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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琴瑟调和

苍兰诀:无意闹春风

玉祁虽说是江南一带不出名的小城,因挨着广陵郡,人来车往的运输倒也繁华。

苍盐海一日,云梦泽便一年,巽风带着海棠在这小住了四个月,回去也只是过了四个时辰。

两人在凡间也没什么事,以海棠的性子也就整日窝在月白风清别院补觉。

巽风是当真不明白她为何有这么多觉要补,但遛出寂月宫不就是为了多陪陪她,只要天一亮便拉着她起床。

任凭海棠怎么反对都没有作用。

当然让巽风烦恼并不是喜好睡觉的海棠,而是该怎么做一对寻常夫妻。

他背过整个藏书阁的书册,有兵法、有政治之道、有诗文、时务实学之书……可唯独没有教夫妻相处之道。

若说巽风在这发愁,那海棠就显得悠然自得了。

既然不让她睡觉,海棠就每日裁新衣,研究食谱。昨儿瞧了城里流行什么花样,便学着给巽风制衣。今儿又拿着凡间的食谱研究新菜式,立志要把她家弟弟养得白白胖胖的。

巽风庆幸海棠的手艺活都不错,每日都能吃到新鲜玩意儿。

但话又说回来了,海棠对弟弟这个称呼当真是改不回来了。

平日里月白风清就他俩人,这样叫着也没什么,可出门旁人听见就误会他们做什么违背伦理之事。

巽风义正言辞纠正过几次,可隔日海棠便习惯性喊弟弟。

无可奈何以后,就只能由着她了。

“弟弟,尝尝我新做的糖饵。”

听到熟悉的声音,巽风放下手里的书册,寻声望去就见海棠端着一个小白瓷盘,一身鲛青色的襦裙,身披白纱在清风中飘曳。

她与池中正开得娇艳的粉色荷花清雅交融,温婉动人。

来到亭榭间,撩了撩裙摆自然地便在巽风倚靠的美人榻坐下。

这榻还是海棠为了这乘凉小憩设下的,自己没用几次,倒被巽风霸占了去。

纤细白皙的手指捏了一块棕红糖饵,喂到巽风唇边,轻声道:“尝尝味对不对?”

海棠切得小小一块,刚好一口一个,等巽风吃下去便用期待的眼神望着他。

回味了片刻,巽风眉稍轻挑,不紧不慢道:“太甜了。”

海棠纳闷地嘀咕:“你喜欢吃甜的,我做得时候便多放了些红糖。”

巽风半靠在榻侧,单手搂过她的腰肢,有些抱怨:“这几日我都不知吃了多少甜食了,再怎么喜欢也不能这般。”

海棠把瓷盘放在旁边小桌上,趴在他怀里,轻轻撩起他的黑发,发丝在手指间打转,声音软糯:“可这些日子以来你头发也养黑了不少。”

不说这还好,一提到这事巽风头更大,海棠日日做黑芝麻糊、核桃酥、黑米糕等等这些甜腻之物,说是可以养头发。

巽风光这些日子吃的,足足已经可以弥补了幼时吃不到的甜食,甚至更多。

记得小时候自己是喜欢吃糖的,纳罗婆婆就吓唬自己对牙不好,平日里还会严格要求自己吃什么甜食,有时候多吃半块都会被责骂好几日。

后来月族翻天覆地的变化时巽风也还小,每每哭泣时纳罗婆婆只能拿甜到发腻的食物来哄,巽风吃了甜食心情就能变好很多。

可后来他还没长大纳罗婆婆就不在了,也没有人拿甜食来哄他,也因为月族有很多烦心事,久而久之巽风就不喜欢吃甜的东西。

巽风是开心现在能有人来给自己做甜食,却也烦恼需要日日吃这些。

望着身上的女孩精致漂亮的粉脸,巽风眼里的笑意更深了,纳罗婆婆是迷罗花,清容是海棠花,两人的性子也都是一样的温柔娴静。

或许婆婆知道在她离开后的千年里,巽风一个人孤苦,就把明明相隔异族本不应相遇的海棠送到他身边,这样就有人来疼他、爱他。

——

平日闲暇之余巽风都是在看书练剑,这方面显然不是海棠的强项。

不过巽风以为她那性子不会喜欢交好友,哪知自己没陪她的功夫,海棠已经和街坊邻居混得格外好。

有一日清晨,海棠撒娇要吃东街家包子,巽风没练剑就赶着去买,难得天微亮就出门。

提着包子走在小巷时,那些早起做饭的妇人直直和巽风道好,言语间无不是“清容家相公”,连小巷里玩闹的孩子都叫他“清容姐夫”。

卖鱼的婶婶看到巽风,大声叫唤着:“哟?清容娘子她男人呀?来送你条鱼,就替我谢谢娘子的绣囊了,这装钱袋正好。”

