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急于求成

“秦小姐，我们回派出所吧。”女警在一旁低声说。

“……好。”秦蓁蓁嘴上答应着，目光却忍不住再次环视现场。

此时的诸位民警都还在四下忙碌，许向心和孟昭在现场搜证，步重华一手按着吴雩一手拨弄着年小萍的尸体，向蔡麟解释为什么他认为何星星没有说谎。而廖刚深一脚浅一脚地从远处走来，对着步重华大声道：“步队！我让才英区派出所把目击者提过来辨认现场，现在人已经到了！”

几个人同时扭头望去，只见一辆警务车停在河岸边的石滩上，刑大队长亲自带两个辅警押着一名少年，把他扯下车，远远往这边走来。

“那就是何星星，看着不高吧？差俩月才满十八。”廖刚摇头一哂：“幸亏没成年，我听小岗村派出所的人说，这小子将来十有八九是个要‘上山’的主儿，看守所都留不住他……”

话音刚落，只见那少年突然一个趔趄，望见了警车边铁架上的尸体，直勾勾站住了。

“干嘛？走啊！”辅警不耐烦呵斥。

“年……年……”何星星嘴里咕哝出几个音符，突然抱头大叫，连滚带爬往后蹿：“鬼！鬼！有鬼！”

他的尖叫相当凄惨，周围空地上所有人唰唰望去，连刑大队长都急了：“干嘛呢？给我站住！”

“不是我！有鬼！啊啊啊啊别过来，别过来！”两个辅警愣抓不住何星星一个人，这瘦小的少年简直吓疯了，挣扎中被勒得直翻白眼，满脸惊慌狰狞：“是鬼！是鬼！！啊啊啊饶了我！饶了我！啊啊啊啊——”

凄厉的尖叫在现场久久徘徊，廖刚直接惊呆了：“我艹！现在怎么办？”

话音未落，廖刚感觉眼前一道白影闪过，定睛一看，是秦蓁蓁冲上来抓住了何星星的双手！

“秦小姐！”边上的女警瞬间吓得面色苍白。

何星星还在挣扎，十个指甲生生掐进了秦蓁蓁雪白的手臂，渗出鲜血沿着手臂流下。秦蓁蓁痛得脸色发白，但并未痛呼出声。

“你冷静一点！”秦蓁蓁拼尽全力按住何星星，后者的指甲在她的身上留下一道道血痕，“当时我也在现场，没有鬼害我，更没有鬼害你！你要是真的喜欢年小萍，你就应该把你看到的一字不漏的告诉警察，给年小萍洗刷冤屈！”

听到年小萍的名字，何星星的动作好像松动了些，可下一秒，他像是着了魔一般，突然丝丝盯着秦蓁蓁的脸庞：“你也是鬼！是他们中的一分子！不然你怎么会深更半夜出现在那个地方？！我要掐死你、掐死你！！掐死你给小萍报仇！！！”

只一刹那的功夫，秦蓁蓁便立刻被何星星扑倒在地，被看似瘦弱的何星星掐得两眼翻白，乱蹬乱踹却毫无还手之力。

“快！把何星星拉开！”步重华当机立断。

许向心和孟昭立刻冲上去，一根根掰开何星星的手指，把他向着他身后的两名刑警一推。早有准备的刑警们用力制服住胡乱挣扎的何星星，将他戴上手铐拉上了警车。

“蔡麟，你亲自去审何星星！孟昭，把秦蓁蓁送到医院！”步重华迅速部署，许向心趁着孟昭把秦蓁蓁放到后座的功夫跳上驾驶座，发动汽车冲着孟昭喊：“我老家在才英区，我熟悉路！孟姐，我开车带你们去医院！”

“好！”见时间紧迫，孟昭答应的很是痛快，两个人飞快地带着秦蓁蓁向医院飞驰而去。

“这秦蓁蓁也真是胆大，何星星状态那么疯，她怎么敢直接扑上去的？”孟昭忍不住抱怨。

“我想，她应该是急着向我们证明自己的胆量和决心吧。”许向心看着因为温度差而雾蒙蒙的窗户，不自觉地叹了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