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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北幽兵乱

苍兰诀:无意闹春风

巽风跟着君泽隐藏身份混入了南幽镜内,在那确实许多月族人全都无故离奇死亡,之后身体溃烂像是等了疫症。

“殿下,确实没感受到一丝邪气。”

这已经是他们跑得第四个被感染而免族的部落了,魔类死亡是没有实体的,只会在空气中消散,现在部落里住宅都人去楼空,毫无生机。

巽风摘下斗篷,清冷的月色洒在他脸上,反射出一股浅浅的寒凉。

如果不是有人操控邪物,那就只能剩下是病症了,可那么多巫医一致都说从未有过这样的病症。

君泽跟在身后,神色有些冷淡:“会不会是仙族所为,毕竟只有他们的仙术我们并不全了解。”

“不会。”巽风头次对仙族的话题平静交谈,“若是他们为何跑到最远方的南幽,而不是离水云天最近的九幽?更何况——”

巽风正了正神色:“我们的敌人若有能力让南幽一夕之间死伤惨重,早就对三地同时出手了,又何必现在独独祸害南幽?”

夜色浓重,等二人回到木屋时君泽就把换下来的衣物都烧了,虽然不能确定是不是病症所致,但总是小心些为好。

君泽不知从哪来香料,往巽风衣服和屋内熏了许久。

闻着这又浓又臭的所谓“香料”,巽风一脸黑沉,弄得他现在浑身都是臭味。

“你是被哪位巫医给骗了?这么臭的香料能对灾疫有用吗?”巽风忍着发火的冲动,语调有些重。

“这……属下也是第一次用,”君泽显然也闻不得这味,冷冰冰的面容因为憋气有些泛红:“王妃给属下的时候没说过这么臭。”

“什么?”巽风眉毛一挑,君泽在凡间的时候就叫海棠王妃,但没想到他们关系什么时候好到偷偷瞒着自己做这些了?

君泽有些憋不住清咳了几声:“咳咳咳!就临走前王妃给的,说殿下的脾气定不会自己做这些事情,就给我拿了好几包香料,说是以前她在云梦泽云游的时候见凡间的郎中用的。”

巽风抬起手又闻了闻衣袖,眉头紧锁,就算是海棠给的这味还是掩盖不住。

“她让你用你就用?你不先闻闻的吗?”巽风有些无奈。

“啊?”君泽挺直的背僵了僵,茫然道:“可王妃说必须让我亲自给殿下把香熏上。”

说着君泽顿了顿,把视线在巽风身上移开,视线弱了几分:“王妃还说你若不用,回去殿下就不用和她睡同一间房了。”

“咳咳咳……”巽风被这话呛到了,不自然摆了摆手扇风,漫不经心道:“这味儿真大,去开窗通会风吧。”

等君泽转身,巽风才抹唇笑了笑,上次在云梦泽海棠因为花灯的事情,把巽风扔到偏房睡了一晚。

刚刚成婚就独守空房的滋味可当真不好受,从那以后巽风再也不惹她生气了,海棠看着性子温和但小脾气闹起来一点都不好哄。

不然他也不会大半夜爬起来去给她买花灯。

————

有了这一夜的经验,两个人混入南幽地界越来越多,但在因灾情消失的部落中没有丝毫一点异样。

而且只要沾上的人都没留下,跟本问不出所以然来,也难怪南幽王下手这么狠了,眼下除了强行镇压也无其他办法。

“难道真是因为病症?不然怎么可能一点邪气都没有。”

巽风无情反驳他的观点:“是病症怎么我们俩跑了这么多地方一点儿事都没有?”

君泽沉默了会,有些不确定道:“难道王妃的香料有作用了?”

巽风双眉紧皱:“你见过凡间的药物对仙月两族有用的吗?”

“那殿下为何还让我日日熏好几次?”君泽不解,他这么信任海棠给的东西,还都是巽风没有拒绝的缘故。

闻声巽风慢了半响才回了两个字:“闲的。”

“……”君泽现在还能对他家色令智昏的殿下说什么吗?

巽风不想再接这个话题:“下一个部落在哪?”