卖烧饼的大爷硬塞了好几个肉饼给巽风,念叨着:“下次别人娘子送糕点来了,人老了吃不了那么多甜腻的。”

巽风直直有了自己的“名分”,才知海棠这条巷子里名声是多好。

——

巽风有晨起习武练剑的习惯,起初海棠还大放厥词要陪他,可来云梦泽到现在她就没早起过一日。

最后用了一句“我不会用剑”,直接断了自己往后生早起练剑的想法。

知她性子软,但没想到这事当真处理果断,到凡间几个月一次都没陪巽风早起习武过。

就算平日里巽风在竹园里研究剑术,海棠就只是在旁边摆了许多果子,边吃边看着他练,

日子久了,巽风忍不住发问:“你修了两万多年的道,真的还修得这般懒散的习性?”

虽说修仙和魔不同,但巽风对他们这些修仙者的规矩忌讳也是知晓一二的,对于海棠这般睡睡觉、游山玩水、吃吃喝喝的还能占了一个上仙的位置,多少是有些纳闷的。

海棠手臂放在石桌上,双手撑着脑袋打了哈欠,神色困倦,懒懒道:“可能因为天赋吧。”

“……”巽风找不出辩驳的。

若他真有海棠一半的天赋,莫说苍盐海整个三界都能有他名汇。

可惜天道素来就不公的,给了海棠过人的天资,但她却没什么心态修炼。

而巽风虽说天资也不错,但和他们比起来终归是差些,他靠的是聪慧和努力,一点一点去攻克没有天赋加成的事物。

不过巽风也好奇,海棠这样的天赋为什么不好好利用?

她那般对仙族抱有忠诚,只追随仙族,若好好修行再参个军,就算不及赤地女子那般,也能给仙族带来不小的利益。

海棠听了只觉得好笑:“少我一个敌人不好吗?”

巽风直皱眉,神色严肃:“我不是同你说什么两族之分,而是劝你不要懈怠自己的天资。”

听到这话,海棠低眸瞅着桌面上摆着的果子默不作声,巽风以为她有在思考自己的意见。

可半响之后,海棠起了身子,脸色也些不自然道:“我先回房休息了。”

巽风眉毛轻挑,察觉出她的不对劲,收了手里的剑追了上去。

海棠一情绪不好就只会闷在被子里,巽风哄了好几声都没动静。

“好啦好啦,我以后再也不啰嗦了。”巽风拉了拉被子,可海棠拽得紧。

“清容。”

“容儿?”

见她没什么动作,巽风凤眸里闪过一丝狡猾,唉声叹气道:“以后不嫌弃你懒就是咯。”

果然这话惹得海棠露出一个脑袋,怒瞪着巽风。

——

眼瞧着云梦泽已经深夏了,君泽回了一趟苍盐海,这边就过了三个月。

江南一带的气候宜人,夏夜都十分凉爽,君泽匆匆赶来却没见到巽风。

海棠提着一小灯笼,似在看荷花池里的锦鲤,月色皎皎,清风徐过远处竹叶摩挲声,便沙沙作响。

这样安定的日子苍盐海是没有的,也难怪巽风迟迟不归。

见院里只有海棠一人,君泽便隐在暗处没有现身。

荷花池旁有许多石头,海棠寻了干净的就地坐下,她默默欣赏着灯笼上画着的一对吹笛子的孩童。

“巽风出去好大一会儿了,你若累了在大厅等着就是了,夜深露重的等会生病总归没落得个什么好处。”海棠的视线一直在灯笼上,浅浅眸光含着笑,声音不轻不重却正好能让躲在暗处的君泽听到。

