交谈

“我怕她们对小姐你不利，把她们全都散了。沈世昌在院子周围派了暗卫看着，柳爷爷不好进府，就只能我出去了。”

“小姐什么时候醒的?”阿莫问道。

“约莫酉时的样子。”沈竹归喝过水，粥也下去了一碗，身子暖了一些。

“对不起，小姐。”阿莫低着头，十分愧疚。

“无事。”沈竹归淡粉的唇瓣一张一合，她回答完便不再说话。

几根发丝垂下来，昏黄的灯光下，沈竹归的脸有些朦胧，她一开始见到阿莫那种好似久别重逢的情感渐渐淡了下来。

一场大雾弥漫，阿莫慢慢地看不清她，她眨了眨眼睛，以为是泪水模糊了风景。

可沈竹归沉默着，她看着她眼里刚醒来的懵懂，欣喜慢慢消失，敛起眉目。

阿莫搭在她身上的手沿着被子缓缓落了下来，她好似明白了什么。

“小姐，你先休息，我去外面守着，有事唤一声就好。”阿莫将沈竹归掉下来的青丝挽到耳朵后，把被子理了理，她按压下心中的情绪，起身离开。

从始至终，沈竹归未看她一眼。

阿莫到门口，手触上门把手时，小心翼翼地又往她的地方看了一眼，很快就收回目光，关上门。

她低头，忽然望到袖子上的花纹，苦酸的滋味漫延，却同时松了一口气。

幸好，她是沈竹归。

大苍九年。

她从娘家回来，她的家里因为有她的扶持，生活条件越来越好，从家里出来时，她的母亲听说自己侍奉的小姐喜欢甜点，特地给她塞了好多，好报答那户人家。

母女又在屋门口聊了许久，阿莫才依依不舍地离去。

她欢天喜地带着糕点，已经迫不及待地去逗逗归儿，她好似已经能想象出她看到这副糕点时的模样。

可她回到熟悉的地方，打开门，院里没有熟悉的嬉笑声，她猜想也许是归儿惹恼了夫人，在抄书呢。

她脑子里浮现，归儿一张小脸委屈巴巴的神情，不知觉中便弯了嘴角。

她悄悄地走到沈竹归的房间，轻轻打开门，一探头，准备吓一吓沈竹归，环绕一圈却发现没有见到她的身影，正疑惑她是不是去了房间背后的石室里。

府里突然一阵躁动，阿莫有些疑惑，却也未曾理会，以为是哪个高官登府。

正准备往夫人的屋里走去，却忽然听到一声尖叫。

她功夫怀身，听得清楚，那分明是归儿的声音，她急忙朝外跑去。

出院门，远处气势汹汹的人群映入眼帘，而走在前头的，被两个人拖着走的孩童正是沈竹归。

顿时，气从心来，等到他们走到跟前时，却也还是规规矩矩地朝沈世昌行了个礼。

一双靴子出现在他眼前，紧接着她被一股力量踹了出去，她一时没有料到，急忙用内力护身，却还是猛地吐出一口鲜血。

阿莫趴在地上，心下惊恐，那一脚分明是往死里踹的。

她眼睁睁地看着沈竹归被人丢到一边，她急忙起身去接住人。

然后，看着那帮人闯了进去，她散落在房前的糕点被踏碎。

夫人的屋子被踹开，发出巨大的声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