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神窝在沙发上，昏昏欲睡。
渡予坐在他身旁，看着他睡。
江矜和白杏杏一进门，就看到了这样一副诡异的场景。
“呃，鱼？”江矜以为渡予看呆了，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渡予本来在走神，冷不防被他喊了一声，吓了一跳：“阿矜干什么啊，吓死我了。”
白杏杏食指抵唇，轻笑：“江矜老师以为你看阿神看直了眼呢。”
渡予撇撇嘴：“杏杏就笑话我吧。”
“说起来，这几天没见到果果，昨天猹老板还在抱怨没人陪他下棋。”江矜抱了个与外貌气质都极其不符的保温杯，活像上个世纪老干部。
渡予摇摇头表示不知道：“我也没见。”
“本来还想问问阿神有没有见过的，他俩住得近些。”江矜看着睡在沙发上的亦神，若有所思。
殷果住4303，亦神住4302，一墙之隔。不过江矜就住在4301，离得也挺近的，他没见过，亦神估计也没有。
茶会少了几个人没什么意思，他们也就闲聊了几句就走了。天气渐寒，似乎大家都不是很想出门。
“现场真的没有什么证据了吗？明月的直接死因是什么？”殷果坐在江夕对面，看着现场那些毫无意义的照片取证，神色倒没什么变化。
江夕不自觉地摆弄着手里的钢笔，把他的笔记往前推了推：“死因是中毒。”
“中毒？”殷果不解地看着他，“既然是中毒，怎么会是意外？”
江夕用笔在那行字上点了点，“可是，她是夹竹桃中毒，而且叶子出现在她的食物里，可以看出，并不是偷偷加进去的，因此有人认为，是她自己故意加，或是单纯搞混了。”
“那如果她不认识夹竹桃，有人诱导她加进食物里呢？”殷果摸了摸下巴，这就奇了，怎么会有人往自己的饭里加叶子？
江夕叹了口气，“我也想到了这点，但是我们在她家里发现了她的记事本。”
殷果接过本子，发现都是一些购物清单和生活日用品记录，但是每到秋天，都会有“采摘夹竹桃花叶”这一项，很让人生疑。
“所以照目前这个进度，结案要么是自杀，要么是意外。”江夕有些失落，不知是在失落案子难办，还是失落无法找出真相。
殷果忽然抬头看着江夕，嘴角挂上他一如既往的那抹笑容：“江警官，你为什么觉得明月的死不是意外呢？”
江夕也看着他，露出一个相似的笑容：“你觉得，一个才貌双全、生活美满的人，自杀的概率是多少？”
“只是这样？”
“当然……”江夕把笔放在桌子上，“不只是。”
“案发现场，虽然没有第二个人来过的痕迹，但是在她的家里，我却发现了第二个人生活过的痕迹。”江夕站起身，走到自己的书架前，若有所思地看了一会儿，忽然转身问殷果，“你说，如果是你，会给自己买两套一样的书吗？”
殷果笑着耸耸肩：“这个问题，估计你要请教江矜老师。”
“就得问你。”江夕轻轻摇头，“像江矜那么爱书的人，就算他多买两套拿来收藏，我也不会觉得奇怪。可是明月家里的书不多，而且没什么翻动过的痕迹，书架摆得不怎么整齐，甚至还落了灰，书页经常折角，还有几本书上有饼干碎屑。看起来，对书根本没什么特殊的情感。”
江夕从他的书架上抽出一本书，是上次他没看完就被小叶子收起来的那本，书里夹的书签很精致好看。“你觉得，如果是江矜，他会允许他的书沾上油污吗？”
“显然不会。”殷果表示，别说油污，别人碰一下他都心疼得要死。
“所以，明月书柜上出现两套一模一样的书，很令人疑惑。”
“如果凶手不想自己被发现，肯定会尽可能地抹去自己所有存在过的痕迹。”殷果若有所思，继续给江夕铺话，“那么书架上的书，他为什么没注意呢？”
江夕点点头，“你说得对，所以我推测，同居的那个人……”
殷果期待地看着他。
“他自己也忘了。”
殷果：……
“江警官真是不含糊，这种话也说得出口。”殷果很是服气。
江夕拿着书坐回位置上，看了他一眼：“我现在什么都不知道，又没办法进行犯罪侧写，只能靠猜咯。”
殷果对警官的工作表示支持。
“其实也不算是瞎猜。”江夕的职业素养还没那么糟糕，“像日用品这种东西，虽然说是日常必需，可是也很容易注意，而且容易带走。而书这种东西，除非是嗜书如命，时时刻刻带着，一般人去别人家小住，不会带书的。就算带，也不会放到主人的书架上。所以，这个同居的人，应该是住了很久，而且自己也没什么看书的习惯，久而久之，就把这事忘了。”
殷果同意他的猜想，对江夕的印象有了一些新的认知。
江夕和他其实是一路性子的，只不过他可以随性而为，而江夕担子太重，不得不表现得稳重一点。
“对了，当初听矜美人说，现场清理得干干净净，那为什么带着夹竹桃叶的食物还在？”殷果逐渐开始对这个用词表示怀疑。
“留着误导我们吧。”江夕翻开自己的书，“只不过，现在并不能确认同居的人就是凶手。”
“只要找到人，总会有进展的。”殷果毫不犹豫地卖队友，“明月是矜美人的学生，如果你需要人际关系的调查，可以去找他问问。”
“是吗？”江夕从书里抬起头，忽然问：“那她有一个同班同学，叫何梓筱，你知道吗？”
殷果愣了。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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