闻声,君泽倏地停顿目光,微弱的月光下,花瓣凋谢只剩莲蓬在清风中摇曳着。

而坐在荷花池旁的女孩,气质娴静,语调娇软,注意力都在她手中的灯笼上,远远望去只让人觉得是没危险性的小兔。

但君泽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这样宁静美好的画面却让他不自觉紧张起来。

作为暗卫不被人发现已经是轻车熟路的事了,况且他刚刚也怕惊扰到海棠便用了法术隔绝了自己的气息。

而她却能发现自己存在。

君泽寒眸沉沉,在战场上最可怕的不是为了掠夺食物披着羊皮的狼,而是明明自己是羊却混迹在狼群中不露出破绽。

就这瞬间,君泽意识到海棠不仅仅是巽风心尖上的小女人,也是月族人人痛恨、站在九天之上谬论苍生的仙家。

说她天资过人或者运气好也就罢,但在一群修道的仙族中稳坐上仙位置,这可不单单气运能得到。

“清容。”巽风提了好几个小灯笼回来,骨架都小巧玲珑的,正适合凡间的小女孩玩了。

听到熟悉的声音海棠眸光亮了亮,站起身子朝巽风小跑过去。

君泽在远处默默注视着,清瘦又娇弱模样的女孩,提着嫩绿罗裙直直扑到了身子挺拔的少年怀中。

巽风的手都提着灯笼了,没办法反抱回去,低笑哄着:“眼下那么多灯笼够让我赔罪了吧?”

原是闲得无聊时,海棠本想着做了些灯笼,花灯游街那日用,没想到巽风练武时把做灯笼的竹条都折断了。

这哄人方面巽风当真不会,看着自家夫人气鼓鼓的模样,巽风琢磨着给她做灯笼就是了。

可显然不是人人都手巧,四五日过去了巽风一个灯笼都没做好,他性子被磨完了就想使法术变几个。

但海棠没那么好忽悠,所以竹条折断的气还没消,巽风又多了一条滥用法术骗人的名号。

巽风手里的小灯笼都笼罩着一抹暖光,打在小夫妻二人身上,更加的明亮温暖。

这样场面君泽也不忍打断,默声换了个位置隐藏。

小院没了声响,君泽才从黑夜中走出来。

巽风也没了刚刚亲和模样,清冷的双眸落在他身上,淡然道:“何事?”

“南幽地界一夜之间死了很多人。”君泽口中的一夜是苍盐海时间。

巽风海棠二人在这三个月,苍盐海却一个夜晚都还没更替。

“可是因为灾情?”巽风颦着眉。

君泽摇摇头:“不能确定,因为这个病症查不出源头,甚至感染的人看起来和普通人一样,等发现得病了人已经没气了。”

这一夕之间,南幽地界不知死了多少人,巽风只能猜想或许不是病症,而有可能是怎么邪物入侵?

“北幽王应也是这般想的,今夜他在北幽地界就设了好几次祈福大典,连许多巫师占卜都丝毫没有结果。”

君泽简单概述一下现在各个部落的情况,这样的病症法术没有用,药物起不了作用,就像是——

他本寒凉的眸子更多了几分死寂:“就像是无妄之灾。”

仙月大战已经过去五千年,月族各个部落内乱,但总归是苍盐海关起门来自己的事。

两族的边境偶尔有摩擦,也只是不痛不痒的,月族各系复杂,又不似仙族只拎着一个道就修。

君泽双眉紧皱:“一时间,苍盐海大规模飞来横祸,难道是仙族使的绊子?”

赤地女子虽封印月族十万将士,但仙族也死伤惨重,数不清陨落多少仙家,就连东君都闭关不出。

仙族五千年修生养息,因为他们也是内部空虚的,现在苍盐海闹这一出最得利也就只有水云天。

这也是巽风最担心的,南北幽王亦可现在不动手,只祈求自己领地上的子民安康,但水云天不会这么想。

仙魔不容,仙月两族世世代代都把仇恨刻在骨子里,就算这场灾祸和水云天无关,他们自不会错过攻打的好时机。

原还能在凡间呆一个月左右,但巽风有不好的预感,拉着海棠便回了苍盐海。

——

回到苍盐海天已微亮,虽说时间差不一样,但在淌过忘川河时海棠就困得不行。

       又记得回到苍盐海巽风就要出远门,只直直拉着他不松手,能多抱一会是一会。

       “这还是第一次见你穿盔甲,”海棠替巽风更衣,手里头正低头系着腕套。

       自海棠吃醋宫娥帮巽风更衣以后,这些都是他自己亲力亲为的。

       而在云梦泽闲来无事时像裁新衣、做养生食谱,连同更衣、戴冠被她都承包了。

       虽说只在凡间待了短短三个月,但两人就这般相处着,回来也就习惯了。

       海棠垂着眸,嘀咕着:“这盔甲黑黝黝的,还没有我昨个给你织的新衣好看。”

       系好一只袖套,海棠又拉过他另一只手,袖套不知是材质做的,又硬又重的,捣鼓了好大一会。

       听到她犯嘀咕,巽风眉稍轻扬,好笑道:“水云天白盔甲除了亮眼一点,好像也没多大实质性作用。”

       闻声,海棠头也没抬回了一句:“至少颜色好看呀!”

