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女公子，该用晚饭了。”看着时候也差不多了，莲房提醒二人。

程少商乐嫣就暂时不和我去了，莲房你先带着乐嫣

“是。”莲房应道。

程少商吩咐完正打算出门，大老远的就听见一声“嫋嫋”。程始依旧是乐呵呵一副慈爱地提着食盒来。

程少商阿父！

紧着着萧夫人在后面道：“慢点，吵吵嚷嚷成何体统。”

程始立马熄火，放慢脚步走过来。程少商干脆就站在大门口等他。

“嫋嫋，看阿父给你带什么好吃的来了。”程始满面欣喜地搂着程少商进屋，萧夫人不紧不慢地跟着也进了屋。

“嫋嫋今日辛苦了一天了，累了吧，瞧瞧，阿父给你从街上买的糕点，几十年了，味道还是这么好。”程始笑吟吟地对着女儿像献宝似的。“十几年前我们还没出去打仗那会就在做，你阿母可爱吃了，阿父我啊天天上街上去买，你尝尝，喜欢啊，阿父就天天买给我家嫋嫋吃。”

程少商张嘴接下这满满父爱的投喂。糕点入口即化，软糯清甜，程少商吃的满眼小星星。

“嫋嫋喜欢吧。”

程少商喜欢

“那阿父就天天买，我家嫋嫋今天这么乖这么辛苦，多吃点。”

“吃些主食，这些甜点多吃不得。”萧夫人道。

程少商眨眨眼，又看看盘子。

程少商阿母也想吃吗？

萧夫人愣了一秒，没说话，程始笑着道：“你阿母想吃。”

程少商壮起胆子，试探的问道。

程少商那……嫋嫋喂阿母一个？

“不用了，你自己吃吧。”不出意外拒绝得很利落。

“让嫋嫋吃吧，多吃些长身体。元漪，你也别凶孩子，我们都这么多年没见嫋嫋了。”

萧夫人瞪了他一眼，终究是没说什么。老夫人今日没来一同用餐，一家三口也落得个清静，一顿饭也相对吃的其乐融融。

饭毕，程少商才拿出李乐嫣携带的一枚铜钱放在桌上，郑重道。

程少商阿父，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嫋嫋有什么问题？”

程少商才将铜钱推向他们。

程少商阿父在外行军，可有见过这个。

程始狐疑地看着她，女儿认真的神色他也不好忽略，拿在手里细细端详着小小的铜板。

“未曾见过。”

萧夫人柳眉一竖，厉声问道。

“你从哪得来的？”

程少商被问住，阿母眼神过于凌厉，她不敢说慌，但是看阿母神色又不好直接暴露了乐嫣。

“元漪，别对孩子那么凶嘛。”程始见女儿被吓住，只得劝道。

“将军。”萧夫人音量提高好几个度。

程始无奈，只得转过头，用温柔的语调对程少商道。“嫋嫋，这是正经事，告诉阿父，这是从哪里来的。”

程少商乡下庄子里捡来的

萧夫人皱眉，低声道：“将军，莫非又是董舅父？”

“也有可能，本以为他只是做些小偷小摸的生意，那也就罢了，没想他竟与这么大的是牵连上，真是祸害我程家。”

程少商毫无头绪。

程少商阿父阿母，此事又与董舅爷有何关系？

“长辈的事情，你不要掺和。”

程少商那阿母可否告诉我，这枚铜钱来自何方？

萧夫人反问：“你为何要知道？”

两人之间又开始剑拔弩张，程始见状只能又充当起和事佬：“嫋嫋，大人的是小孩子就不要知道，听你阿母的，这些事和你没关系。”

程少商董舅爷也和我没关系吗？

萧夫人站起来怒道：“你也知道这和你有关系，你想要如何处理？董舅父这件事有我们根本不需要你，你不要多过问。”

“你性子顽劣，向着官兵举报董舅父我不追究，曾经在府里耍的小聪明我也不管，今后你就在屋子里好好地学学礼法。”

