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唱歌女子

三人同时安静，只见一人提着灯笼大步走来，边走边问谁在那里。听声音应该是个五六十岁的大爷，“怎么办！”夏雀惊慌地问李子恒，那人听见声音，脚步一顿，把灯笼向这里伸过来。

微弱灯光，照不亮身上杂草和深色不明物，大爷看着地上三个头，脸色渐变，腿肚子打抖。

三人想缓解尴尬，整齐划一地对着大爷讪讪一笑，三口大白牙反着寒冷的月光，那大爷啊的大叫一声，连滚带爬的向后跑，边跑边喊鬼，几秒的时间就没了踪影，弄得三人莫名其妙。

“找也找到了，吸收也吸收了，接下来怎么办？”

“我不知道，”冥鞘打了一个哈欠，“自己去问你的本子主角。”

“……”

值得一提的是，杨靖在浴室里呆了半个小时才把那味洗掉。

“变化？”雷电将军睁眼，严肃中带有些疑惑，很快重新平静，“那便教你一遍罢。”她以简洁到略带生涩的语言讲述一遍要诀，杨靖听完眉头紧锁，雷电将军知晓他需要时间消化，索性不打扰，任由他在天守阁内踱步。杨靖时而烦躁郁闷，时而恍然大悟，时而疑惑不解，表情变换，最后终于大彻大悟。

只看他背手而立，踏步之时变成一条昂藏七尺的汉子，再踏一步，又化作白发红颜的老人，双手置于小腹，已然变化成雍容华贵的妇人向前微屈膝，最后竟变为雷电将军的模样。

不到半个小时的时间！雷电将军一如既往死水不波，心中却是惊讶。

千百年大浪淘沙，她也曾目睹过无数天才崛起，眼前这少年当真妖孽！

杨靖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最后目光竟落在了锁骨下方，他伸手在自己胸口上揉捏，感叹实在太逼真了。

气氛忽然有些不对。

他回头看见雷电将军不知何时已经站起，脸色发青，刀柄正从胸口前方升起。

“将军！误会！我不是那个意思……”

“你真把我劈死了，就没法帮……”

“威光无赦！”

“轰！”

无云晴空，忽有一声闷雷炸响，随即天地昏暗。众人正奇怪时，一个浑身焦黑的人夺门而出，抱头鼠窜，天上雷电降下，追着他劈到看不见的地方。

“擦！”杨靖坐在树下心有余悸，全身除牙齿皆为黑色。

人哪，不作死就不会死。见天放晴，他一溜烟跑回去，生怕下一秒又乌云密布，给他来个五雷轰顶。一路战战兢兢，归心似箭，拐角处和一人迎面撞上。

“除夕？”杨靖惊讶，除夕脸色大骇，地上一蹦而起就抽出剑，“你是什么妖孽！”

“我是杨靖！”

“杨靖？”除夕神色呆滞，随即蹲地捧腹大笑，“不是……你该不会发了什么毒誓吧？”

“没……”杨靖反而委屈，“捏的又不是她，不知道急什么。”

天空又是一声闷雷，吓得他唔呀一声滚到桌子下躲起来。未有天雷降下，却引得四周百姓忍俊不禁。杨靖低头看脚，逃也似的和除夕离开。

“我可不想这样成为头条人物，所以求你别再笑。”杨靖生无可恋，本来负者歌于途，行者休于树，叫卖还价，饮茶闲谈，杨靖完全可以以自己的社牛目不斜视地度过，偏偏除夕想压却压不住的鹅叫笑声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

杨靖此时就是最靓的仔。

“唉……错了错了，找个饭店先躲躲吧。”

杨靖对稻妻尚不熟悉，还不知道被带来的是属于高大上档次的饭店。随意点几个菜，便见一女子缓步走上舞台。女子娇小纤柔，吹风可倒，初春柳叶眉，寒潭碧水眸。粉面桃腮，红紫和服，尽显风情温柔。看客皆是温情与欣赏，拊掌称赞那含着喜鹊溪流的琴瑟之曲，唯有杨靖觉得她身如晓风，气似残月，身处热闹却更孤寂。