还是一无所获。

最终两人都准备打道回府,却在路上撞上了南幽战士正在抹杀和最近灾区离得近的部落。

两人不约而同掩了气息,在远处躲了起来。

有老妇人抱着孩提恳求的,也有妇孺绝望地跪倒在地上,更有见过大风大浪年迈的老者一声不吭坐着……

可得到却是那队南幽战士无情地制止声。

巽风面色沉重,这样做法虽然残忍,但被逼到绝境也了无他法。

可就在时,吵闹的人群中突然有妇孺尖叫起来,原是旁边有人突然全身皮肤如同灼伤般溃烂,也就一瞬间的功夫如同蒸发一般变成了黑雾。

一时间,镇压的人群跑的跑,哭的哭,连来镇压的战士都被吓退了几米。

“快快快!先把这所有人都就地解决了!”有个战士反应过来,连忙施了法牵制住离自己最近的。

君泽拉着巽风胳臂,语气十分急切:“殿下,快走!”

两人立马飞身而去,等飞了几公里,巽风在半空中停了下来,望下身后有火光渐渐变弱的地方。

人群已经全部抹杀了,包括那队战士。

君泽也有些难以置信:“那些战士也自杀了……”

“他们离得近,回去也会被其他战士抹杀,还不如自我了断,还能得个忠诚的封号。”巽风低着嗓音道,其实简而言之他们也怕自己感染回去连累族群。

虽然看到过程,但却还是不知这其中到底是怎么样的原因让这些部落的人感染的。

看等两人刚回到乌山部落,兹陨急得忙在巽风屋前跺脚,见到了巽风连忙向前:“不好了殿下!大事不好了。”

巽风摘下斗篷,见兹陨首领头上的白发似乎更多了,双眉紧皱,这个节骨眼上有不好的预感。

“殿下,刚刚帝域、荒域绿洲传来消息,那边也有灾情出现!”

此话一出,巽风瞳孔放大,帝域……内心一阵惊愕,没来得及反应。

君泽也惊讶一下,但第一反应看向了巽风,只见他眼神有些溃散,念叨了一句:“帝域……寄月宫!”

巽风快步往屋内跑去,模样有些急切:“君泽吩咐下去,即刻回帝域。”

“殿下莫急,寄月宫那么多强者暂时不会有事的。” 君泽跟在他身后。

巽风进屋把斗篷丢在了书案上,正要拿自己盔甲,却被君泽制止,便有些恼怒地瞪过去。

可君泽丝毫没有退缩,眼神镇定道:“以王妃的实力也不会有事的。”

兹陨在身后附和着:“对对对!帝域不缺战士,眼下殿下回去不是更危险?”

但说完愣了一下,刚刚自己没听清什么王妃来着?

君泽眼神十分平定,望着巽风压低声音,只有两个人能听到:“殿下相信我,王妃的修为远在你我二人之上,若火急火燎赶回去还不一定王妃在那自救有用。”

巽风目光沉沉,沉默了一会,还是拿起盔甲,但神色平静了两分:“还有寄月宫上百族人,帝域、荒域数万人的性命,本王不可能见死不救。”

他两三下就套好了盔甲,连同海棠戴了好大一会的腕套,他几下就系好。

可拉着细带的手一顿,脑海都是海棠那日临走时研究着这个怎么戴上去,她连盔甲都没有戴过,甚至只会评价哪方盔甲更好看。

这让巽风怎么可能会觉得她一点事都没有。

君泽知劝没有用了,只能对兹陨首领道:“准备一下,我们明早……”

但见巽风面色变了变,心领神会改成了:“我们待会就出发,尽量越快越好。”

