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二章

【提示】本文半原著，半私设，本文对程少商，宣皇后不友好。

卫太后身体渐愈，但心事不减。文帝这个孝顺儿子为使自家阿母开怀，特令家宴皇子妃公主等携子女入宫陪伴卫太后，就是用孩子搏卫太后开心。还让五皇子接何昭君入宫一同参加家宴，其一是何昭君和五皇子理因入宫拜见，其二有用五皇子的婚事转移卫太后注意力的想法。

这日一早何昭君就梳洗打扮，准备进宫。何大嫂嘱咐着她规矩礼仪，何二嫂为何昭君整理衣物。何三嫂轻声问道：“姒妇，昭君这身是不是太素了”

何二嫂闻言抬头打量了着何昭君，身着一袭浅葱色衣裙，裙摆刺着几只蝴蝶。头上倭堕髻斜插芙蓉暖玉步摇。耳上坠着一对米珠耳环，简约却不失大气。

“刚刚好”何二嫂朝何三嫂道“太后不喜奢华，昭君还在服丧，宁可打扮的素净些，也不能露出锦衣华饰被人抓到把柄”

“娣妇说的不错”何大嫂微微一笑道“这可是昭君第一次入宫拜见太后，不能失礼了”

“姒妇说的是，是我想差了”何三嫂回转过来，忙道“时辰差不多了，我去外头看看”

何三嫂说着就出门，何大嫂最后嘱咐着何昭君“宫中不比外头，哪怕五殿下护着你，你也要多忍让。凡事切不可争一时意气”

何昭君点点头，应承道“昭君明白，定不会给家中惹祸”

何三嫂出门没多久，又匆忙的回到屋内，道“昭君，姒妇，快些。五殿下已经到了，说他带昭君进宫”

何昭君先是一恍神，倏然红了脸颊，低头扭捏起来。何大嫂和何二嫂见她这副模样也是开心，女子一生最幸运的不过是遇到把自己放在心上的人。五皇子待昭君这般好，将来昭君终身有托。

何大嫂拉着何昭君，边走边说道“昭君，咱们走吧。免得五殿下等急了”

“大嫂，莫要胡说”何昭君跺了跺脚，嗔怪道。但她脸上不减红晕，也未甩开何大嫂的手，可见女娘话里的口是心非

五皇子一早就到何家，与何大将军说明来意后，又制止了对方想要将何昭君提前叫出来的想法。本就是他来早了，等一等也无妨。等他见到何昭君时，有又一次惊艳不已。他笑着道“何大将军请放心，等结束了，我会送昭君回来的”

何大将军也笑道“有劳五殿下了”

五皇子朝何昭君伸出手，“昭君”

何昭君羞涩一笑，握住了五皇子的手。朝何家众人行礼道“大兄大嫂，我出去了”

何大将军朝何昭君点点头，笑道“去吧”

看着五皇子和何昭君远去的背影，他揽住了身旁的何大嫂，叹道“如此，我也不愧于阿父的嘱托了”

何大嫂伏在他怀里，缓缓出声，“昭君会好好的，你就放心吧”

阳光渐渐从蔷薇花枝掩映的花格窗里投进班驳的影子，照在轻纱帘幔上。鎏金熏炉里焚着宫中新制的安息香，极为柔和的味道。宣皇后坐在梳妆台前程少商为她梳理长发，她扫了一眼梳妆台上一盒盒打开的首饰盒，又看了眼天气，笑道“皇后，今日我们带赤金冠，配海棠花步摇，怎么样”

宣皇后微微摇头，指着案上一对玛瑙金簪，道“只带那个就很好”

程少商瞥了眼簪子，微微皱眉道：“皇后太素了，何至于嘛”

宣皇后浑然不闻程少商话中的抱怨，随手拿过常带的白玉耳坠戴在耳朵上，“母后不喜奢华”

程少商手里梳拢着宣皇后的长发，口里低声道：“这也不行，那也不行。子有职，寡人亦有职，各守其职。才对”