程少商阿母的意思是，我一个未婚女娘，不让官兵搜车是不识礼数，那府里人欺我辱我，就是识礼数

“嫋嫋，不要胡闹，这件事与你无关，阿父阿母会处理好。”

程少商阿父

程始没辙，不顾萧夫人道眼神警告说道：“嫋嫋啊，此事牵连众多，关系甚广，你不知道反而是好事啊。”

程少商自然不吃这套，水灵的眼睛委委屈屈地看着阿父。

“你这孩子……”

程少商那阿父，我的铜钱还我

“不行，太危险，你不能带着。”程始当机立断拒绝。

程少商不过是一枚别地铜钱，又怎么危险了？

“朝中严打铸私币，不能放在你身上。”

萧夫人瞳孔放大，胳膊肘顶了顶程始：“将军。”

待程始注意到自己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程少商已经尽数听进去了。

“我家嫋嫋聪明，阿父倒是失算了，嫋嫋既然知道了，也就应该知道不能去碰这件事。”

程少商不是，阿父，这怎么会是私币呢，这就是另一个地方的流通钱币罢了

萧夫人道： “你怎么如此笃定？”

程少商阿母又怎么笃定这就是私币，兴许在阿母不知道的地方，就有这样的钱币呢

程始道： “中原土地是我大汉诸将共同打下的，嫋嫋你瞧这币，与你见到过的匈奴北狄南蛮之币能一样？又与我大汉钱币如何？”

程少商许是阿父阿母没见过呢？

“嫋嫋，不要任性。”

萧夫人目光尖锐：“嫋嫋有事瞒着？”

程始道：“嫋嫋，有事就和阿父说，阿父会替你处理的。”

程少商阿父如何处理？将这些告诉外面的黑甲卫，让他们来查吗？

“我们程家也是忠心于大汉，若是真有其事，不可不防啊嫋嫋。”

程少商不言，萧夫人也不揪着她，只是自顾自地道：“如今天下初定，出了这宅子，什么事情都不简单，你必定不能应付。到时候不光是你，就是牵连着整个程家”

“你就好好地待在府中读书，待你日后目光长远了，再出门。”

萧夫人一甩袖子，只留下一句“早些歇息”就转身离去，程始依旧紧跟在她身后，稍稍鼓励了一下女儿就离开。程少商一人呆呆地望着他们远去，良久，莲房才走上前。

“女公子，乐嫣娘子、她走了！”

程少商什么？

程少商何时走的？走去哪了？

莲房也急得团团转：“方才我和乐嫣娘子回来，就听见家主女君和女公子您在谈事，我本想要回避，乐嫣娘子却留下来了，我放心不下跟着她，隐隐约约听得出你们约是在谈乐嫣娘子的事吧。后来我听着女君似乎是动怒了，就在门外等着女君出来。乐嫣娘子说要回房，可是方才我回房一看，乐嫣娘子根本不在房中。”

程少商扶着桌角冷静下来。

程少商到处都找了吗？

“找过了，沿途也问了，就是找不到啊。”

程少商别急

程少商捂着脑袋，努力思索着李乐嫣会去哪里。

她一个女娘，大晚上的想去哪里也走不远，程少商只怕她遇到什么歹徒之类，一刻都不停留地想去找。

“女公子，女君说您不能出门。”

程少商人命关天了我还管这些吗

“女公子，咱们去了又能怎么办呢，我们每个目的的找，乐嫣娘子若是诚心躲我们，哪能那么容易找到？”

程少商脚步生生停住，莲房说的不无道理，她逼迫自己冷静下来细细考虑，但是情况紧迫她实在是静不下来了。

程少商莲房，去找阿父阿母

程少商就说，我不见了

“啊，是。”莲房愣了半秒，照做。

程少商叹了口气，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只好捏紧袖子对月默默祈祷。

程少商乐嫣啊，你可千万别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