“啊?今晚……”兹陨首领不确定的望了一眼巽风,见他神色没有变化才敢应下。

回去过程中,君泽又接到更准确的情报,是帝域外围有了感染人群,而且情况完全和南幽地界不同。

南幽地界被感染立马像被火焰灼烧消散,九幽描绘的情况都是入寒冰刺骨整人都被冰冻住,最后如同气雾般消失。

不过好在因为提前有了准备,九幽这边一发现不对劲立马就控制住,只是这样的情况更加说明不是什么普通病症。

巽风听到情报并没有停下,带来的人马都跟着后方,只有巽风和君泽先行用法术回去。

寄月宫,天还没就接到了巽风赶回来的消息。

帝域的将士纷纷赶来汇报情况,荒域也来了人,一大群围在大殿吵得不可开交。

“这灾怎会如此怪异?竟与南幽那边没有任何关联。”荒域首领的南芜部落族长也是连夜接到消息第一时间赶来寄月宫,满是风尘仆仆。

南芜部落是荒域沙漠乃至苍盐海最大的绿洲,如今也出事,更能造成人心惶惶。

旁边站着巫服打扮的年轻男子是月族历代以来最年轻的巫师月寒大祭司,望着一直一言不发的巽风,似乎在提醒:“殿下,星轨阁一众巫师连夜占卜了数日都无结果,日月星辰无法预料的不是人祸,只能是上苍能干预。”

“荒谬!”月寒话一出,帝域最高兵权的百里将军冷笑反驳道:“我等又不是水云天那些杂税?还信什么天?不过是有邪物混乱罢了。”

月寒神色未变,连正眼都没瞧说话鲁莽的百里:“若真是邪物,将军倒是抓回来给我等瞧瞧?”

“你少在这危言耸听!若能抓本将军还来和你废话?”

见在大殿上吵起来的两人,南芜族长只默不做声,不想干涉进去。

巽风战袍还未换下,也不想搭理身后只会动嘴皮的两人,幽暗的眸眼打量着大殿之上的月尊之位。

这位置什么都好,就下面的这些家伙太过烦人。

君泽这时从月尊位的后方偏门出来,刚刚一回宫,巽风就命他先去看看月华殿的情况。

见君泽面色如常,巽风才暗暗松了一口气。

微微转身把目光看向众人,语气冷淡:“无论天灾还是人祸,现在有南幽在前做例我们只需守着不让灾情扩大。”

去南幽之前巽风还不理解南幽王的手段过于狠毒,但见识过被感染的人立马灰飞烟灭,巽风也就默认了这样的做法。

至少能保住一个是一个。

但月寒大祭司和百里将军两人素来不对付,偏生生吵了半日都没结果,南芜族长是个老好人,见情况不对就使着法子把巽风支开到大殿后的处理事务的殿堂上详谈。

南芜族长到底年迈,说话也心平气和:“殿下,月寒大人的话也并无道理,虽说月族不信仙族的星辰占卜,但这次荒域的天灾老朽看在眼里,确不像是人为。就连百里将军这样数万年来身经百战的战士都没有发现有邪物的端倪,怕也并不是什么邪物。”

既然不是常人能干预的,那就只剩下上天能干涉。

巽风只觉得好笑,只有像仙族那般愚蠢的仙人才会循规蹈矩活在天道之下。

月族人人潇洒自由,谁会信所谓上天的怜悯?

随随便便定论万灵的人生又怎么称得为天道?

巽风回到月华殿时大门紧闭,不用猜也知道海棠又在睡觉了。

掩声坐在床沿边上,见她安静的睡颜,巽风眼里才露出暖色。

自己紧张了一夜,她倒好就算天塌下来也能安安生生睡着。

不过也好在她这不喜世俗,又能安稳渡日的个性避免好多麻烦事。

巽风换了衣袍在海棠身侧躺了下来,搂着被被窝里捂得热烘烘的小女人,顿时心安了不少。

海棠似乎感受到了突然的寒意,微微颤了一下身子,细眉轻皱习惯性往巽风怀里拥。

巽风眸里含着笑,愈发觉得以后若有了孩子,定要娇养得海棠这般温柔听话,又德才兼备。

在过往七千年的岁月里,巽风第一次感受到心里是牵挂着一个人滋味,满是不舍却想到她心却是暖的。

也懂得了原来只要喜欢的身旁,无论身处如何便能安定。

——

北幽听闻九幽也有灾情,在第一时间发动了兵乱,而寄月宫外又下起了鹅毛大雪,这个冬日注定漫长又悠久。

“在想什么呢?”巽风进屋就见海棠趴在窗台上发呆,外头早就被冰雪覆盖成白茫茫一片,也没什么好景色看欣赏。

听到他的声音,海棠坐在那也没动,望着他一步一步朝自己走来。

等巽风近了,海棠才缓缓开口:“你教我月族的法术好不好?”