“少商，你在胡说什么”宣皇后眉心蹙了蹙，语气中多了几分寒意， “你略读了几本书，道理还学不清，就胡说八道起来了吗”

程少商也不害怕，只吐吐舌头，做了个鬼脸，“皇后也说少商不过粗读几本书，哪里懂得那么多道理。所以有什么说什么”

宣皇后不禁被她逗笑了，点点她的额头，叹道“太后毕竟是太后，她有什么我们也只好受着”

程少商取过案上的牡丹头油，滴了两滴在手掌心，两手轻轻一搓，细细涂在她的发梢，空气中顿时弥漫出沁人的牡丹花香，营造出一片如诗若梦的温暖，让人不由自主地迷醉。宣皇后闻着香味，缓缓闭上眼

“话虽这么说，但受着的只有皇后一人”程少商手上为宣皇后盘发，口里话不停，“我看太后对越妃就极好，什么也不说，更不会训她”

“少商，闭嘴”宣皇后这下生气了，她猛地睁开眼怒目直视程少商

程少商却不害怕，她眨巴着圆溜溜的眼睛，道：“少商没有说错，连陛下也多爱重越妃，把皇后放在何处”

宣皇后即刻就要反驳，但想到程少商说的也是实话。越妃是太后看着长大的，与陛下更有青梅竹马的情意，所以很多时候越妃不惧太后的冷眼和训斥，总是笑着朝太后讨饶撒娇。反倒是自己需要时时刻刻提心吊胆，担心太后对自己不喜对太子和二皇子不喜。她本欲说出口的话便停在了嘴边，程少商见宣皇后面色不豫，立马讨好的笑道：“皇后，等一会我准备些绿豆水和绿豆糕送去长信宫，好不好”

宣皇后勉强的扯起唇角笑了笑，顺着程少商话说道“极好”她顿了顿，神色恢复以往的平和温柔，“把汤羹也准备一些，午膳时送过去，太后喜欢这些”

“是”程少商将一支精巧的如意花簪子牢牢的嵌在发里，坠下嫣红宝石的单串流苏，然后顺着盘鬓的发窝，又点缀着几个小翡翠花细，看起来既清丽，又雅致。她端详着自己的作品，笑道“皇后您瞧好看吗”

宣皇后仔细端详了片刻，显然十分的满意。但忽的内心颇觉索落，只觉自己这样修饰容颜甚是愚蠢，向来“女为悦己者容”，但文帝却无法成为悦己者。因为那不属于自己，文帝喜欢不是自己，自己才是插足者。她微微闭眼遮住眼底黯淡神色，低声道：“拆了吧，免得引人瞩目”

说着宣皇后就动手要拆掉头上的发饰，被程少商拦住。

“皇后，不可。”程少商跪坐在宣皇后面前，拉住她的手，笑吟吟道“女为悦己者容，皇后何必总管别人怎么想，愉悦自己才是最重要的”她一面说话，一面直起身簪紧发饰，“天下大事哪能因为喜欢一件衣裳戴上漂亮首饰就改变啊”

宣皇后怔了怔，最终无可反驳。点了点程少商的鼻子，叹道“也罢，就听你的吧”

宣皇后带着翟媪往长信宫去，程少商则去膳房准备绿豆水和绿豆糕。这些东西有限没法显示她的能力，不过午膳的时候她就能大展身手，让老太太大吃一惊，然后拜倒在她的厨艺之下。

二皇子妃带着两个孩子走在宫巷内，今日除了长子阿焕，她还带了二皇子的庶长子阿炫，也就是那位让她咽不下又梗在喉间的韩姬所生。她一路上看那孩子一路上始终低着头不言不语的样子，心里有几分怜惜，但看看自家儿子随即又硬起心肠。她今日可怜那个孩子，将来韩姬爬在自己头上作威作福的时候，可不会可怜自己的孩子。她望着两个孩子，轻咳一声，道“阿焕，阿炫，你们俩听着”

两个孩子闻声，齐刷刷停下脚步，看向二皇子妃就听她沉声说道“今日不许惹事，不许打架知道吗”

