作为补偿，他补充了一句。无非是自己也没妈习惯了随口一句伤人心，良心上有些过不去罢了。说话时他的心脏抽了一下，眼睛没看龙昊天，后者不免有些惋惜，他还想多看一眼。不知道，额头前染着一撮黄毛，眼角有一道三厘米长的很淡的刀疤。个子很高。龙昊天老老实实答到，不时偷眼瞄那人。

他压根没考虑过这人跟揍他的人是一伙的可能性，此时来只是杀人灭口。

这个？东方末又问，他掏出手机，毫不避讳地在他面前输入密码，打开相册，找出一张图片。

对，就是他。虽然比起现在照片上的人要稚嫩的多，但龙昊天依旧一眼认了出来。

明天下午三点，如果还能下床，就来这，对前台说找东方末。自报家门的某人带着往前走，买了几个肉包子给了龙昊天，接着下了逐客令。他并不是一个喜欢管闲事的人。这次算是栽了。待少年走后，同是少年人的自己倒出根烟来，点燃叼上。

东方末。龙昊天提着包子揣着钱，在心里反复咀嚼着这个名字。末这个字，终了的意思，他觉得这是个很丧的字眼，那么耀眼的一个人，怎么取了这个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