闻言,巽风眉稍轻挑,有些疑惑:“突然想学这个做什么?”

海棠沉默了一会,清澈的眼眸透着真挚:“我想同你一起出征。”

巽风愕然,连忙牵起她的手,语气半哄道:“同我去做什么?你就留在家好好等我就好了。”

听到这话海棠站了起来,微仰头看着他:“我学东西可快了,只要你教我保证能学会,我不想一个人留在这等你。”

她的声音虽然同往常一样轻言细语的,但没有一点说笑之意。

巽风也知她的意思,眼下他要动身前往北幽与九幽交界处,兵乱一动往后几年都不会安生。

海棠明了这个,她若前去定不能使用仙族的法术,否则要么被当做细作,要么就是巽风被灌上通敌的名声,所以她才想学月族的法术。

拉着她的手紧了紧,巽风何尝想与她分开,可战争凶险,冷不丁就有暗箭伤人,也亦可一夕之间全军覆没。

他也是怕有个万一自己护不住她。

良久都没有听到回复,海棠有些急切地喊了一声:“巽风。”

她的声音软软的,甜甜的,巽风眸光暗了暗,每次她一撒娇他都会毫无保留的答应,可这次不行。

即使有万分之一的危险,他都不会把她置身险地,巽风已经失去太多了,他不可能再没有海棠。

声音有些低哑:“不可,你就在家等我。”

语落,海棠神色愣了愣,失落的垂下眼睫。

就在巽风以为她没在执着于时,海棠往他身上贴近了些,白皙的手指抓着他腰带,氤氲通红的眼眶湿漉漉,微微抬起头直勾勾望着巽风。

“我不会拖累你的好不好?”

她的声音娇软诱人,鼻尖染上一点粉红,水雾般的目光迷离又委屈地投到他心底。

巽风呼吸一窒,眸光一瞬间恍惚起来。

海棠还在与他贴近,垫起脚尖,湿润的红唇轻轻地贴了一下巽风唇角。

声音轻得如风般在巽风耳边回荡:“巽风,我同你一起去好不好?”

她漂亮的细眉微微皱着,凝望着他的眼神都颇有勾魂摄魄之态。

巽风明是能看出她是故意勾自己,可手掌不知不觉已经覆上她软细的小腰。

胳臂紧紧一收,就把她带到自己怀里。

难得让她有这副模样,巽风眉眼带些淡淡的笑意,声音带些喑哑故意逗她:“不好。”

果然听到他的拒绝,海棠眉毛皱得更深了,只是她的内心活动很容易写在脸上,只见她漆黑的瞳孔转动了一下,又软着声音道:“你舍得抛下我一人吗?”

这话听着是有些委屈,可巽风却在她眼里看到一丝精明,可见平时她是多不会撒谎。

因海棠怕冷,巽风便让人把月华殿里外都摆了暖炉,连墙面都挂着许多从南海淘运来的暖珠,既能照明又能发热。

现在室内的温度很高,巽风刚刚外出回来还穿着狐裘,不免有些燥热。

而怀里的小女人十分不安分,只见她愈发勾着人,把胳膊环上巽风的肩膀,水润的杏眼微阖着,诱哄着:“巽风你就让我去吧。”

平日里让她叫一下自己的名字都不愿,只道着弟弟,今日竟然喊了这么多次。

巽风把她打横抱起,把海棠放在床上,还没等她有什么反应便欺身压下去。

浅浅笑着:“等我出征了,你若闲得无事我便寻几个婆子来教你怎么哄夫君。”

海棠眼眸晦暗不明,没听懂巽风的意思,低低疑惑着:“什么?”