两个孩子对视一眼，齐齐行礼道“是，母妃”

二皇子妃放缓了脸色，微微点头正要说话，就听有笑吟吟的声音唤她，“二娣妇”

二皇子妃寻着声音看去来人正是太子妃，她打量着两个孩子，语带笑音，“真是好孩子，可见你养的好”

二皇子妃听着太子妃的夸赞，先是面色僵硬，逐渐的笑容灿烂起来，“哎呀，储妃这话说的我真是不好意思了”

“这有什么的，你把庶子都养的这么好，可见你贤惠啊”太子妃话语落，便吃吃笑了起来。

二皇子妃皱起眉头看下首的两个孩子，见他们都垂首敛容微微放下心。太子妃最近发疯的次数只见多，不见少。以前阿炬在长信宫，她还好只是偶尔，现在有个骆美人挺着肚子在她面前日日点眼，让她发疯的厉害了

“将来阿炬长大了，也是孝敬储妃的”

太子妃的笑声戛然而止，这回轮到二皇子妃浅浅的笑。太子妃抽搐着嘴角，指着二皇子妃就要开骂，“你……”她忽的瞥见二皇子妃身后远远行来的程少商，冷笑道“你看看，咱们这才哪到哪啊。瞧瞧人家那架势，天塌下来还是稳稳当当的”

二皇子妃听她说的一头雾水，却顺着她的目光看去，不远处程少商带着一队宫人宦者，他们手上还捧着东西。二皇子妃忽的明白了什么，噗嗤一声，笑道“储妃这哪跟哪啊。说到底也是人家的本事，哄的母后高兴。不然你我有这本事，照旧在母后那横着走。何必拿这些来激我”

太子妃冷然道“话可别这么说，子晟的心思都在裕昌身上，想来她是进不了府的。”她猛地凑近二皇子妃，语气中含着几分郑重，悄声道“将来这位美人花落谁家还不是看母后，若是……”

接下来的话太子妃并未说，但二皇子妃已经明白了太子妃的意思，是指若是程少商起了什么别的心思，凭借宣皇后的宠爱和她的好相貌，什么哪家不能进。她面色一白，强笑道：“什么话大母还在”

太子妃看着越走越近的程少商，呵呵两声。此时程少商已经近到跟前，朝她们两人屈身行礼道“储妃，二皇子妃，安好”

太子妃瞥了一眼程少商身后的宫人，笑道“程娘子这是准备了什么好东西呢，可别又是什么甜食，让大长秋难做”

程少商听了太子妃的调侃，唇角漾起甜美笑意，“储妃，不过是些普通的糕点。”她微微歪头，语气疑惑的问道“少商只知皇后喜欢甜食，所以才会准备，但依储妃的意思是不许皇后食甜吗”

她圆嘟嘟的脸蛋上笑容灿烂，一双水汪汪的眼睛直瞪瞪的看着太子妃，俨然一副天真模样。太子妃脸色顿时难看起来，程少商这是拿宣皇后来压她，而且还是当着二皇子妃下她面子，可恶至极。

二皇子妃睃了太子妃青白交加的脸色，只觉痛快。她这个姒妇要本事没本事，要脸蛋没脸蛋，还偏偏爱干这挑拨离间的事，也不找个镜子看看她配吗。她笑着向程少商，道“程娘子这是去哪啊”

程少商恭敬道“二皇子妃，妾往长信宫去送糕点”

二皇子妃盈然笑道“咱们一起”

“是，殿下”程少商笑着应下

两人全然不顾在场的太子妃，自顾自的要走。太子妃脸色铁青的强行插话，“你们先去，我随后就到”

说着抬腿就走，待到太子妃走远，二皇子妃才笑道“程娘子，你看笑话了，可别到处乱说啊”

程少商笑笑不语，二皇子妃这话摆明了就是让她管好自己的嘴不要乱说太子妃的坏话，二皇子妃明明不喜欢太子妃，但明面上还是维护太子妃的脸面。她瞥了眼二皇子妃，眼中带笑，但笑意中却无半分温度。果然是个厉害又精明的人，二皇子人蠢，但选老婆的眼光不错。

