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粪坑

这沙滩上了岛上，三人变得悠哉悠哉。

稻妻城黑得安静，偶尔有一两点灯光渺小却显眼。青草随风摇动，托着月光起起伏伏。银白薄纱盖下，长青楚玉仰面闭目，柔滑的月辉自指间泄出。

花好月圆，是能将人困锁的梦幻，沉浸之人沉沦温柔，未注意脚下绊石，她一脚踩滑，身体后仰，祥和无影无踪，入眼是让人心头发毛的悬崖之底。

“姐！”长青无缺转身猛扑，杨靖眼疾手快在他也将跌出时死死拉住，女子惊叫向下坠去，长清无缺仅仅摸到了一下衣袖。就在两人心凉半截之时，一个黑影弹射起步，穿流闪烁，转瞬之间，他已经扶住女子站在两人面前。

“好厉害！”长青无缺嘴能放拳，淡绿双眸更胜月下玉石，那人莫约一米七五，刘海遮额，和煦微笑，他面向杨靖，声音温软，“朋友，这么漂亮的女朋友，下次可得小心。”

“这位公子你误会了……”长青楚玉如惊慌的小鸟，“我们只是普通朋友。”她连连摆手。

“确实，我们只是普通朋友。”杨靖挠头。

“呵呵，”那男子轻笑，“我知道了，那我也不多问了，虽然很多像你们这样的人都会这样说。”

他们皆羞红了脸，各自转头不语，而杨靖紧接着又对上藏亲无缺几乎喷火的眼睛，跋前疐后的他好生尴尬。

“怎么称呼？”杨靖询问，“除夕。”男子双眼眯成月牙，主动伸手，“姓杨名靖，字君乐。”

那手是有温度的羊脂玉。

“多谢公子救命。”女子上前一步欠身，“举手之劳，不足挂齿。”除夕挥挥手，踏月远去。三人找到一家客栈，姐弟俩便暂时在此处安身。

“卧龙？”杨靖盘腿坐在床上，“何事？凤雏。”

“卧龙是诸葛亮，我这是在夸你！”

“凤雏是庞统，我也在夸你！”

杨靖无言以对，干脆直奔主题，“我感觉身体内的力量在躁动，好像还在不停变形。”

“那是自然。”冥鞘回答，“不过要完全成型，这还差一味材料——鸣草。”

“就这？”

“想啥呢？这可不是一般的鸣草。准确的说那不是鸣草，它叫幻叶，可以模拟其他植物的样子保护自己。”

“在哪儿？”

“目标影向山， One two three, ready go！”

杨靖念念不舍地离开被窝，大晚上的上山。

村庄城市并非唯一居所，也有少数喜好清闲之人，愿寻一隅，采菊于东篱。很巧，杨靖要找的东西就在这位隐士的杏林。

不过还有两个偷偷摸摸的人，杨靖定睛一看，不觉嘿嘿坏笑。

他轻手轻脚地摸到两人身后，往肩上一拍，左边的人惊叫一声，吓得跳起。“我就路过路过路过……”

“你们在这里干啥？”杨靖看着好笑，这两人正是李子恒和夏雀。

“什么嘛，杨靖是你啊！”下阙反应过来，恶狠狠地往他腰间一扭，杨靖疼得冷气倒吸，“我们去山上玩，结果这个木头乱带路，就迷路了……”

“明明是你画的地图……”李子恒小声嘀咕，夏雀继续解释，“晚饭也没吃，这里有片杏林，就想来偷……啊不不不，借一点杏子吃。”

杨靖眉毛一挑，这算是遇到了同道中人吗？“行，我先进去看看。”

“你确定？”夏雀指了指三米多高的墙，杨靖扎稳马步，扣住墙缝用力上蹬，已经站在墙头，目测了一下，向下跳去。

落地却是软的，整个脚都陷了下去。

“哇靠！”杨靖心中大骂一声，不会吧，这桃园的主人为了防小偷在这里弄了一片沼泽？他越陷越深，悉尼没过，身子也逐渐淹没他的心，然而这仅是上帝的玩笑，那东西刚没过胸口他就踩到了坚硬。

紧接着恶臭扑鼻而来，熏得他脑门充血。

“姥姥的！粪坑！”杨靖心中大骂这人缺德，这简直比直接用沼泽淹死人还恶毒。

“什么情况！”夏雀急不可耐地问，杨靖忽然灵机一动，“放心下来，这里是一堆稻草，我一点事儿都没有。”

马上另一个人就下来了，夏雀闻到那股恶臭的时候，为时已晚，她声音已经涌到喉咙，杨靖赶紧一把捂住她嘴，示意她噤声。

最后一个人落下，两人同时听见一句清晰的稻妻国粹，月光下，两人笑得丧心病狂。人就是那么奇怪的生物，我一个人倒霉，我可能会伤心，但看别人倒霉我会更快乐。

三人你看我，我看你，都被黄褐色的不明物裹了半身。李子恒表情一言难尽，但夏雀不在意，专跳又大又红的杏子，在冥鞘暗示下，杨靖也如愿以偿地找到了幻草。

“木头你快尝尝，好甜！”夏雀咬了一口杏子两眼放光，李子恒把头后仰，尽量远离那缺了一块的杏子。

闻着熏人的气味，那月下反光的不知是果汁还是女孩的唾液。李子恒没有丝毫食欲，甚至想吐。

杨靖忽然听到脚步声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