但没等来的巽风的回答,他的手指已经不知何时攀附而上,正在有条不紊地解她身上的睡裙。

天未亮,巽风就掩声换衣出了门,怕她醒了又粘人,倒时磨不住海棠那小性子还真答应她了。

巽风把自己的死士都留在寄月宫,海棠虽然会法术,但他也怕自己在战场有什么意外,若他不在了寄月宫和其他人就会欺负这个被留下来的王妃。

所有死士留下君泽自是不会同意的,奈何殿下那越劝越要反着来性子他也无奈。

就怕他再劝下去,留下的不是那些死士,而是他们这个暗卫。

北幽兵乱来得凶,分了势力直接打了南幽措手不及。

南幽本就因为灾情重创,现下根本无力回手,所以他们就把所有火力集中在了九幽。

短短两日,北幽战士就直冲到荒域地界。

——

如巽风所料,这场战争持续了许久。

三地又起兵乱,本以为元气大伤的南幽难免会退缩而后,可每次北幽把他们逼到绝境时,南幽总能险胜。

巽风战后都会研究南幽的排兵布阵,可也没发现什么他们有制胜点。

有些不耐烦的揉着太阳穴,九幽的情况也没多好,数次战役下来都明显逊色于北幽。

不过好在北幽分了势力在南幽身上,九幽的战况才没那么难看。

眼瞧着已经到了年底,过些日子就要新年了,可三地的纷争并没有停歇的意思。

海棠不知是不是在赌气,每每巽风传讯回去,她隔好几日才会回几个字。

九幽与北幽的交界地是属于荒域沙漠,那溪流众多,而月牙泉部落是苍盐海最富有的族群,只因那以盛产灵玉。

巽风知她喜欢玉饰,就常命人把月牙泉的灵玉运回寄月宫,想哄她开心。

可海棠那用来传信息的水花,还是许久才飘来一朵。

那日巽风打了一场小胜仗,便唤了传声鹰给她报喜,可过了半月,那似水做的晶莹剔透的小海棠花才慢悠悠飞旋到巽风的帐内。

巽风只以为是仙族这传讯的方式太慢,又让人给海棠备了两只传声鹰。

可下次传回来的消息还是那朵水花,到了巽风面前,那花便绽开成水波文的模样。

“勿念。”

瞧着简单的两个字,刚吃了败仗的巽风脸更黑了。

几个月下来,天气也回暖,三地却并未分出胜负,但从刚开始北幽占据强大优势变成了九幽领先。

连同本因灾情受损的南幽都在近几次战役中胜出。

唯一不好的就是,战火纷飞只会让灾祸传得更快,九幽其余部落皆陆续传来紧急灾情情报,北幽甚至也出现一些小面积传染。

而南幽却已经没有任何病症出现。

分分合合打了数月,任谁也没想到,北幽最终在出现病情的时候暂时举旗撤兵。

经过五千年的乱战,三地也心知肚明大家不会这么轻而易举的结束战争,都留守在各自边界处观望。

巽风趁这个空隙,回了一趟寄月宫,可见寄月宫空无一人。

没有见到心心念念的人,心底一阵莫名慌乱,怕海棠出了什么事。

“王、王妃说她要回一趟娘家,殿下若是寻她了,就、就……”

“就什么?”殿内弥漫着沉闷之气,跪满一地的宫饿脸色都阴沉沉的,巽风居高临下审视着她们,没有一丝笑容。这种压抑的气氛仿佛一块沉重的石头压在人们的心头,让人无法释怀。

海棠无父无母能有什么娘家?除了水云天她还能去哪?

宫娥颤颤巍巍地怕惹怒了这位狠戾的二殿下:“王、王妃说就让殿下自个呆着,反正她总会回来的。”

巽风眸色一深,怒吼一声:“滚出去!”

君泽刚到门口,就见宫娥就差连滚带爬退出殿内。

巽风往日觉得海棠好哄,可因不带她去战场,就直接闹脾气回她的仙族。

这算什么?把他们的婚姻当儿戏,说走就能走?