       巽风不解,黑白两色还能比较得出谁更好看?

       系好腕套海棠才抬起脖颈,细长的眉毛微拧着,清秀的容颜难得严肃一次:“切勿和外边的人再打架,更不要冲动行事,万事要深思熟虑,打架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之前两人还在东山头时,巽风时不时出现,而衣服上不是沾着血迹,就是带着伤。

       一些小伤口他自己倒是习惯了,但按耐不住海棠唠叨。

       “弟弟!你还这么小怎么可以打架呢?”那时望着海棠天真的模样,巽风只道她不懂有些架非打不可。

       但海棠性子好,对那时候性情冷淡的巽风也没摆脸色,只暖声安慰道:“岐黄之术我只学了些皮毛罢了,好在我记得住一些云中水阁里基本的疗伤法术,应该可以帮你疗伤。”

        每次见了他身上有伤,海棠总是边责备边疗伤,淡金色光芒闪烁着,暖洋洋的,巽风头次觉得仙族的法术也不是样样霸道。

        见巽风没有回答自己,海棠牵着他的手轻轻摆动着,似在撒娇:“你没在听我说话吗?”

        巽风眉眼有些倦色,深沉的眸子静静望着眼前的女孩,习惯性抬手覆上她的发顶,却摸到了一片冰凉。

        用流金融的水波状浅赤色发冠,几颗蓝月宝石镶嵌在上,同巽风戴着发冠款式差不多,但海棠的更小巧精致些。

        这是他的妻子才能戴的发冠,回来时巽风便命人给她戴上了。

       他不知出门几日,把海棠一个人留在这总归是不放心的,但碍于她的仙族身份不能时时刻刻带在身边,所以巽风现在行为默认了海棠的身份,这样祭月宫的人总不能可待。

       摸了摸发冠,巽风手掌拖住海棠的后脑勺,眼里闪过一丝戏谑,俯低了些身子,声音低低地哄着:“你乖乖呆在这里别乱跑,那我也就不和别人打架。”

       哪知海棠愕然地看着巽风的脸庞慢慢靠近,一巴掌别开他的脸,微怒道:“你别学我说话!我跟你说正经的呢!”        

       巽风正了正身子,无辜摸了摸刚刚被她拍的脸颊,虽然海棠没有用力,但委实让他想不明白,平日里海棠不就是这样哄人的,怎么换到她身上就不管用了?

       搂过她的细腰,巽风无奈一笑:“成!我都记下了。”

       ——

       九幽与南幽交界处 乌山小城

       “殿下,南幽那边来报灾情暂时被南幽王带兵力强行垄断了,但离这最近的灾区不过百里,现在附近部落人心惶惶恐殃及池鱼。”

       乌山部落首领叫兹陨,约莫着年过半生,发丝间都有白发,一副风尘仆仆沧桑,看来这些日子没少担忧。

       巽风神色未变,静静看着书折,他料到南幽王会下狠手,但没想到在不确定会情况下,用兵力生祭所有有可能感染的人。

       这法子虽说快准狠,但对南幽损失惨重。

       君泽这时进屋,行了个礼就道:“北幽探子来报,北幽王那边没什么动作,和往日一样忙着祈福也召集了所有巫医。”

       可见巽风默声,君泽颦眉:“殿下,可还有什么不妥?”

       “北幽王的个性先是雪中送炭给南幽,又现在按兵不动,本王怎可能会觉得有妥当之处?”巽风凤眸透着阴戾。

       现在南幽出事就弱了一筹,北幽和九幽定会按耐不住,北幽王只不过是观望巽风先有什么动作罢了。

       巽风冷冷地一笑,他除了看不起自己,还真把自己当做冲动行事的毛孩子。

       冲动行事……想到这,巽风睫毛轻颤了一下。

       “你可千万不能再冲动行事了。”海棠娇娇柔柔的声音,不知怎么就在脑海中浮现。

       清冷的眸子下显出一丝慌乱:“先下去吧。”

       听到屋内没动静以后,巽风才把视线从书折里挪出来,却见一袭夜行衣的君泽就站在自己身侧。

       巽风一震,莫名其妙道:“你还站在这做什么?”