忽然内急，他放下筷子如厕，却感觉有如孤身闯蜀道，羊肠小道偏偏还有哼哈一将，万夫莫开。他使劲浑身解数，终于觉得快要解脱时，忽然听见有人说话。

“……在那紫花盛开的月下，我穿上最美的衣服给你跳舞，你唱着歌为我伴奏，就此沉沦那该多好……”

杨靖被这声音吓了一跳，一瞬间的松弛让他前功尽弃，“我擦！”他不禁心中大为恼火，解开锁，探出头去。

嚯，那不是台上唱戏的女子？

那女子看一张黑脸探出，也不禁被吓了一跳，“你……你……你怎么在这里！”她看出是个男子，又羞又怒，杨靖却被问得莫名其妙，抽了抽嘴角道：“这该我问你啊姐，跑男厕所来念表白信？”那女子表情僵住了，不可自信的看一眼标志。

男厕所。

她掩面逃窜。

“有宝贝。”冥鞘忽然出声。

“哪里？”一听宝贝杨靖两眼放光，若不是肚子依旧痛，只怕已经跳起来了。

“刚才那姑娘身上有块石头。”

杨靖一听横下心，往死里用力，生怕那女子不知所踪。厕所偌大而空荡，粗沉的哼哈声在回荡。

但其实杨靖的担心是多余的，出门就看见那女子和除夕正在走来。

“这位先生实在对不起，我没有看清……”那女子见杨靖出来，慌乱道歉，杨靖表示自己不在意，虽然在蹲坑的时候听见有异性在门外表白那感觉是挺奇怪的。

“我只想说这家的黄花菜真好吃，我已经吃完三碗了，你要不要也来一碗？”除夕抱手于胸前。

“呵呵……马上，马上。”杨靖也只能讪讪一笑，又转头向女子，“这位姑娘，那块石头你可以给我吗？”

“这……这不行！”那女子生怯却倔强地把石头握紧背在身后，杨靖后知后觉是否突兀，“你开个价或者需要我做什么。”

“不是……”话刚出口老板呼唤那女子，女子只得一欠身又拿起乐器回到台上，杨靖也只得回到饭桌。

“你小子，可以呀。”除夕眼睛从杨靖扫到女子，又从女子扫到杨靖，神色略有鄙夷。

“怎么了？”杨靖察觉到气氛不对。

“脚踏两只船可不好。”

杨靖差点一口饭喷出来，“我去，兄弟，你这脑洞太大了，都给你说了，那天那人不是我女朋友。”

除夕抱手冷笑，编，你接着编。

“我俩好好的亲姐弟，被你说成男女朋友，还该我找你算账呢。”

除夕愣住了。

“真的？”

“不然呢？”

杨靖反而一脸不善，义愤填膺，咋看都像是真的。

“咳咳，”除夕赶紧喝口茶，“那个兄弟对不起啊，我误会了，我自罚三杯。”

“嘿嘿，这还差不多。”杨靖倒是脸不红心不跳，一本正经的说瞎话。

气氛重新回归融洽，杯盘狼藉时，台上之人一曲落幕，酒店的老板娘走来，拿着钱袋和一封信。“这是你的工钱，这三天休息一下。”

“啊……姐姐，是我做错了什么吗？”姑娘急得快哭了，那老板娘摇摇头，“放心吧，你什么都没做错，我不是想赶你。”

“那……”

“可怜的妹妹，好好休息下吧。”说罢老板娘给杨靖他们结账。

女子看了信封顿时笑颜如花，喜滋滋地把信揣进包里，走出饭店。除夕满脸坏笑地顶一下杨靖，拉起他就赶紧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