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冥鞘

“谁！谁！”壮汉暴跳如雷，捶打石壁。黑色波纹自那诡异符咒向外扩散，移山之力打在棉花上，让壮汉颇为南沙湾。

几拳下来，石壁安然无恙，反倒是大汉蒲扇大小的拳头青紫相间，用鬼头刀那更是没有效果。“呵呵。”大汉一双狼眼狠厉，“躲！我看你们能躲到什么时候！”说罢靠着石壁守株待兔。

“啊哟！”杨靖捂住屁股，呲牙咧嘴地翻个面，两人把他扶起，背靠石壁站起。

这是一方全是白褐石头的空间，无名的灯悬挂四方，火光幽幽，碧落黄泉。尽管诡异，但好在暂时没有什么危险，三人终于能松口气。

“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女子扶着石壁站起来，对杨靖欠身，“没事没事。”杨靖微笑点头，那女子拿出一个盒子，从盒内拈出两颗药丸后双手递上。

“我名长青楚玉，随身带了些小物件，希望能对公子有所帮助。”

杨靖打开盒子，里面莫约有几十来颗。小指甲盖大小的药丸，漆黑反有一点白光，开合的那刻，苦涩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顺着鼻子直冲脑门。

“这是什么？”

“帮助身体修复的药丸。”女子微微皱眉，精致的面庞绷紧，旁边的男孩已经双手抓腮面容扭曲，“姐姐，水……水……”

“我没带呀……”

杨靖眼珠下掉，再看那黑色药丸，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他有几个从三岁开始就牢牢记住的一生之敌——榴莲，苦瓜便是其中之二。算了，就像吃苦瓜一样，鼻子一捏眼一闭，一吞就完事。

想象美好，现实残酷。药丸刚入口，有丝丝本草甜味，但马上强烈的苦涩蔓延。两极反转，使效果更上一层楼。

杨靖表情甚至比男孩更夸张，五官挤在一起。相比之下，苦瓜的味道简直甜的让人心旷神怡。好一会，扭曲的五官才逐渐松弛。

“敢问公子尊姓大名？”女子缓过来，小心而礼貌。

“姓杨名靖字君乐。”后面纯属是杨靖为了模仿古人耍帅而临时加上了。

我醉君复乐，陶然共忘机。况且那个乐字，杨靖自认为和自己乐天派的性格挺符合。

“杨君，部分药效会在体内郁结，如果不及时疏通就会消散，药效就会打折扣。”

“谢谢。”杨靖赶紧坐好，调动体内气的流动。

“啊——哈……”他正觉得如静坐湖底，沉着而安静时，一道哈欠声突然在脑子中响起。

“WC！”杨靖吓得从地上跳起来，把刚睡着的男孩也吓得睡意全无，“怎么了？怎么又来了？”

四下张望，除了漆黑就是石头。

“那个，我不小心梦到狗在撵我。”杨靖轻咳一声缓解尴尬，背对两人坐下，这才双手捂脸。

“幻听了吧……”

“没有。” 那声音平和，在杨靖听来却无异于平地惊雷。“我去！”他抱住头，“我不会人格分裂了？”

“你才人格分裂！你全家都人格分裂！”

“嘿，还骂人？”

“算了，爹我不和你计较。”

刚听那声，不自觉便浮现出一高挑男子身着白色长袍，手持折扇，剑眉星目，墨发白肤，好一蔼然仁者。

而现在……是哪个医院墙垮了让他跑出来？

“所以你到底是谁？”杨靖不动声色，只在心中发问，“我是冥鞘。”

“冥鞘？！”杨靖低头注视手中黑刀，几秒后给了刀柄一大比兜。

“WC！你干嘛！”

“没事。”杨靖把冥鞘插回刀鞘，“我就看看是不是真的。倒想不到你还是个小黑子。”

“呵呵，这不是你记忆中的词汇吗？”冥鞘冷笑，杨靖笑容凝固了。

“意思就是我前世的那些记忆……”

“嗯。”

“那我的那些将军的本子……”

“不愧是雷神，差点淹死自己的眷属。”

“擦！你给我停下！不准看！”

“你学画就是为了自己画本子？你也是个人才……唉，这将军太可了！”

“我TM！”

“你打我撒，小小提示，你打自己，我可能会跟着痛一点，但不多。”

长青楚玉奇怪的看过来，不知啥时候这位救命恩人如坐针毡，全身不自在地扭动。

他们自然听不到那猥琐的笑声，这里如果有地缝杨靖会毫不犹豫的钻进去。

“没地缝有墙缝。”

“爬。”

姐弟两人伤口已经结痂，很难想象那么短的时间就可以愈合到如此地步。他们在石洞中踱步摸索，上下观察。

“你是怎么进到这儿的？”冥鞘忽然声音古怪，杨靖不想搭理他，“说话呀，真想被困死在这里？”

“不知道，莫名其妙来的。”

“你这运气还真是……”冥鞘咋舌，“那么零点零几的空间错乱几率都能被你赶上。”

“现在赶紧练习，看见那个六芒阵图案没？等会在中间画，这个一定要标准！”一个蛇形符文在脑海中浮现。

“用这个就能出去？”

“别废话了，麻溜的！”

杨靖不再多说，仔细观察练习那个符文。

“姐姐，这里完全是封闭的，我们会不会闷死……”长青无缺靠在石壁上，眼巴眼巴望着长青楚玉，长青楚玉欲言，却有人快其一步。

“能出去。”杨靖站起来，昂首阔步，背手而来，笑得自信，“其实……”他未注意 一脚踩在一块圆石上摔个四脚朝天。

姐弟：“……”

“咳咳。”他拍掉灰，马上又恢复了，之前略带老气的做作。咬破食指，他以血为颜，手指舞动，大开大合间，一个张扬而诡异的符文，在阵法中央成型。

“咣！”脑海轰然，似一击鸣钟，视野在这一刻猛颤一下，仿佛来自太古的洪荒猛兽睁开眼，阴冷的锁定这个人类。

空间震颤，石壁打开，竟是另一片空间。破布盖朽木，霉味扑鼻，烛梗无火自亮。纤维化的木供牌，化成黑色的贡品，一片腐朽中，唯有供桌上如玉雕琢的小巧骨架显得刺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