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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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彬，你不是总想问我为什么越来越爱哭吗？因为我在害怕这场梅雨季过后潮湿的墙角上我们的合照相片生了霉。我害怕它褪色，边角卷起，我抹不开那翘起的弧度。

好想用你来填补我生命的的留白，因为你从来不问我爱不爱，你只会告诉我要快乐。

如果我是作家，我也许会用没有色彩的文字来填涂我们畸形的残缺。打乱的文字排序会攻进心脏，渗透进我的血液。用手吧，收拢再打开，握紧我只为你跳动的心，它一定是炙热的。捞起我的心脏时别忘了带上我的第七根肋骨，它们会永远连接在一起。

可惜我什么都不是，也只能依靠在你给的虚无的温存下苟延残喘。

我们不在相爱，却又在相爱。

卫衣袖子里两人紧紧相握的双手，崔秀彬手心将方盈朝的手背拢住，和他此刻正在跳动的脉搏一样虔诚炽热。温度融化在手背，方盈朝想起昨晚那随意的一句回答。

太久没有人捂热它了。

那，秀彬，你现在是在捂热它吗。

散步的途中两人都心有灵犀地相对无言，天色彻底暗下来了。浓郁的黑蒙着江边的光了枝桠的树，路灯为江面镀上了闪着粼光的橙黄色。

方盈朝才想起来，这是他们一起过的第二个秋了。去年的那个秋，崔秀彬脸上还有没褪去的稚嫩，笑起来的酒窝总是窝陷得很漂亮。

方盈朝好想开口问问他，这个冬天的初雪他们会像去年一样一起围同一条围巾，喝同一杯暖融融的拿铁，坐在柔软的地毯上相互依靠吗。会吗，她不知道这个答案应该是什么。

“姐姐，我们回去了吧。”

崔秀彬能感受到袖中紧握的双手之间的温度渐渐在消失，好像马上又要恢复冰凉的状态一样。姐姐怕冷吧，像她说的那样，自己因为体质原因，手才会冷得像冰块一样。

也许是许久没有谈话的原因，方盈朝的声音有些沙哑。在她听来，就像用什么尖锐物质在摩擦着细密度的砂纸一样。

“好，回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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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公寓的时候崔秀彬第一件事就是打开暖气。天气说来也真是奇怪，明明昨天晚上还要大汗淋漓地黏糊糊的入睡，今天却到了需要开暖气的程度。

方盈朝倚在浴室门框上点燃了一根Black Stone。她其实对香烟的接受度很高，喜欢七星那样的清香，也喜欢黑石的浓郁。要抽红酒味的，眼神也会因此挂上微醺的绯红。

崔秀彬伸手想夺过她嘴里的烟，方盈朝一个警告的眼神，本应该炸毛的小兔一下就垂下了耳朵。

“不行哦，小孩子不可以抽烟。”

每次这样，方盈朝都要装作大姐姐一样的口吻去凶崔秀彬。她不想让这样忠诚又乖巧的男人碰上这种会上瘾的东西。她是坏人，崔秀彬不能是。

方盈朝恶趣味地将烟雾轻轻吐在崔秀彬的侧脸，然后凑上去吮一口他酒窝的位置。

“乖兔子彬尼。”

方盈朝指节一用力就将半燃的香烟折断在指间，掉落的烟火落在浴室门口的地毯上，余温给它烫了一小块洞。

抵在白瓷盥洗台上的亲吻，硌得方盈朝后腰脊骨生疼。崔秀彬此刻眼神已经迷离，口腔里满是浓郁的黑石香烟的余味。绵延着，享受着。

“在这里，可以吗姐姐。”

崔秀彬用牙撕咬着新买的正方形盒子外的塑料包装，塑料挤压相互摩擦的声音很刺耳。方盈朝抬起头看向镜子里的他们。

秀彬，我们这样好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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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像昨晚一样折腾到后半夜，因为崔秀彬今天早上的第一节声乐课时间被提早了。

方盈朝枕着他的肩，窗外不知道什么时候下起了雨。细密的雨点落在落地窗，他们透过迷朦看城市。彩色的霓虹灯闪烁，暖黄色车灯也在闪烁。

“秀彬，快睡吧。”

就这样就着雨声入睡吧。

崔秀彬紧了紧搂着方盈朝腰部肌肤的手臂，两人现在几乎是负距离。窗外的彩色映射进来，方盈朝几乎能看清楚他脸上半透明的短绒毛。

她吻了吻他的眼角，祝愿他有个温暖的梦。他说，在姐姐身边，不管怎么样都会睡得很安心。

秀彬，我又在这样的夜晚里看见了你的眼睛。漾着澄澈的低光将我随波淹没、想要拉我沉沦海底，被暖光牵绕桎梏，梦中的鸢尾蝶在食指间打转。秀彬，你是那抹彩，打翻我生命里枯乏的调色盘。

是因为有其他人的出现吗，才会让方盈朝产生了这种想要一直活在崔秀彬身边的奇怪的感觉。

还是她越界了呢，明明他们不能相爱的。不能打破维持这么久的畸形的关系。

要扼杀自己这种荒谬的想法，你们之间不能有爱。

方盈朝，不要爱上崔秀彬。

千万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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