太子妃一路上越想越气，程少商什么出身居然敢欺负自己，突然迎面她撞上一人，她闻得“哎哟”一声，抬头看去，正是徐容华。太子妃揉揉脑袋，把原本程少商和二皇子妃带来的怒气全都倾泻给了徐容华，“徐容华，这么着急干嘛”

徐容华在宫里地位尴尬，太子妃是从一品的宫眷，地位在皇后之下，妃嫔之上。如果没有发生变故，太子妃就是皇后，说不定将来自己还要在她手里讨生活，自己没有越妃的底气，还是乖乖忍下气才是。所以太子妃没由来的问责，徐容华下意识的就把责任揽在身上，“是我不好，竟没瞧见储妃”

徐容华表现的柔顺，太子妃的怒气却并没有下去，道：“徐容华是觉得老五娶了何家的女儿，就可以在宫里横着走了吗”

徐容华僵硬地笑了笑，“储妃何出此言，我不过是……”

太子妃面孔冷的似罩了一层霜，眼神中带出几分蔑视，“老五如今是陈留王世子又不是陈留王”她停了停，昂起头骄傲地一笑，“就是陈留王，也不过是王爷，认清身份才好”

徐容华哆嗦着低下头，一言不敢发。太子妃在徐容华身上寻到了碾压别人的快感，愈发的不管不顾起来。她笑容温和道：“要我说徐容华就不该去才是，老五是陈留王世子与徐容华有什么干系”

太子妃话音刚落，徐容华猛地抬头虽眼中含泪，但怒气陡然直升，“储妃，我可是你庶母，注意你的言辞。”她顿了顿，恶狠狠的道“老五是我的孩子，谁也不能改变这一点”

太子妃先是被吓了一跳，旋即镇定下来，眼神带了三分嘲讽道：“庶母，徐容华清楚，当年之事是母后心善，越母妃不计较，父皇不在乎，否则老五还要另说了”徐容华一听提当年，不由后退几步，眼神躲闪起来。太子妃见她害怕了，更加挺直腰板，“其身不正，何谈尊重”

说完就趾高气昂的走了，徐容华簌簌落泪，抖肠搜肺地疼着，手足一阵阵发冷，也不知自己要不要去长信宫。她若去了会不会让何昭君不喜，让老五为难。老五如今好不容易摆脱尴尬的身份，要是为自己又在其他兄弟姊妹面前抬不起头，那自己这个阿母做的实在不称职。可是不去长信宫又说不过去，连越妃都去，自己却推病不去，不是更让老五丢面子吗。她踌躇了半晌，最后还是擦干眼泪，整理衣裳往长信宫去。

作者凌益处斩，程姎来程家，卫太后见何昭君是同一时间段里同时发生的事情。这里讲的嫡庶不是指嫡庶神教里的嫡庶，五皇子不是因为庶出被人看不起，而是徐美人的上位手段。二皇子妃不是因为孩子是庶出所以对他不好，而是因为这位庶出子的母亲一直在和她抢夺丈夫，汉代正妻出身差的比比皆是，所以这也是二皇子妃对那位姬妾报有敌视的理由。只要二皇子愿意，二皇子妃未必不能换一个。储妃欺负徐美人属于柿子捡软的捏，徐美人原著最大的作用就是给宣皇后越妃文帝的三角恋做粘稠剂。原著中一点不明白小越侯提出徐美人收买东宫姬妾和宫人。徐美人作为宫女出身，钱财不多，且不受文帝喜欢。怎可能有钱去做这些事情。另外哪怕宣皇后倒台也有越妃在，除非宣越两家孩子都死光，否则肯定不会轮到五皇子，所以她做这些事情没有任何意义。就像五皇子说的只要他们不惹事，时不时犯犯蠢，肯定能平安终老，没必要做去这吃力不讨好的事情。作者对于徐美人和五皇子的刻画实在是牛头不对马嘴，行为和话压根对不上，感觉是哪里需要就拉出来用一下。至于要不要人设一致，根本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