巽风忍着怒火,负手而立,望着整个月华殿满满当当摆着都是她的东西。

衣服首饰,花瓶摆件,还有床帐被褥都是换成她喜欢的朱红色。

墙上的壁画也是她闲得无聊时自己画的,窗台和各个角落有她养的小绿植。

还有因为海棠怕冷,月华殿每个角落的地毯都换成了狐裘羔毛,一颗难求的南海暖珠,挂满整个天花板,繁若星辰。

明明因为内乱整个苍盐海都动荡不安,日渐萎靡,可月华殿却富丽堂皇,奢华过度。

巽风把能给她的都给了,就算没有的,只要海棠想要他都会想办法寻来。

他总觉得,这样她至少不会想着她的仙族,也不会觉得水云天比这好。

当初在凡间时,海棠给他讲话本子时,故事里的小夫妻吵架,妻子都会跑回娘家去。

海棠就说笑道:“等哪日你惹我生气了,我也要回娘家。”

那时巽风只觉得好笑,水云天算不上她的家,那的人虚伪无情,若不是看重她的天资,根本不会理会有不详之身的海棠。

再者,海棠喜欢游山玩水,在云梦泽仙游的日子比水云天还多。

那怎么能算得上家呢?

“那我就去寻你,三界就这么大总能找得到你的。”巽风哄着怀里的女孩。

可现在她真的回水云天了,巽风真不知该怎么才好。

仙月对立,他的身份还未踏入仙族境内就已经被当做细作,就算能混进去,整个水云天那么大,他又怎么才寻得到她。

如果她还在生气,巽风把她带回来的一点可能都没有。

而且现在只是暂时休战,完全不知什么时候又开战,他也无法抛下月族战士离开。

本还在生气,可慢慢的巽风变得忧伤起来,若她真的不回来怎么办?

这时,背后一暖,一双细白的胳膊在后环住他精瘦的腰干。

“你怎么现在才回来呀?”

又软又柔声音从身后传来,惹得巽风身子一震。

连忙转身,就见海棠那清丽秀雅的面容。

巽风面上一喜,一把搂住她,微微俯身把头探在她白皙的颈项间,闻到海棠身上独有的花香,他才安下心来,抱着她的手更加收紧了些。

“你有没有想我呀?”海棠埋在他怀里,慢悠悠问了一句。

巽风有些雀跃地用低沉的鼻音回了:“嗯。”

海棠挣扎了几下,才勉强探出脑袋,有些哀怨:“那你怎么都不回来看看我?”

“我的错。”巽风认得极快,明明打仗哪能回得来,可他就是俯低态度。

直起了些身子深深地望着海棠,手掌覆上她细滑的皮肤:“你不是回水云天了吗?”

海棠认真解释:“我好像好几年没回去了,被帝君用水镜骂了一顿,就只能赶着花朝日回去了一趟。”

闻言巽风颦眉,带着怨气问:“你怎么说要回娘家?”

海棠困惑歪歪头:“对呀,我就是回娘家啊?”

说着她顿了顿,意识到什么,继续道:“只是那时候心情不好,就语气重了些。”

巽风默然,这话也在理,但又想到她经常不回信,有些赌气道:“我的传声鹰你为何不用?”

海棠似乎有些困了,轻轻地打了一个哈欠,没听清这话:“什么没有用?”

说着把脑袋靠在他的胸膛说,轻蹭了几下,撒娇道:“弟弟,我好困呀。”

语气越说越委屈:“好不容易回了水云天,就被帝君抓着训话,这两日天天听他唠叨,我都没好好休息。”

听到这话巽风把她抱了起来,往床的方向走去。

等两个人都躺在床上了,巽风才问:“你就任着他骂?”

海棠紧紧抱着他,闭上眼睛昏昏欲睡:“帝君也没说错,我不好好修行就知整日游玩。”

巽风皱眉,只道这云中君太没人性了,海棠不喜欢修炼就是了,非得人人都为报效仙族做什么?

“弟弟,我先睡会,你先不要走好不好?”海棠又在他怀里软着声音撒娇。

巽风眉眼笑意十足,柔声道:“不走,我多留下两日陪你。”

等她睡着了,巽风瞅着她还没来得及换仙族的衣裙,琢磨着又得给再裁些新衣,顺便把月牙泉带回来的灵玉都给她瞧瞧。

这仙族的衣服看着十分碍眼。

专心搞事业的巽风专心搞事业!切勿恋爱脑……可我、我这时也是付出真心的。

马甲过多的海棠仙君弟弟乖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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