       “我……平日不都是这样的吗?对了,殿下是还有其他什么安排吗?”君泽有些诧异巽风的反应,但又误以为他还有什么事要交代。

       巽风哑然,无奈扶着额角,懒散道:“让本王自己待会。”

       见巽风又有脾气了,君泽也不好说什么就退出了屋内。

       乌山部落靠近森林而生,小城的建筑都是木质的,风吹过窗户都有轻轻地吱呀声。

       忽地,声音变沉重了几分。

       巽风转身望去,却只见一团黑气在窗外划过,稳稳当当落在里屋木地板上。

       “巽风殿下,别来无恙。”黑气渐渐散去,一个身形高挑秀雅的黑衣人便立在那处。

       来人墨黑玄纹长袍拢着高挑身躯,如同夜里乌云遮月的面具把面部挡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下巴处白皙的皮肤,和淡红的薄唇。

       他唇角轻轻笑着,声音极有蛊惑力,从黑夜中而来,有着一身黑衣看不清,也道不明。

       见到来人,巽风眸色一凉,单手负后,懒得搭理他的模样:“不知海市主又大驾光临所谓何事?”    

       海市主像极为习惯这位月族二殿下的脾气,唇角的笑意未变:“自是来感谢千年来有巽风殿下的帮助,海市才能安稳建筑。”      

       巽风冷冷清清撇了他一眼:“都千年过去了,现在回来感谢也有用?”

       海市主往前了一步,声音低沉:“这不是听说苍盐海出事了,我至是来瞧瞧能不能帮助到殿下一二,好回报殿下当年的相助之恩。”

       “不必了,当年本王助你建立海市,你回报本王夺回九幽地界就已经两清了。”巽风回绝得极快。

       海市主知晓他会这样回复自己,更向巽风贴近了些,声音有些轻:“可海市得到消息北幽王已经默默招兵买马,不日将趁乱进攻九幽、南幽地界。”

       “什么?”巽风明显不信,刚刚君泽才回报北幽并没有异动之像。

        “殿下怕忘记这世间没有我们海市得不到的消息?”海市主的声音温润低哑,很容易拉进二人间的交流。

        “殿下就不好奇整得偏偏这时候起了个无妄之灾吗?”

        巽风轻挑眉,只等着他继续说下去。

        “这灾来得蹊跷,无非就是有心人想挑起事端的借口罢了,殿下还是细想一下为何偏偏只南幽爆发,而北幽和九幽相安无事?”

       不用海市主多言,巽风也明白了几分,眼下苍盐海三地就南幽出事,不是九幽做的,就只能剩一个北幽。

       而北幽王就在这时给南幽雪中送炭,眼下南幽王只会把怀疑的目光放在九幽的巽风身上。

       巽风一早料到开春以后会有纷争,可没想到寒冬还未结束,北幽王竟然如此心狠手辣挑起事端。

       海市主绕有一副语重心长的语气:“殿下年纪轻轻便胜任君王之位,这些尔屡我诈自是不敌那两个老匹夫,不过念在之前殿下帮过海市,在下才冒昧来提醒。”

 

       巽风默不作声,清冷的眸光望着前方,不知是不是思考海市主的话。

       只是细长的手指轻轻抚摸着腕套,但玄铁打造的腕套哪能摸出一丝暖意?

       海市主的话并无道理,但他也不能全信。  

       巽风是不知南、北幽王为何总觉得自己优柔寡断,冲动行事的,连海棠也是如此。

       他做的每一分决定都是细细考虑过,但比起其他人的恶言相向,巽风更愿意听海棠的先按兵不动。

       反正北幽王也没借口先打。

       “那今日就谢过海市主了。”巽风淡淡地回了一句。

       海市主显然没料到巽风这么冷静,往日听到被别人算计他都会气得把情绪都表露在脸上。

       但他也只是轻轻笑着,正巧他自己也不着急,轻声道:“那日后殿下有什么需要帮助之地,来找我就是了。”

       说完,化做一团黑色燎烟不见了身影。

       等屋内又恢复一片寂静,巽风摩挲着腕套的手指才停下了。

       面容棱角分明的冷俊,一双阴鸷的凤眼透着寒星,巽风最讨厌的就是活在别人的算计中。

       甚至,自己还不过是那么一颗小小的棋子。

       毫不起眼,除了阴谋诡计时也无人在意到他。

专心搞事业的巽风每日一提:切勿恋爱脑!

专心搞事业的巽风虽然拒绝恋爱脑,但在云梦泽那几个月里,确实是我……是本王过往岁月里最安宁的日子。

马甲超多的海棠仙君「突然冒出来」我也是!🙋

路过的作者·七语其实我埋的坑挺多的,又大部分是男主视角,所以不要骂只是为了强行甜😭因为这可能只是男主视角里的甜,放女主视角里可能是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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